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宜顺势又问,“这三家店哪家最好啊?”
最后,她从小二口中问清了三家丝绸庄的基本情况。
锦绣坊是一个云南女子开的店铺,平日里做的是贵人生意,老板娘自己带着个儿子,儿子十多岁,已经考取了秀才,是难得的好面子。至于老板娘的丈夫,众说不一,有说死了的,也有说和离了的。
锦绣坊的衣裳款式做得好,被云城贵女所追捧。
而绸缎庄和私衣坊则是男人来经营的,绸缎庄的掌柜的是云城本地人,家有妻女,还有几房小妾,他每月初十会去一趟江南,收新出的丝绸样式,所以绸缎庄的布料最为全面。
至于私衣坊,只听说是一个年轻男子开的,平日里在店铺里的是管事的,没人见过这家掌柜的真面目。不过因为私衣坊做工精细,被许多贵妇人所喜欢,哪怕一套衣裳造价上百两银子起,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小二还跟她八卦,“我觉得,这三家里,肯定是私衣坊挣钱最多,客官您要是不差钱,就去私衣坊试试,要是不想花那么多钱,就去锦绣坊看看,锦绣坊一套成衣,便宜的二三十两银子就能买,就算贵的,也就七八十两银子。要是自己家里有绣娘啊,就去绸缎庄买两匹布,回家自己做!”
沈令宜谢过小二,带着酒金出了门。
她先去的私衣坊。
一来是私衣坊比较近,二来,她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就有私人订制了,这私衣坊的掌柜的脑子太灵活了,她有些好奇。
很快就到了私衣坊,这是一套上下两层的房子,私衣坊三个字用绿色的墨写的,十分扎眼。
门也不是普通的木门,一看就比周边的店铺厚实高档。
几乎能从周边店铺里脱颖而出。
沈令宜带着酒金走进去。
门口就有迎接的小二,长的浓眉大眼,精神饱满,“这位小姐,您要做衣裳吗?里面看看!”
里面的小二也特别养眼,大概是客人多为贵人,这家店在挑选小二的时候特别在意,挑的小二个个都是能在现代出道的身高长相,不过因为穿的不那么华丽,只让人觉得精神,并不觉得娘娘腔。
墙上挂着各种布料,中间也挂着一些成衣,这会儿店里不忙,管事的亲自来接待,“姑娘,想做件什么衣裳啊?”
私衣坊在云城开了这么多年,管事的早就对云城的大小贵人了如指掌,这位姑娘从没见过,眼生的很,应当是外地来的,想必是冲着私衣坊的名号。
越是这样的客人,越是会花大价钱多定一些衣裳,管事的对沈令宜格外重视。
沈令宜先看了看挂在中间的那些成衣,款式确实很不错,做工绣花也很精致,就连布料也是一等一的好。
沈令宜看了一会,回头对管事的说,“掌柜,您这铺子打算往外出吗?”
管事的一愣,随即摇头,“不出,这怎么能往外出?姑娘要是不打算做衣裳的话,就请回吧。”
他看出来了沈令宜没有做衣裳的意思,态度也冷淡了一些,一个十岁的女娃娃,也敢打听铺子买卖的事,没准就是另两家派过来的!xiumb.com
沈令宜看他态度转变的如此明显,不由得摇了摇头。
她说,“你这铺子,不怎么赚钱吧?我要是你,有人来问铺子,我肯定会把人请到后面,好生招待,以期能卖个好价钱。”
管事的呆呆的看着她,倒不是因为她口出狂言,而是,“你怎么知道我这铺子不怎么赚钱的?我这里一套衣裳定做价格可是一百两银子起!”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这铺子不赚钱的。
别人都觉得这铺子日进斗金,怎么偏偏她却这么说,而且……而且还说中了!
沈令宜对他微微一笑,“要不咱们去里面说?”
管事的连忙把人请进去,让小二上了茶水,这才坐到她对面,道,“姑娘可否分享一下,你为何能从我这铺面上,看出铺子不挣钱的?”
这私衣坊自从开办最初,就不怎么赚钱,后来掌柜的没办法了,花了大价钱把他从外地挖过来,他原本掌管着几家成衣坊,本以为做这个如鱼得水,没想到干了两年,两年铺面上的账只能将将持平。
就这,掌柜的还觉得他很厉害,因为他来之前,这家私衣坊一直是亏本经营的。
管事的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衣裳定价高,往来订衣裳的也都络绎不绝,怎么就挣不着钱呢?
沈令宜笑了笑,道,“这家铺子,表面上看,气派无比,从进门的牌匾和木门,到屋里的摆设,衣料,样样都是最好的,斗胆问一句,这私衣坊的衣裳,是按套收钱,还是按工艺收钱的?”
管事的道,“是按照套收钱的,但是也根据制作成衣的麻烦程度,适当调整了价格,比如我们店里最便宜的素衣,一百两银子一套,而工艺比较复杂的,则卖到了三百两银子以上。”
“你这些都是自己估摸的数据,没有具体做过成本分析。”沈令宜开门见山道,“私人订制的衣裳工艺复杂,程序繁琐,每一步都要计算进去,说白了,你就是成本没有核算好,你若是愿意将这铺子转给我,那我承诺给你超出市价十倍的价格,你若是不愿意转,我已经给你指明了原因,你照着改就是。”
她说罢,端起桌上的茶碗,浅浅的喝了一口,等着管事的说话。
她心里是有几分胜算的,成分分析,尤其是复杂的成本分析,在现代都是一门非常麻烦且复杂的工作,非专业人士做不了,更别说在古代了,他们还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全凭经验,肯定琢磨不明白。
她给出超过市值十倍的收购价格,看似很高,实则比起私衣坊潜在的价值,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更别说私衣坊现在这经营状况,十倍的市值也不会是个特别大的数字。
管事的听了沈令宜的话,愣了一会,他还是难以相信,刚才那番话是从一个十岁女娃娃嘴里说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已经信服了几分。
他对沈令宜道,“姑娘,不是我不答应你,是这处产业并不是我名下的,我也是代人扺掌罢了。具体要怎么办,我得问问东家。”
沈令宜也没想一击即中,她还不确定系统让她收购的是不是这一家丝绸庄呢,剩下的两家她也得去看看。
她跟管事的告辞,干脆利落的离去。
管事的看着她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声,“后生可畏啊!”
只进来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私衣坊的问题,这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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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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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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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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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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