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生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妹妹,你可真是落落大方”。

  一般女子说到自己的亲事,一般都羞涩的低头,亦或扭捏一番,断然不会和自家妹妹这般,把提亲说的和家里来客人差不多。

  云慧一直很淡定,心里想这算什么事,若是让你孤身一人勇闯国公府,恐怕还得提前沐浴拜佛才行。

  其实云慧的内心当然有些紧张,不过这些紧张不能在此时显现出来,他们既然如此有诚意,她也不介意,展示一下未婚女子的良好品得。

  “大哥,咱们如今还有哪些事没做?”,云慧问的自然是田庄内还有多少地需要种,林春生对这个倒是熟悉,“这段时间算是能消停会儿了,再过半个月,就该种豆角白菜那些东西了,也不知道齐老头研究的怎么样”。

  如果齐山的菜犁还研究不出来,今年又得光靠人力。

  云慧还想说什么,就见柯氏急忙走过来,“还在这研究种地呢!”,说完恨铁不成钢的拉着云慧就往屋里走,还不忘嘱咐林春生,“春生,去换身体面的衣服来!”。

  沈舒言骑马在前,后面的马车里坐着的,则是沈家夫妻俩,男子长相高大威严,浑身透着一股武将的气势,络腮胡因为才剃过,鬓边倒是泛着淡淡的青色,长眉入鬓,眉目挺立,若不是浑身有些许肃杀之气,也是个难得的俊秀美男子。

  沈母则是秀眉柔婉,因为常年养尊处优的缘故,肤色均匀细腻,全然不像是两个孩儿的母亲,一双美目宜喜似嗔,更给整张脸添上最后一抹绝美光彩。

  看起来便是个温柔婉约,风姿绰约的美人儿。

  两夫妻在马车中相顾无言,因快到田庄的缘故,沈安特意来回禀,听完沈安的话,沈母则是让身边伺候的丫鬟给自己整理行装,确保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

  “宸儿这番举措下来,日后能相见的日子便少了”,说到这事,沈母便克制不住的有些眼角湿润,沈父瞧发妻这模样,冷硬的眉眼也柔化下来,低声不住劝慰。

  “男儿志在四方,宸儿小的时候就喜欢鼓捣花花草草,如今也算是随了他的愿”,沈父拍着沈母的肩膀轻声安慰,“不必如此介怀,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有你我夫妻,才是相伴一生的人”。

  沈母默默倚靠在沈父肩膀上,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

  云慧这边被柯氏拉着去换了一身以上,当初封乡君时给了几匹上好的料子,流水迤逦,锦绣浮光的缎子,都被柯氏给云慧做成一副,一套穿在身上,颇有几分华贵天成的气度。

  “娘,女儿觉着,他们既然会来田庄,就说明他们也明白女儿是是什么身份,不必穿这般华贵的料子,等日后我出嫁了,再用来压箱底吧”,云慧拿着衣服,几经犹豫,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柯氏穿的是翠玉色的锦缎褙子,衬得她肤色白皙,这两年日子过得舒心,也添了几分丰腴,黛眉秀丽,一瞧便是个安逸的富贵太太。

  云慧则是又拿出了平日很少穿的那件烟柳色绣折枝玉兰的那套衣服,下面裙摆的流觞绣也不落俗套,行走间宛若流水潺潺,别有一番韵味。

  柯氏之前在侯府浸淫十几年,对国公府这种更胜一筹的人家,难免相处起来有些不安,“人靠衣装,娘是怕他们给你难堪”。

  云慧不在乎的摇头,“沈舒言若是有心,就应该杜绝这样的情况出现”。

  沈舒言如果连自己的父母都搞不定,就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过来,如果他的父母会当场给自家人难堪,这门亲事,不说也罢。

  云慧努力过,豁出去过,为了是日后的日子过的舒心顺遂,而不是忍气吞声独咽苦果的。

  虽然这样的说法很现实,很残酷,一段不受父母祝福的婚姻,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幸福的。

  尤其在现在这样一个时代,若果沈父和沈母想在自己与沈舒言之间找麻烦,他们两个的路就会难走很多。

  成婚是结两姓之好,不是过去没事找罪受的,爱意满腔也会随着时间消磨殆尽,最后夫妻之间死死捏着之前的筹码互相伤害,爱是相互成就,并非互相将就。

  和婆婆的关系不求多好,最起码彼此没有敌意,天长日久的相处起来,才不会心怀芥蒂,夫妻俩只有夫妻同心,日子才会过着有意思。

  在云慧和柯氏换衣服的时候,林春生带着桐书已经去田庄门口迎接沈家人。

  马车逐渐靠近的时候,沈家夫妇就已经分开坐直,借着轿帘观察外面的景色。

  沈父见田庄内处处整洁俨然,屋舍安排得当,奴仆们安居乐业,即使是牲畜的棚子,都没有粪便和飞虫,到处都是景色秀丽,独自成趣的模样。

  这副样子,显然不是短时间内能收拾出来的,定然是一直这般做,才会有现在的成果。

  金丝垂柳是今年新移栽的树,小小几棵,金黄垂坠的模样和远处山林间的颜色交相辉映,粉花叠翠,还有长青松在其中点缀。

  山林间的果树正是盛放的好时节,枝丫舒展,秩序俨然,偶有蜂蝶飞舞,田地两旁的小路蜿蜒曲折,花草成簇盛放,一派春日暖融之意。

  “怪不得宸儿每次来到这都流连忘返,这般景色,真是宛如世外桃源般”,藕塘那边只有零星出芽,倒是水车咕噜噜悠闲转动,风声水声飘动,吹拂着清新甜润的空气。ωωω.χΙυΜЬ.Cǒm

  山峦起伏,没有穷山峻岭,反而都是圆鼓鼓的小山包,从远处看还透着些许可爱,河边水汽氤氲,鹅鸭在水边怡然自得,漂亮的像是画中的世界。

  地势平缓宽敞,大片的田地被规划的井井有条,春耕时节,移栽的秧苗嫩绿鲜活,整个田庄都迸发着一种独特的生命力。

  就连一向内敛的沈夫人,都觉得此地风景独好。

  待进入田庄,马车一路直奔会客厅,沈母被沈父搀扶下马车,绣鞋踩在花色石子上,突然就生出几分期待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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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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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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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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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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