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她的卡只是想逼她回别墅,哪里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甚至都不会大声跟他说话的小女人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真是士别一日,另他刮目相看。

  一千个亿,她可真敢要!

  霍庭深站起来,手里扣着西装外套最下面的扣子出门,姜助理忙冲到前面去按电梯。

  车子开到银行门口,许之漾正和路修远从里面出来,两人因没取到钱一起骂骂咧咧。

  眼看着两人就要上车,霍庭深打开车门箭步走过去。

  “镶金边了还是镶钻了,敢要我一千亿?”

  许之漾被他掐着脖子抵到车门上。

  她轻咳了几下,“唔,疼……”

  霍庭深眸子沉了沉,看着那张还没他手大的惨白小脸,感觉稍不注意就能给她小脖子捏断了,他心一软松了手。

  许之漾缓了缓,揉着脖子与他对峙,

  “还不是因为你锁我卡?”

  “我锁你余额几万块的卡,你就转头要我一千亿?”

  “那你倒是说说锁我卡做什么?那里面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已赚来的,你有什么资格?”

  霍庭深懵了一瞬,结婚三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嚣张的跟他讲话,平时乖的像只兔子。xǐυmь.℃òm

  “你赚什么钱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看珠宝展。”

  他的言外之意,没有我你早就饿死了。

  一旁的路修远听不下去了,“你说什么屁话呢,我们家漾漾是……”

  “米虫,对,我就是一只米虫。”

  许之漾打断路修远的话,眼底蓄满了悲伤。

  她是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只以艺名发表作品。只是他不知道。

  她没有刻意隐瞒过,有时候也在家里设计一些作品,只是他对她的事从不关心,更不会看她画的东西,在他眼里,那只不过是她心血来潮的涂鸦罢了。

  结婚三年,她把自已的重心放回家庭,换来的只有他的嫌弃。在他眼里,她除了花他的钱之外一无是处。

  到现在,许之漾才发现自已之前有多么恋爱脑。

  一阵电话铃打破这死一样的氛围。

  是爷爷打来的。

  “漾漾,今天和阿深一起回来吃饭。新西兰空运来的螯虾刚到,爷爷记得你最爱吃这个,我都没让别人动,全部给你留着。”

  “爷爷,我……”

  许之漾发现想远离他独自静静竟这样难,她没有办法拒绝爷爷,那是把自已当亲孙女一样疼爱的人。

  霍庭深夺过手机,“爷爷,我们晚上回去。”

  “走吧,还愣着干嘛?”

  挂了电话,霍庭深不耐烦的问。

  许之漾原地杵了几秒,被霍庭深拉着胳膊塞进车里。

  她刚坐稳,霍庭深丢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许之漾捧着他硬塞来的东西,疑惑的看着他。

  “公司下季度的主打款,开完发布会就要限量销售了,拿着玩吧。”

  许之漾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让她瞠目结舌。

  这不正是她上个月设计的宝石挂坠?手稿完成百分之八十就离奇失踪了,她翻遍书房都没找到。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霍氏下个季度主打款?

  “我能问一下,这个宝石挂坠的设计师是谁吗?”

  霍庭深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

  “是蓁蓁设计的,她昨天已经签到霍氏旗下,成为霍氏珠宝的首席设计师,这款项链正是她回国后的王牌作品,定能一炮走红。”

  夸完秦蓁蓁,他又不忘了损她几句,“看看吧,和你画的那些鬼画符区别还是挺大的。”

  霍庭深谈起秦蓁蓁时脸上不经意的挂着得意的神情,大概连他自已都不知道,他话里话外带着炫耀,像是跟别人介绍什么稀世珍宝。

  许之漾觉得头皮发麻,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自已的作品被盗了。至于那份未完成的手稿怎么跑到秦蓁蓁手里的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霍庭深为人傲骄,他不屑去偷盗,更看不上她画的东西。

  而她的手稿是放在家里书房凭空消失的,莫非长了翅膀飞到秦蓁蓁手里?

  许之漾想的出神,大概是晕了车,恶心感排山倒海涌上来,她掩着口鼻干呕了几下。

  拜他所赐,中午没钱吃饭,胃都快要吐出来,却吐不出一点脏东西。

  霍庭深递来一包纸巾疑惑的问,“你……这个月?”

  许之漾被他问的身形一顿,这个月大姨妈有来过吗?

  脑子像是勾了芡,完全回忆不起上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总之是很久远的事情。

  还是难受的厉害,“晕,晕,车”

  “呕——”

  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她拿晕车当幌子搪塞了一句,霍庭深打消心中的疑惑,吩咐姜政,

  “先靠边停一下。”

  姜政找了个临时可以停车的地方,车子刚刚熄火,许之漾还没缓过来,霍庭深的电话响起来。

  “阿深,我现在好难受,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车里太过安静,娇媚的女声在三个人耳边回旋,给许之漾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插了一刀。

  霍庭深侧眸睨了一眼刚刚吐得毫无形象的女人,转过脸吩咐姜政,

  “开车,去玉龙湾公寓。”

  刚刚停下的车又拐上主车道,掉头往玉龙湾开去。

  车子启动,许之漾又是一阵狂呕。

  如果没记错的话,霍庭深在玉龙湾有套高级公寓,是两人结婚时霍爷爷送的,登记在两人共同名下,空了三年现在竟被他用来金屋藏娇了。

  想来也是搞笑。

  车子开起来,许之漾吐的更厉害,她眼圈湿润,眉头紧锁,鼻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霍庭深难得觉得对她亏欠,一只手伸过去给她顺背,

  “辛苦你忍一下,蓁蓁有心脏病,耽误不得,要不然你靠着我?”

  许之漾往边上挪了挪躲开他,整个人贴着门,生分又梳离。

  “我拜托你,把我放下,我晕车了,现在很难受。”

  霍庭深拧着眉靠过来,强势的把她揽进怀里,

  “你闹什么脾气?跟个心脏病人计较什么,那是发作起来很危险的毛病,不是吐几下那么简单。”

  许之漾用力挣了几下,想把他推开,可惜男女力气悬殊,她那几下根本就是浮游撼大树。

  霍庭深看着怀里不老实的人,贴到她耳边问,

  “靠着不舒服?还是想坐腿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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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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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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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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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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