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轩客气了一阵子,杨夫人也跟着向娄大仙问候。然后说了说自己的意思,想让娄大仙给我摸骨断命。
杨宇轩不知道杨夫人有这样的打算,不过,娄大仙摸骨断命的本事,方圆几百里内无人能出其右,一般人想请娄大仙还请不到,杨宇轩也觉得,借这个机会给我摸摸骨,不是坏事。
“娄仙人,这一位,就是……”杨宇轩贴着娄大仙的耳朵,小声说道:“这就是我女儿紫玉将来的丈夫,仙人既然大驾光临,就劳烦您给他摸摸骨吧。”
杨家的产业那么大,家里的乘龙快婿自然万人瞩目,就连娄大仙也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
四目相对,我能看见娄大仙的眼睛,仿佛带着一点异样的神光,烁烁生辉。xǐυmь.℃òm
“人的命数,都是不可言传之密,叫下面的人都退去吧,留下自己家人就是了。”
杨宇轩应了一声,把丫头仆人外带看热闹的那帮人都给赶了出去,几个杨家的儿媳妇还想凑热闹,也被轰走。
屋里就剩下杨宇轩夫妇,还有我和娄大仙。
“每个人的命数不一样,命好的,不好的,与生俱来。我只能断出命数如何,至于以后怎样,还是要看他自己。”
“娄仙人说的是,劳烦娄仙人给这个孩子看看。”
“娄仙人。”我走到跟前,跟娄大仙打了个招呼,说道:“我的命格,不用断了,之前有人断过,是霸王卸甲的命格,一生坎坷,诸多波折,说不定还活不长。”
“来。”娄大仙不置可否,又闭上眼睛,叫我过去。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跟着又摸到了我的头顶,等他的手掌在我头顶一触碰,立刻顿住了。
娄大仙的表情,似乎凝重了一些,在我头顶慢慢摸了片刻,跟着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这个举动,把我吓了一跳。
“孩子,你知道你是霸王卸甲的命格?”
“娄仙人,我知道,以前人家跟我说过。”
“嗯。”娄大仙轻轻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杨夫人还在旁边眼巴巴的等,等娄大仙说我的命数如何不好。可娄大仙嗯了一声,随后就不言不语。
“仙人。”杨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的命数怎么样?人家不是都说,有霸王卸甲命格的人,都不长命吗?”
“他的命格,我不能妄言,今晚月出时,我要开坛请卦,一切要等推演之后再下定论。”
杨夫人有些意外,原本都是跟娄大仙说好的事情,可事儿到眼前,娄大仙突然又要晚上开坛起卦。
当着杨宇轩的面,杨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喏喏称是。
说实话,我心里也是挺奇怪的,不知道娄大仙在搞什么名堂。
我原来打算的是娄大仙给我摸骨断命之后,就跟杨宇轩告辞,欠他的人情,一时半会还不上,但我不会忘记,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报。
可现在娄大仙一句瓷实话都不说,我就算跟杨宇轩告辞,他也不一定会放我走。
现在只能再等一等。
走出屋子的时候,我回想着娄大仙的一举一动,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可究竟是哪儿怪,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杨家准备了上好的斋饭,款待娄大仙。娄大仙对吃喝一点都不讲究,一碗白粥,两个素菜,别的珍馐佳肴,一筷子都不动。
吃过饭之后,娄大仙到了庄园东南角的一处宅院,就等晚上开坛了。
等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黑伯过来喊我,说娄大仙让我去一趟。
娄大仙起坛的地方,是一个方圆只有两丈左右的小屋子,小屋燃着两根蜡烛,光线昏暗不定,娄大仙盘坐在蒲/团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也看不出他究竟要起卦推演什么。
娄大仙叫我坐在他的对面,这个小院子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两个人,就连杨宇轩也不能随便进出。
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毛,娄大仙没什么表情,可我总觉得他望着我的眼神,似乎别有意味。
“娄仙人,什么时候起卦?我呆在这里,会不会搅扰你。”
“起卦,只是个说辞,有的话,我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
“娄仙人,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先等一等。”
娄大仙站起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了一个小铜盆,铜盆应该是很早以前的东西了,上面有一些繁复的花纹。
铜盆上的花纹已经被磨损了一大半,娄大仙把小铜盆放在我们两人中间,又拿出四根很细的蜡烛,在铜盆四周点燃。
我以前很少接触这种断命看香的人,也不知道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四根细细的蜡烛开始燃烧,燃烧出的火苗是蓝色的,蓝色的火苗跳跃不定,映照着下方的铜盆。
铜盆本来是空的,可是,等蜡烛燃烧到一半儿的时候,铜盆的上方,好像凝结出了一层很薄很薄的烟气。
烟气聚成水滴,又一滴一滴落在了铜盆里。烟气很薄,凝出的水滴不多,啪嗒啪嗒落了一阵子,一直等到四根蜡烛快要燃完,铜盆的底部,才积蓄了薄薄一层水。
“娄仙人,这个小盆子,是用来算卦的?”
“不是,它是一面镜子。”
“镜子?”
“对,是镜子,你以前看到的,在镜子里能看到,你以前看不到的,在这镜子里一样能看到,来,看看吧。”
我听了娄大仙的话,不由自主的朝着铜盆里看去。铜盆四周的蜡烛,还散发一点微弱的光,那薄薄的一层水,真的就像是镜面,折射着点点光芒。
“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用吃惊。”
“是,娄仙人,我知道了。”
我一边答话,一边又伸了伸头,当我面对着铜盆里那薄薄的一层水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紧跟着,我的头皮一阵发紧,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情景。浑身上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脚底板嗖嗖的朝上直冒凉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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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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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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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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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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