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拖着一身疲惫下班,车子路经市中心那家生煎店他眸色微动。这么小的店,味道他吃着也感觉一般,想不能家里那个挑食的女人怎么爱吃这家的东西。
“停车。”
姜政听到命令立刻找地方停车,生怕慢一秒就挨一顿训,在这节骨眼上,他可不敢招惹这尊大佛。
车子缓缓停到路边。
霍庭深看了眼窗外,对姜政说,
“去买些生煎打包。”
姜政心想,这种路边小店,总裁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今天怎么想到要吃生煎,他隐约记得总裁没有爱吃生煎这一属性。
他正要下车就听到后座的老板又发话了,
“我自己去吧。”
霍庭深从车上下来,系上西装最下面的扣子大步往生煎店走,整个人英俊贵气。
他的车和他的人都与这条老街格格不入。
生煎店面不大,里面倒是干净。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吃饭的人三三两两。
霍庭深看着菜单,每样点了些,吩咐服务员打包。
片刻后,他提着打包盒从店里出来,回到车上。
姜政这时反应过来,总裁别不是给太太买的吧?
糟了!
他不敢说太太已经不在京市了,老板知道不得气炸。
犹豫半天,他决定守住这个秘密,要爆炸就让他在家里炸好了。
姜政踩着油门,一路心思百转千回。
把车子开回锦园,他恨不得踩着风火轮逃走。
霍庭深手里提着打包好的生煎下车,看到院子里停着的许之漾的车,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他进门先把生煎放到小厨房,心里想着,那个女人要是再闹脾气就是她不知好歹,那么他也不惯着了,都惯成什么了?
他回屋简单地洗漱了下,换了套居家服。
主卧没有看到许之漾的身影,路过二楼书房时他进去看了眼也没有。
楼下,刘阿姨在拖地,电视今天也没打开。
“刘阿姨,太太呢?”
刘阿姨停下手里的活,双手撑着拖布,
“太太今天说陪霍老爷出去度假,中午就拉着箱子走了。您不知道这事?”
霍庭深愣在原地,心里一沉。
那个女人还真长本事了,敢自作主张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不告而别。亏自己还惦记着她爱吃生煎,买带回来凉,让店家包了几层袋子,良心喂了狗。
“刘嫂,家里有饭吃吗?”
刘嫂已经拖完地,把东西收起来进厨房,
“霍总,太太说你这几天加班,可能不回来吃饭。这么晚你还没吃饭?要不我煮个面吧。”
霍庭深此刻已经被气得气血翻涌,以前他回来晚,她会亲自下厨做精致的夜宵,哪有冷锅冷灶的时候。
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个家?
“不用了。”
霍庭深回了刘阿姨一句,胃口都气没了。
他坐进小厨房,打开买回的生煎盒子,沾着醋尝试着吃,这东西怎么都吃不出美味来,越吃越火大,剩下的半盒直接丢进垃圾桶。
他拿出手机划拉了半天,最后拨通爷爷电话。
秦市,许之漾与爷爷正坐在院子里吹着海风下着棋。
爷爷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并没有想接的意思。那个混蛋小子就得晾一晾他才行。
老爷子落下一枚棋子,心静如水像是没听到电话响似的。
许之漾提醒了一句,
“爷爷,您要不要接个电话?”
老爷子顿了顿直接按下拒接。
爷孙注意力又回到棋局中。
没过几秒,电话铃声现再度响起来。
老爷子哼了声,“烦死了,不接还一直打,一点眼色都没有怎么管理公司?”
许之漾听爷爷这口音,猜出来打电话的人是霍庭深。
她无聊地拣起桌上一颗坚果,
“爷爷,您还是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老爷子提起自己的大孙仿佛心情不佳,“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怪我把他媳妇带走了。”
许之漾被噎了一下没再接话。
好像,老爷子是接了这通电话,语气不耐烦地问对面,
“打电话做什么啊,好心情都被你扰了。”
霍庭深在对面颇感失败,爷爷拒接他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仿佛还不太想跟他说话的语气。
“爷爷,你去哪度假了?”
“秦市。”
霍庭深抬了下眉,“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爷爷嗤了声,“我们?你别告诉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半个多月不回老宅也没见你打一个电话过来,媳妇不在立马就电话追过来了。你想问漾漾什么时候回去直接问她,问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用?我今天不回去!”
霍庭深被一顿怼,还敢怒不敢言,他哪里敢招惹这老祖宗。心事被戳破有点被下了面子,幸好那个女人没在场。
“那漾漾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知道问漾漾去啊,打我电话做什么?我又不是你媳妇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她想度假到什么时候,没准这边待着舒服就不回去了。”
老爷子一顿宣泄,说完立刻结束通话。
嘴里还不满地唠叨,“跟自己媳妇还不好意思,拐弯抹角地在我这里打听,也不知道别扭什么。漾漾,别理他,咱就晾着他,让他守活寡。”
许之漾喝着水呛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爷爷这么可爱呢,还要让他守活寡。刚才爷爷怼他的那些话,听着就解气。
“对,晾着他。爷爷,我们接着下棋。”
院子里又恢复一片欢声笑语。
另一边气氛就有些不对了。
霍庭深后悔自己多余地打这个电话做什么,一点有用的信息没套出来,还听了一顿训。
爷爷这几年的脾气是越发的任性,也不知怎么就被许之漾拿捏住了,自己的亲孙不疼,一心只向着那个外姓的孙媳妇。
他倍感失败。
回到卧室,看着床一侧空荡荡的,不由得掏出一只烟,打火机冒出火苗时又想起自己似乎有段时间没在卧室抽过烟了。
许之漾以前倒也没嫌弃过他,最近不知怎么了,格外排斥他吸烟,每次他吸烟她都要躲得远远的,还要他身上的烟味散尽才肯让他靠近。m.xiumb.com
想到这里,他烦橾地把烟丢进垃圾桶,一头扎进被窝里。
枕头上也是许之漾的洗发膏味道,两天一夜没睡觉,他在公司处理文件时已经累到睁不开眼,此刻竟越躺越清醒,脑子里全是许之漾在家里的一点一滴。
该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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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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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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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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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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