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几个关心糯宝的皇子们以外,各种嫔妃得到消息也没少上门。
有的是真心关心糯宝,比如仪嫔几人……
有的多却是为了能借机遇到皇上。
这一日。
暮寒一下朝,就看见小崽子坐在藤椅上,悠哉悠哉地晃悠着白皙的小萝卜腿儿。
殿内放置着两个冰鉴,驱散了炎热的暑气。
糯宝手里捧着一碗冰酪,正吃得津津有味,大眼睛满足地弯成了月牙。
一看到暮寒的身影,糯宝心中一慌,连忙将碗里仅剩的冰酪‘咕叽咕叽’吃完了。
小奶团一抹嘴巴,打了个带着冷气的饱嗝,这才糯糯地喊了一声:“爹爹~”
暴君:“……”
他凤眸凉凉地盯着糯宝,“朕都看见了。”
糯宝顿时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
小家伙心中懊恼,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慢慢品尝。
应该趁爹爹没来之前赶紧吃光光。
倒不是糯宝小气,不肯分一点给爹爹吃。
而是暴君平日里也没少抢糯宝的冷饮。
糯口夺食那么多次,她也是有脾气哒!
暮寒侧眸看向旁边伺候的月枝,“哪来的?”
“回陛下,是仪嫔娘娘送来的。”月枝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回答。
“嘿嘿嘿。”
糯宝笑得像个小狗腿子,一脸讨好之色,“爹爹,你别生气嘛,下次糯宝肯定给你留一口。”
眼见暴君神色不对,糯宝连忙改口:“啊不,两口。”
暮寒屈起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敲,“蠢货,下次肚子疼,别再哭着喊朕给你揉肚子。”
这小崽子真以为他想跟她抢那口吃的?
“你真以为朕是为了那一口吃的?”
糯宝一脸“要不然呢”的表情。
要是不想吃,爹爹总是抢她的做什么?
小家伙没明说,但心里怎么想的,可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暮寒险些气笑了。
他是皇帝,要吃什么没有?
还不是糯宝之前贪吃,一不小心冰饮吃多了,半夜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
自那以后,暮寒就严格控制着她的口粮。
没想到糯宝这个小蠢货竟然误会了,以为爹爹跟她一样贪吃。
“才,才不会呢。”糯宝摸着小肚子,眼里闪过心虚,底气不足地反驳着。
这可不能怪糯宝。
要怪就怪人类的身体太弱了。
她明明吃的也不多呀……
暮寒冷哼一声,掠过这话不再提。
“你倒是受欢迎,朕都不知这后宫究竟是谁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几日造访乾龙宫的人可不少。
往日可没有哪个嫔妃,胆子大到敢到此处来。
这几日全都是来找糯宝的。
可见,小崽子平日里没少沾花惹草,在他的后宫里肆意撒欢。
“没有呀,也不多吧。”
糯宝摇摇头,一张嘴就念出了好几个名字。
“也就仪嫔娘娘,安婕妤,王昭仪,徐美人……”
暮寒:“??”
这还叫不多?
她是怎么认识这么多人的?
这些名字连他都记不住几个人。
有些更是听都没听过。
糯宝竟然还如数家珍。
“对了爹爹……”糯宝忽然想起来,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九皇叔怎么样啦?最近糯宝怎么都没有看到他。”
“你问他做什么?”
暮寒端着茶杯,正要送至唇边,忽然动作一顿,凤眸幽幽地看向他。
“怎么,又想给他呼呼呼?”
这话带着一股酸气。
显然,小心眼的暴君还记着,糯宝上次不帮他吹一吹的事。
“我就问问嘛。”糯宝奶音软软地说着。
小家伙还记着,上次九皇叔为了救她,身受箭伤的事。
虽然没有大碍,但糯宝总得关心一下,问问他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要不然,岂不是显得她很没有良心?
“管好你自个儿,他不需要你操心。”
暴君顿时冷哼一声,重重地搁下手中的茶杯,故意发出砰的一声响。
“什么茶,难喝死了!”
德公公不得不回话,“陛下,这是您最喜欢的庐山云雾。”
“朕现在不喜欢了,不行吗?”
德公公:“……行。”
但您真的很无理取闹。
“奴才,给您重新换白毫银针。”
暴君一手端着刚换的热茶,烟雾氤氲中,凤眸微眯。
看来,太后那几日的提议,是该考虑考虑。
给老九娶个王妃,让他生个崽儿了。
免得一天天就知道惦记别人家闺女。
好像自己不会生一样。
与此同时。
远在战王府的暮珩,忽然感到后背一凉。
…
糯宝没想到,她刚提到战王,第二日就见到了他。
小家伙来福宁宫看望太后的时候,还未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的说话声。
“如今你的岁数也老大不小了,别怪哀家多嘴,是时候该成家了。”
这是太后的声音。
糯宝来得正是时候。
可怜的战王殿下正面临着可怕的催婚。
“这里有一些画像,都是哀家与皇上精挑细选出来的世家女子,你看看……”
糯宝探出一个小脑袋,往里面偷偷张望。
太后满面笑容地命人打开画卷。
一幅幅展露在战王面前。
而战王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低下头。
太后脸色一变,笑容收放自如,“怎么,你不满意?”
好像今天战王非得选出一幅才行。
太后巴不得今天就给他安排下来。
最后连婚期都给定下。
“母后恕罪,如今山河未定,儿臣又怎能拘泥于这些情情爱爱。”战王无奈道。
几乎每年都有这么一遭。
太后是真的操心他的终身大事。
只不过往年只有太后瞎着急,不知道今年皇兄怎么也掺和进来。
皇兄应该知道,他目前并无成家的想法才对。
暮珩默默想着。
“你少来。”
太后哼道,“每年都是这么个说法,就没点新奇的,仗永远打不完,难不成你一辈子不成家?”
暮珩:“那也不是不行。”
太后:“不行!”
太后心急之下,只能拿血脉一事来压他。
“你不娶妻如何生子,不生子如何为皇室宗亲延续血脉?”
按理说,这种话应该是对王妃说的。
但谁让战王现在还是孤寡一人。
“皇兄后宫有那么多嫔妃,也不过得了八个皇子一个糯宝,儿臣娶一个王妃,又能为皇家宗亲延续多少血脉?”
战王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还不如让皇兄多生几个。”
糯宝点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而太后闻言,险些被气晕过去。
“你,你这让哀家日后去了下边,如何向你母亲交代,如何向先帝交代?”
说着说着,太后抹起眼泪,“哀家与你母亲一同进宫,情同姐妹,她将你托付给我,哀家又怎能辜负她的期望。”
“从前你在外头领兵打仗,哀家不逼你,但如今你既调回了京,三五年内是不会离开的,为何还不娶妻?”
“难不成你……”
太后忽然神色古怪。
正常男子在战王这个年龄,早已娶妻纳妾。
就比如暮寒,娃都会打酱油了。
但战王不娶妻就算了,连她往年送去的美人,无论多少都被尽数退回。
连寺庙里的和尚都没他清心寡欲。Χiυmъ.cοΜ
难不成,战王在战场上受了伤,落下什么隐疾不成?
太后暗暗猜测。
“没错。”战王语气沉重,“母后说中了。”
太后:“?”
她说什么了?
她刚才应该没说出口吧??
战王轻叹一声,“事到如今,儿臣也不瞒母后了。”
太后心突的一跳。
直觉告诉她,战王嘴里吐不出好话。
果然……
“儿臣之所以不愿娶妻,那是因为儿臣不近女色,只好男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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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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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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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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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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