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我们离婚了,不可以睡到一个房间,更不可以同盖一床被子,还是请霍总回主卧吧,客卧的床太硬不适合您金贵的玉体。”
她颤着音再次提醒两人协议离婚的事实,生怕他真的要做点什么。
“你不是就喜欢跟我盖一床被子么?”
霍庭深的语气里略带讥讽,许之漾脸热了一下,仿佛听到啪啪的打脸声,他说的这事并不算冤枉。
刚结婚的那几个月,他不常回锦园,经常到其它房子一个人住。她变着法哄他回来,连情|趣睡衣都用上了。当时想着见面三分情,日久见人心。她对自己的这副皮囊还是有些信心的,总觉得只要够努力便能入他的眼。
现在想起这些,只觉荒唐。
霍庭深从她身上趴起来,用胳膊撑着。不可否认,自己刚刚被那声‘霍总’刺痛。她从前只喊他‘阿深’,忽然意识到还没从她嘴里听到过一句‘老公’。
“我是你老公。”
他平淡的语气却给人一种不可置喙的压迫感。搁平时,许之漾定不敢反驳什么。
现在?
他们要离婚了。
“明天就不是了。”
许之漾被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好似砧板上待宰的鱼。
“明天的事明天说,我只活在当下,现在你应该叫我老公!”
两人关系都到这份上了,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好争的?
揣摩不出他的心思,许之漾心里阵阵打鼓,表面还佯装着镇定,
“霍总还怕没人叫你老公么,全京市女人都想叫你老公,说不定明天前脚出了民政局,后脚就有人喊。”
许之漾这么说,当然暗指秦蓁蓁,她早就等不及他离婚,恐怕霍许深在二楼办完离婚手续,秦蓁蓁就能立马拉着他上三楼办结婚登记。
“所以你也想是吗?”
许之漾被噎了一下,他这是什么脑回路?若不是他顶着那张脸说出这话,妥妥的一个普信男。
“现在叫一个!”
许之漾被他一句话惊的瞪大双眼,好荒诞的要求,离婚前夜被要求喊老公。清晰记得两人领证的第一个晚上,她喊过一声‘老公’,换来他一记刀眼,和一份协议,从此便绝口不提这两个字。
“怎么,让你叫声‘老公’这么为难?叫一次,一个包怎么样?或者你是想哭着叫,那样也行!”
许之漾感到被羞辱,一颗心细细密密的疼。
以前他每和她做一次都会送个包以做报酬,两人不像夫妻,更像是钱货两讫的交易。
自己不是他老婆,更像他包来的小姐。
衣帽间的那整面墙的名牌包包,她一个都没动过。每一个都是自尊被踩到脚底的见证。
这样的耻辱,到今天为止也够了。
许之漾盯着他苦笑着,心里不断的在念,
霍庭深,我不要再爱你了!
滚吧,渣男!
霍庭深并没打算放过她,重重地吻过来,急切又狠戾。许之漾躲了几下,安静如斯的房间里传出几声牙齿磕碰的声音。
“你……放开我,再强来我报警了!”
霍庭深看到怀里的女人今天是真的不想,是不是故作矜持他还是分得清的。听到她说报警,又觉得有些失笑。wWW.ΧìǔΜЬ.CǒΜ
从前乖得像只兔子,如今敢跟他顶嘴,还拿报警来要挟他,放眼整个京市还没人敢这么对他霍少。
这个女人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你尽管去告我好了,今天我想。”
几分真话几分恐吓,许之漾已经被吓破了胆,蜷缩在他身下,手不自觉伸向小腹。
两颗滚烫的眼泪滑出眼角。
许之漾意识到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要挟他,来硬的在他这行不通。她忽然有些手足无措,如果他真要硬来的话,她是抵抗不过的,毕竟男女力量悬殊。
“你怎样才会放过我?”
身下的小女人忽然委屈起来,小可怜般噙着眼泪看着他,霍庭深最看不得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尤其是在床上。
终于他心软下来,
“叫声老公就饶了你。”
“想得美!”
霍庭深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很好,还在嘴硬。
“不叫是吧?”
霸道的吻铺天盖地袭卷而来,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许之漾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她左右躲着,双手抵着那坚实而滚烫的胸膛。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怕得小声啜泣起来。
“老公,老公……放开我,求你。”
她这个状态,霍庭深就算再急色也没了兴致,何况他本身也只是想搂着人睡个觉而已,是她非来激他。
她离开锦园后,他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霍庭深有被取悦到,怜惜的帮她擦掉眼角的湿润,
“叫得不错,以后就这么叫。”
他夸了一句,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到一边平复呼吸。
许之漾把睡裙整理好,抱着手臂小幅度的颤栗着,下一秒身体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大手不经意的贴到她的小腹。
许之漾整个身体忍不住的轻颤。
“我有那么可怕?你在抖什么?”
“睡吧,不动你。”
他这么说着,把人又往怀里揽了几分,被子终归是小了。
许之漾冷静下来,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睡着,胸腔随着呼吸规律的赽伏,头顶是他温热的呼吸。
她抬头,视线正对上他削薄的唇。
只有在这时候,她才敢如此放肆地打量着他。
都说这样唇形的人薄情,而他对秦蓁蓁念念不忘至今,分明就是个长情的人。被他爱着的人会很幸福吧。
隔日,许之漾醒来床上已经没了霍庭深的身影。
她伸伸懒腰,发现手心里握着他的副卡,一张纸条。
【我去b市出差,归期不定。你这几天回老宅住,不许去路修远家!!!】
许之漾感觉有被戏弄到,两人说好今天去办离婚手续,他忽然出差,离婚的事不知又要推到什么时候了。
凭什么他说让她去老宅,她就要乖乖去。
偏不。
许之漾起床收拾衣物,再次塞进行李箱下楼,到楼梯口看到楼下的人时脚步蓦地顿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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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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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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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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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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