所谓租,即是粟米,每丁2石,稻谷,每丁3石,也就是全国性的普遍农税。
庸,即是成年男丁需要每年为国免费服役20天,但可以用绢抵,每天3尺,所以叫做庸。
而调,就是布匹税赋,桑蚕区输绫、绢、絁(shi)共2丈、绵3两;产麻区输布2.5丈、麻3斤。
可以说在这样的税赋之下,每个农户都被死死的圈在了农田里,每天忙碌也绝不可能有多余的粮食进入他们的手中,只会被上层继续剥削。
但很多时候,哪怕是让他们活下去的粮食都没有,太平教曾经就是扮演的从世家,朝廷的手中,将那份应该属于他们的口粮夺回来的角色。
可是自从那次异宝出世以后,太平教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于太平教的许多教务管理也不上心了。
哪怕是核心的教区,出现了病道人这样的事情,也是随意考验了一二,确认是一个修行者就让他继任了香主之位。
很显然,之前那异宝争夺之中,周清都这样神乎其神的手段,彻底的惊到了这位太平教主,也让他对更进一步,迈入真正的孕生巅峰,窥探飞仙极境有着更加强烈的渴求。
于是乎与那些世家大族们做出了妥协和交易,想要得到幕后之人更多的帮助,尤其是找到太平清领书最关键核心的那一卷!
但代价就是...这次醴泉的收税会更加的残酷数倍!
...
堆积起来的支付佃租的粟米早已经成了小山一般,因为三乡泽这里没有什么特产的物品,所以这些调也只能用粗麻布来代替,颜色不起眼的布匹被堆在一个小箱子里。
别看不太整齐,颜色也很差,可对于许多的农户家里来说,这已经是妇人们起早贪黑半年才有的收获了,从这些完整的粗麻布上漏出来的一点边角料,才能被她们缝补成一个新的衣裳,往往这些边角料也得积攒一年多才能足够一人所用。
要是碰上了小孩玩闹搞破了衣服,那缝缝补补可能三年都没得新衣裳穿,这也是常态了。
而这些最低等的粗麻布落入到了朝廷和世家的手里,可能就是一个下人的衣物,边疆一个普通军士的服饰,或者是街边一个普通酒楼内所用的抹布。
甚至更有可能的就是被堆积进了仓库里,从此与虫鼠为伴,然后在某天被想起来支付用途的时候,发现残破不堪,让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怒骂一声‘刁民’!
“东西准备妥当了?”
病道人此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只想赶快渡过这次的税收时候,然后好好安排之后的事情。
也能给自己的乡亲们留下多一口吃的。
实际上那么多的粟米,有不少就是从太平教香主的教坛里拿出来的。
成色已经比往年强不少了,就光是这一点,按照前几年的成例,也应该是稳稳的可以应付走这些世家豪奴和官老爷们。
可是这一次,伴随着收税的车队到来,那明显比前几年更多的人手,令病道人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见到头包黄巾的病道人,领头的治粟计史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来。
太平教的这些家伙,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根本没有理会这些站在前头的人等,直接就向着那堆着的粟米山看去,手直接插进了那粟米之中,又挑出了几颗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感受到了一股粟米独有的甘甜后才点了点头。
“不错,这次的粮食算是上等!”
然后就安排身后的人用斗笠将粟米往带来的粮车上装,一斗就有一石重虽然明显比正常买卖的一石要多上近乎两分,在场的众多乡民也没有办法。
这都是老黄历了,不这么做,你的粮人家直接不收了,然后就说你抗税,之后的下场更惨。
一群衣衫褴褛的农户看着这些吏员,世家豪奴们把粮食都搬走后,眼神也是带上了通红的光芒,不过也多了一丝解脱的意味。
因为这代表了他们半年的努力,已经完全消失,甚至口粮都没剩下多少了。
正当他们就要散去的时候,那治粟计史已经拍了拍手。
“告诉你们,之前的租税质量不够,你们这次上缴的只能算是这次应该的租税的一半!”
“还有剩下的一半,老爷限你们一个月后补齐!”
“补不齐的,就拿田抵,这里有人随时可以画契!”
“先来的价高,后面来的就低价了!”
听到这样的话,原本要散去的乡民立马围拢了上来。
“凭什么不够?凭什么只算一半?”
“你们还想要我们的田?老子的田只剩下几口家里人吃的三等田了!”
被围在中间的治粟计史却丝毫不慌,见到这些愤怒的乡民,将自己的衣服拍了拍,不是粗麻布面料的衣饰,也代表了他流外官的品级,他那张写满了傲然的面容上鄙夷的看着这些肮脏的农户,在他的心里自己早已经不是民了,与这些人自然也不是一个等级。
“嚷嚷什么?嚷什么?!”
“劝你们想办法凑到租税吧,围着本官可没有用,少了税是被罚,杀官那就是造反!”
“要死全家的,你们敢嘛?”
“敢嘛?!”
对着最靠自己的一个粗大汉子,这治粟计史就是一个巴掌打了过去,血红的掌印和剧烈的响声回荡,也让在场的乡民们彻底的陷入了沉默。
“一群贱民!”
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包围圈,就要与身后的人等一齐上车,不料一根节杖拦阻了他们的去路。
“诸位官爷,还请问为何上面忽然增加了租税?”
正是病道人站了出来,不管是他本身的想法,还是作为太平教的香主,这种沟通都是必要的。
“乡间野道,知晓这么多干什么?”
“看你还算识趣的份上,告诉你让后面的那些贱民赶紧想办法凑齐租税。”
“不然,哼哼!”
对于乡间有着莫大威慑力的太平教香主身份,在这位治粟计史看来不过是一个乡野神汉,根本懒得理会太多。xiumb.com
过往是太平教教主有着实力,联合各教坛一齐发力,这次可就没有了,那他们自然要回到过去那种被压榨到极点的日子。
跟着治粟计史一齐过来,准备收一收土地的那些世家豪奴,见到这里暂时没收获,倒也不着急,只是在后面品头论足,想说哪家的女子或者是田亩能收归他们家门下。
这一乡没有卖女儿的人,没有卖土地的人,没有借高利贷的人,下一乡必然会是有的,而且很快这一边也不会扛得住太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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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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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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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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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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