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总看了眼霍庭深,又瞧到他身后的女人和两个可爱的小东西,心里不知道有多酸。

  到底还是老霍有福气,这抱孙子的命他没有。

  老穆总一把拉住霍庭深的手,双目浑浊俨然一个操心的老父亲面孔,

  “阿深,你们年轻人更能聊得来,你帮叔叔劝劝。”

  霍庭深知道这件事不会有改变,只能慢慢接受,但这一刻他看着老穆总那无力的状态,说不出拒绝的话,

  “穆叔叔,你先别急。”

  这事急不来的。

  “行,你们聊吧。”

  老穆总说完起身,带着助理出了包间。

  老爹一走,穆拓宇开始哭爹喊娘,委屈起来,

  “快给我解绳子,腿不能动了。”

  霍庭深过去帮他松绑,动作慢条斯理的,不顾穆拓宇的叫喊,还轻揶揄他,

  “让你低调点,你倒好直接跟人同居,被抓现成了吧?”

  穆拓宇本就在气头上,这损友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上来就是看戏,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你别说我,自己有多舔狗自己不知道?你没和漾漾同居?”

  霍庭深被噎了下,手里的动作不由得粗鲁,穆拓宇疼得哇哇叫。

  在一旁静看了半天的许洛凡捏了捏许之漾手指,小声问,

  “妈咪,干爸是不是做错事被他爸爸揍了?”

  许之漾不好解释这件事,两个孩子的性教育这方面,她还没有开展,现在解释这些,不知道小家伙听不听得懂。

  不等她回答什么,许洛凡又问,

  “爸爸会不会和刚才那个爷爷一样凶?”

  许之漾低头朝儿子看过去,这才明白他的小脑瓜子里在担心什么,

  “凡宝,爸爸不会。”

  穆拓宇得了自由,小幅度地活动肢体,被绑在这里几个小时,他全身都麻了,若不是老爹膀胱小又多喝了一杯茶,他今天还不定要被绑到什么时候。

  不过看老爹那受伤的表情,大概率接下来也不会放过他,指不定还要怎么作呢。

  他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穆拓宇四肢纾解过来,拿起桌上的手机,

  “兄弟,我不陪你了,先走一步。”

  穆拓宇到底还是感激霍庭深的救命之恩,临走时在前台点了一桌子七夕特供晚餐,包间留给一家四口。

  这里是京市最繁华的地段,视线绝佳。

  站在窗户前俯瞰,可以看到楼下的车流,点点星光,像银河坠落。

  霍庭深就着窗外的位置坐下来,心道,还好穆拓宇这个小插曲没有耽误他过节。

  服务生开始流水似的上菜。

  不得不说,穆拓宇家的餐厅这氛围绝对算得上国内天花板。菜品都是为七夕特别研制,精致又美味。

  可惜有两个小崽崽,不然能过个二人世界。ωωω.χΙυΜЬ.Cǒm

  霍庭深倒了杯红酒给许之漾推过去,

  “吃吧,吃完我们去看景山看京市夜景。”

  许之漾勾起了一些回忆,都说景山是看京市夜景的绝佳位置,不少来京市旅游的人都要上去一遭,为的就是看那满世界闪烁的霓虹。

  许之漾与霍庭深结婚后曾经提过几次,磨着他一起去爬景山,每次都被霍庭深敷衍了过去,后来她便把这事放下,不再提了。

  现在他倒自己提出要带她爬景山,看夜景,

  “你不是最讨厌爬景山了吗,不想去就别为难了。”

  霍庭深一口红酒差点没呛住,侧眸看她,对这事好像怨念很深。她以前要求过,他也记得。

  “我什么时候说我讨厌爬景山了?”

  许之漾白了他一眼,

  “那还用说吗,你当时的那个表情代表一切,我又不瞎。”

  霍庭深默了默,心道,自己的表情有那么难看吗?

  “你之前提的那几次时机不合适,今天天气不错,山上应该还能看到不少星星。”

  许之漾有些气恼,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以前她都没说什么,现在离了婚更不会把他怎么样。

  “哦,我以前提过三次,时间都不合适,现在就合适了?”

  霍庭深看着她,又气又笑,

  “你仔细想想,你跟我提出要爬景山那几次,是不是在生理期?我如果答应你,到山上你又肚子疼,到时候上哪躺着?”

  许之漾被噎住,她已经记不起这事,但霍庭深那狗东西不出差的话,几乎每晚都要折腾她,对她的生理期记得倒是清楚,看他这说话的口气,不像是说谎的。

  但她此时不想在话语上落了下风,许之漾梗了梗脖子又道,

  “那我提了三次,恰好三次都是生理期?”

  哪有那么巧的事,若说一次两次,她信,三次都碰上生理期,这说法就有些牵强了。

  霍庭深放下酒杯跟她理论,今天不把这事掰扯清,这个女人得一直怨他拒绝陪她爬景山,

  “有两次是你生理期,还有一次天气预报晚上有雨,你觉得那个天气去合适吗?”

  这下许之漾彻底没话了,她眼角余光偷偷瞟了眼身侧的男人,霍庭深一张脸认真中带着被冤枉的委屈,看起来有点可怜。

  许之漾开始闷着头吃饭,不敢再提这个话题。

  霍庭深的手机有信息提示,亮了起来。

  他打开微信,是穆拓宇发来的消息,

  【兄弟,借点钱,五百就成,加个油。】

  霍庭深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正要给他转账,一个信息又飘了进来,

  【兄弟,六百吧,话费用完了。】

  霍庭深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一笔钱给穆拓宇转过去,不忘了幸灾乐祸地嘲讽一句,

  【怎么,卡被穆叔叔锁了?】

  消息发出去后,没再有回音,他把手机扣下,回神到这顿晚饭中。

  两个小家伙倒没什么挑食的毛病,蔬菜水果主食肉蛋类都吃,这点没随他们的妈,霍庭深比较欣慰。

  再看看身侧的女人,碗里只放着自己喜欢的菜,关键绿叶子菜她是一口都不愿意尝,骄矜的女人,真不好养。

  霍庭深拿公筷夹起一筷子绿菜给许之漾放进碗里,

  “漾漾,这些年没人管你,是不是一口绿菜都没吃过?”

  许之漾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懵了下,下一秒才反驳,

  “哪有,我什么都吃好吧?”

  霍庭深才不信她说得什么都吃,至少和她一起吃饭的这几天,他不给她夹,她是一口绿菜都不带碰的,

  “什么都吃?”

  骗鬼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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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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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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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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