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觉得你这工厂办不起来,就跟看个笑话一样看我们,说你迟早有一天会倒闭,还说我到时候啥也捞不着,竹篮打水一场空,兴许是觉得那样他们才解气。”
“可万万没想到,你那工厂开的风风火火,周围的村子都跟着沾了光,就我们朱董村啥也没沾着,他们心里不平衡,村长被抓之后,更是有事没事就来讽刺我。”m.χIùmЬ.CǒM
“我原本不放在心上就罢了,可是前阵子你走了,他们去找工厂收他们干活,工厂也没收,他们便心生怨念,天天去找我的晦气……”
说到这,沈令宜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从来不敢低估人性的恶,可这恶总是能刷新她的认知上限。
花寡妇低低的啜泣着,看得出来她这段日子承受了许多,即便是强势如她,也不免心里崩溃。
沈令宜沉了沉目光,轻声道,“花婶子,你别哭,他们欺负我们,该哭的是他们。”
花寡妇愣了愣,红着眼睛道,“宜当家的,你可别做傻事,他们再可恶,可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是你找人动他们,他们报官,只怕县令都不站在我们这边。”
沈令宜勾了勾嘴角,“你放心,我不会的。”
对付这些贪得无厌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过得比他们更好,好给他们看!
沈令宜冲着屋里叫了一声,“七妮。”
七妮从屋里走出来,问,“宜当家的,怎么了?”
沈令宜道,“你去找我二哥,让他给我找些人,花婶子这院子旧了,我住着不舒服,我要盖成青砖大瓦房。”
七妮应了一声,连忙离开了。
花寡妇吓坏了,“宜当家的,这……这可使不得,我手里没那么多银子……”
沈令宜租的她的院子,在她的认知里,若是要重建院子,自然是得她自己花钱的。
可是她手里就只有十两银子,是她给花妮儿攒的嫁妆,不能拿出来盖房啊!
沈令宜闻言,笑了笑,道,“花婶子,你帮了我许多这段时间又因为我承担了这么多恶意,这院子,我帮你盖,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
她要让那些恶意满满的人看到,人善良了,是会有回报的!
越善良,越真诚,回报就会越多!
像他们那样,整日嘴碎欺负人,见不得别人好,只会越活越穷!
花寡妇连忙摆手,道,“宜当家的,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盖砖瓦房花的太多了,我怎么能让你……”
沈令宜笑道,“花婶子,以后花妮儿嫁人,一个砖瓦房的院子,能给她挣多少脸面?我这段时间承蒙你得照顾,这是我应当做的,好了,你别跟我争了。”
花寡妇眼泪簌簌往下掉,感动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默默的低头扫地,收拾院子。
沈二狗听到七妮说了事情的经过,自然一刻都不会耽误,当即便带了二十多号人过来了,紧接着,差人去订的砖瓦和木头都到了。
花寡妇的院子就这样如火如荼的盖了起来。
整个朱董村都看在眼里,他们站在不远处的巷子口,皱着眉头,撇着嘴议论纷纷。
“花寡妇别是跟那沈掌柜好上了?要不然人家凭啥说给她盖房就给她盖房?”
“照我说啊,应当是陪沈掌柜睡觉的报酬,你没看她整天在沈掌柜面前搔首弄姿的,我听说沈掌柜成家了,媳妇又不在身边,难免嘛……”
“嘿嘿嘿,那天咱们去找沈掌柜,他在我们面前一副正经样,私底下也是管不住自己裤裆的啊!”
沈掌柜说的便是沈二狗。
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时候,花寡妇气的直掉泪,站起来就要去跟那些人理论。
“我清清白白的过日子,踏踏实实的做人,我这辈子没做过一点有违良心的事,他们凭啥这样糟践我!他们是想逼死我啊!”
沈令宜拉住她,道,“花婶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二哥也知道,这就够了,你管那些人怎么说?日子是你自己的,你想让他们闭嘴,除非你回到跟他们一样的层次上去。”
花寡妇依旧觉得难受,“我给我男人守了半辈子,到头来他们这么糟蹋我……”
沈令宜笑笑,“别急,我有办法让他们住嘴。”
三天之后,沈令宜和沈二狗认花寡妇为干姐姐的仪式在村口举行。
这认亲仪式办的又大又热闹,舞台摆在村子入口处,先是舞狮,又是踩高跷,之后又是唱戏曲,直到三轮过后,镇上的里正才上台。
台上摆着两把椅子,里正坐一把,花寡妇坐一把。
整个朱董村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那两个小掌柜要认花寡妇当义姐?那花寡妇以后岂不是花掌柜了?”
“华家发达了呦,花寡妇这是踩了狗屎运了!从天而降多少银钱!”
“以后人家跟咱们可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咱们可高攀不起了!”
震惊的有,嫉妒的有,酸言酸语不断。
可是镇上的里正在他们眼里是天大的官,比村长可大多了。
现在人家让里正当见证人,花寡妇又变成了那么大厂子的三掌柜,他们嘴再碎,也不敢到花寡妇面前说三道四了。
沈令宜和沈二狗上台,沈令宜道,“各位乡亲,我兄妹二人到这里开厂子,人生地不熟的,是花婶子帮了我们许多,所以我们二人决定认花婶子为义姐,从今以后,花姐姐就是我们的家人,还请里正做个见证,我兄妹三人定当齐心合力。”
里正笑着点点头,“好,好。”
他能被宜当家的看重,来做这个见证人,他脸上也有光啊!
沈令宜和沈二狗分别给花寡妇敬了茶,这亲便算是认下了。
认亲结束,台上往下撒瓜子花生和糖块,村里的人疯了一样上前哄抢,倒也显出几分热闹来。
花寡妇私下里找沈令宜道,“宜当家的,这认亲就当是给我解围,咱们该怎么论还是怎么论。”
她知道沈令宜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也有自知之明。
沈令宜没拒绝,她与花寡妇本也没到当姐妹的程度。
只问花寡妇,“婶子,你想去厂子干活吗?厂子里现在缺一个做饭的,你要是去,我一个月给你一钱银子。”
花寡妇一听,连忙点头,道,“愿意愿意!”
反正她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宜当家的愿意用她,还给她开这么多钱,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沈令宜又道,“花妮儿年纪也不小了,她若是愿意,就让她去厂子里跟着做做包装的活,工钱按照里面的规矩给,比你只多不少。”
花寡妇直把沈令宜当成再生父母,屈膝就要给她下跪。
可把沈令宜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扶起来,“婶子,可不兴这样!”
花寡妇却把这份情谊记在了心底,发誓一定要好好干,绝对不能给宜当家的丢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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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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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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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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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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