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面的几间监室里都看不见人影,墙上的油灯发出的光十分的暗,即便有人在监室内都未必能看得见。
越往里面走,越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像是汗臭混合着各种食物腐烂地馊臭味,总之十分呛人。
陆圆终于听到了人声,像是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他淡定地朝声源走去,终于见到了第一批犯人。
这六人加一块都凑不出一件完整的衣裳,裹在身上的破布少的可怜,有人甚至将草垫拆下来一段遮挡住下身。
“新人!”
“干净的衣服!”
“我的,是我的!谁都不要和我抢!”
他们兴奋极了,完全不顾忌陆圆的感受,叽里呱啦一阵后就冲着陆圆跑来,伸手要去争抢他的衣服。
啪啪啪啪!
陆圆抬腿扫过去,最靠前的四人应声倒地,剩下两人手已经伸到半空中,却以最快速度缩到身后,脸上尬笑着后退。
陆圆伸出一只手朝他们勾了勾,示意他们把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磨磨蹭蹭地朝陆圆走近。
就在距离陆圆不足一米的地方,两人忽然暴起,左右夹攻,朝陆圆挥拳。
陆圆也不惯着他们,一只手连甩两个大逼兜,将二人打得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倒地时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就是这个东西?”
地上躺着两粒白色骰子,骰子被长久把玩都盘出了包浆。
监狱里哪来的骰子呢?
陆圆双眼微眯,马上就猜到了一种可能,嫌弃地伸出脚踩在骨白色的骰子上轻轻一搓,白色骰子就成了一堆粉末。
“有听得懂神州话的吗?”
六个人躺在地上捂着脑袋,齐刷刷抬头看向他而后又整齐地摇了摇头。
“英语呢?”
陆圆操着他那半生不熟地英语问道。
这下终于有一人伸手示意表示听得懂。
“这里的其他犯人呢?”
陆圆连说带比划,总算是让懂外语的犯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里面,骰子,赌钱的干活!”
那名犯人面露讨好之色。
陆圆伸手指着那名会说英语的犯人带路,他面露艰难地表情,显得十分不情愿。
陆圆压根就不是在和他商量,当钵大的拳头落到他身上时,他立刻就屈服了。
“你的名字,算了,你就叫‘一号’好了。”
“……”
一号幽怨地望着他,很想表达内心的不满,无奈力量悬殊,没有话语权,根本不敢开口。
继续往监狱深处走,这条石板路似乎通往地狱一般,根本看不到头。
每个监室的门都或开或掩,里面见不到一个犯人。
“狱警不会进来查吗?”
一号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狱警的,胆小的死啦死啦地,不敢进来的干活!”
监狱内墙壁、木栏杆、石板路面到处都有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不知名的肉块,甭说狱警了,就是x战警进了这里高低也要挨两巴掌。
又走了一小段路,陆圆便看到数十名犯人围在一块儿,高声叫唤。
这些犯人当中,有人身上就穿着比较完好且还算干净的衣裳,而且看上去气色还不错,白白胖胖的。
他们玩的是扑克,纸牌边缘已经乌黑,扑克表面也粘有暗红色斑点,他们却不嫌弃,有人还用嘴叼着牌,口水都流到上面了。
“喂,我说,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陆圆兜里有一张宫本严流戒的照片,是中岛翔虎进来前塞给他的,免得他像没头苍蝇一样找不到人。
陆圆踢了踢一个背朝着他坐在马扎上正冲着牌堆大呼小叫的人。
那人蓬头垢面,上身似乎是穿了件衬衫,只是颜色已经发黑还散发着一股臭味。
下身的黑色西裤磨得发亮,裤脚都已经烂开了。
陆圆忽然的出声,让这群沉浸在赌钱氛围中的犯人不耐烦地扭头朝他看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残忍之色,望着他的眼神就好像狼看到了一头落单的肥羊。
一号老早就看出陆圆是来挑事的,寻了间没人的监室钻了进去,从栅栏缝隙里向外偷看。
“八嘎呀路!”
被陆圆扰了牌兴的那个犯人起身,陆圆才注意到他的身高居然接近两米。
更关键的是他的胸口居然长着棕黄色的鬃毛,在鬃毛中间一枚眼睛半睁着!
这是一个深度妖化并出现畸变的半妖!
这名犯人举起碗大的拳头就朝陆圆脸上招呼,陆圆伸出一只手如老虎钳似的稳稳地将其拳头包住,使其不能往前推进分毫。
下一秒,陆圆手腕一番,这个大块头犯人手臂也跟着往外扭,身体重心不稳向地面栽去。
他反应也算快,伸出另一只手去撑地,而陆圆的脚已经朝他的脸踩来。
咚!
脑袋结结实实地和路面碰了碰,大块头犯人被陆圆这一脚踩得眼冒金星,挣扎半天都没爬的起来。
另外的那些个犯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人惊恐,有人欢喜,有的只当是看热闹,有的则露出沉思之相。
那名白白胖胖的犯人安坐在马扎上,一只手按着台面,另一只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眼前的打斗与他毫不相干。
“再问一遍,见过这个人吗?”
陆圆瞄了眼一号,一号果断从监室里跑了出来,充当他的翻译。
“见过又怎样?没见过又怎样?”
白白胖胖的犯人竟然与陆圆讨价还价起来。
一号正打算翻译他的话,陆圆却如风一般从他眼前消失。
下一刹,白白胖胖的犯人犹如被高速驶过的火车撞飞一般,后背撞在栏杆上摔进一间监室。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不说,那就换一个。”
陆圆从监室里走出来,那名白白胖胖的犯人心口已经被陆圆一拳击穿。
陆圆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剩下的那些犯人纷纷如鹌鹑般低下头。wWW.ΧìǔΜЬ.CǒΜ
这座监狱说话声音大没用,拳头大才能让这些曾经在外边桀骜不驯的犯人低头听你说话。
“你,过来!”
陆圆指了指一个看上去像是白白胖胖的马仔的犯人,让他上前仔细看。
那人双腿抖得如筛糠,瞧了一眼,立即狠狠地点头道:“见过,见过!
他那天来的时候我们都在监室里休息,他直接走进第二层的。”
“第二层?”
“网走监狱有六层,上三层关人,下三层关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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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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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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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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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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