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花也是个不吃亏的暴脾气,放下手里的活,拎了把笤帚就出去了。

  “哪来的野狗在我们家门口乱叫唤?春天还没到呢就到处发情了?呦,是你啊?我还打算打死这野狗请全村人喝狗肉汤呢,看来喝不成了!”

  王菊花拎着笤帚,冷着脸站在门外,“李翠微,你没毛病吧?跑我们家瞎叫唤什么!”

  李翠微“呸”了一声,指着王菊花的鼻子怒声道,“让你那个赔钱的骚货闺女滚出来!个小贱蹄子,她敢骂我!你让她给我滚出来,我非得当面扇烂她的脸!”

  刘云端了盆脏水走过来,面无表情的往门外泼去。

  李翠微连忙躲闪,可身上还是被溅了许多脏水,她气的跳脚,“二狗家的,我可没招你!你他娘的敢拿水泼我?我跟你婆婆是妯娌,论起来我也是你长辈!你这大不孝的贱蹄子,早晚进十八层地狱下油锅!”

  刘云哼了一声,瞪着她,“你没招我?你骂我小姑子就是招我!招了我全家人!你算个狗屁的长辈,早就被我奶逐出家门了你!”

  家里争斗归家里争斗,可外人面前就得一致对外,这点刘云还是拎得清的。

  就连一向懦弱老实的赵珍,也默默的站在王菊花身后,虽然没敢说话,可气势却挺足。琇書蛧

  沈大牛和沈二狗更是听到动静便拎了家伙过来女人吵架他们不好插嘴,但是当门神足够了。

  有儿子儿媳撑腰,王菊花腰板更直了!

  “个老不死的逼娘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敢到我们家来耀武扬威,把你能的!咋的,就你长了张嘴能叫唤啊!再瞎叫唤,老娘把你嘴给缝上!”

  李翠微这边只有两个人,沈大北还是个榆木疙瘩,外人面前根本放不出个屁来,在气势上她一下子就输了半截。

  可她觉得自己占理啊,是那小贱蹄子骂她,就算村里的里正来了她也不怕!

  当即往地上一坐,用力拍着大腿哭嚎道,“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乡亲们给评评理!他们家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明明是他家闺女打我孙子,还骂我是不值钱的贱人,我孙子都听到了!你们瞧瞧,把我两个孙子给打的!搁你们谁身上,你们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说着把沈长命和沈富贵拉到前面来,“你们看孩子脸肿的!他们才四五岁啊!都是孩子呢!沈令宜那个小贱人,嘴馋我孙子吃的糖块,动手打人抢孩子的糖块,还骂我!今天沈家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走了!”

  沈令宜站在院子里,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妈的原来这就是泼妇骂街啊。

  她没见过这场面,大为震惊。

  再一看哥哥嫂子都放在门口替自己撑腰,顿时心中一热。

  系统见缝插针蛊惑道,“宿主只要答应做任务,我立马给你按个机关枪嘴,绝对比她们骂的好,骂的快,骂的她们羞愧难当!我保证一个字儿都不带重复的!”

  沈令宜皮笑肉不笑,“谢谢啊,我这人喜欢讲道理。”

  她抬腿往门外走去。

  此刻,村里跟着看热闹的人已经站到了李翠微那边,谴责沈令宜。

  “这也太不像话了!就算沈大北分家了,李翠微也是她大伯母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能骂长辈!”

  “沈家是真吃不起饭了吗?沈家那丫头我记得十岁了吧,都快嫁人的年纪了,还抢四五岁孩子的糖块!怨不得人李翠微吵上门来!”

  “镇上的张屠户说,咱们村老沈家好几年没去割肉了,知道啥意思吧?就是穷的吃不起饭了!老祖宗说越穷越奸,真是一点错没有!”

  当然,也有替沈令宜说话的。

  “那闺女我见过,挺灵透的,前几年村里没这么难的时候,来过一个教书先生你们还记得吗?那闺女跟我闺女一起去学过几天,我闺女说她学东西可快了,先生天天夸她!”

  “是啊,平常见了面还知道叫我一声大娘呢,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孩子!”

  顿时就有人反驳,“人穷志短你们不懂?”

  那几个替沈令宜说话的,就沉默了。

  这年月,什么品性能熬得住?

  沈令宜就从这些质疑声中,走了出来。

  刘云一看到她,连忙拉了她一把,皱眉道,“你出来干什么!回去好好待着去,放心吧,有我们在,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沈令宜此刻对这个二嫂刮目相看,但她却没退回去。

  只笑了笑,“二嫂,有些话还是当着大家说清楚比较好,谁是贱人,这是个大问题,一定要弄清楚。”

  刘云被她眼中的狠劲感染了,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沈令宜慢慢走到最前面。

  李翠微看到她,噔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抬手便朝着沈令宜身上揍,“小贱蹄子!你还敢出来!敢打我孙子!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沈令宜灵巧的往旁边躲了一下,避开了。

  李翠微却是用了最大的劲,没刹住车,直接扑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王菊花噗嗤一笑,“呦,不年不节的,这么大的礼,我们可受不起!”

  李翠微气的眼都红了,抓起块土坷垃就往沈令宜身上扔,“个不值钱的小贱人!我今天非砸死你不可!”

  沈令宜好脾气的笑了笑,温声软语的同她讲道理。

  “大伯母,我尊称你一句大伯母,咱们两家先前闹成什么样大家都知道了,可你说得对,我毕竟是晚辈,我不能放肆,所以,这声大伯母我该叫。”

  “事情是怎么个情况呢,我跟你解释一下,我跟我大哥二哥从镇上回来,沈长命和沈富贵非说我们袋子里装着糖,骂我是不值钱的小贱人,让我把糖交出来,糖不糖的咱们暂且不提,可他们骂我这个姐姐,我怎么都得问问啊,这话是谁教的啊?”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你们猜怎么着,这俩熊孩子竟然说是他们奶教的!还说啥就该把我卖出去!你们听听,这种话是人说的吗?我大伯母为人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十里八乡那是个热心肠,善良人啊,怎么可能教出来这么恶毒的话?分明是这俩孩子不知道从哪学来了这话,怕我怪罪,所以才栽赃给我大伯母的啊!”

  “我们两家虽然闹的不愉快,可我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俩孩子这么败坏大伯母的声誉,这才出手教训了一下,而且只教训了沈长命一个人,因为他骂我大伯母骂的最凶。”

  说完,她特别温柔的看向沈长命,特别温柔的问,“长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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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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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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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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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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