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那声音,的确是暂时听不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的问了问丑妹,丑妹以前没有来过这条河,对于这儿的情况一无所知。
俩人本来是想在这段河道休息的,但是出现了这样的事,就让我心里忐忑不安,产生了离开的打算。
就在我带着丑妹准备离开的时候,从滚滚的河水里,似乎又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哭声。
那阵哭声,虚无缥缈,可是却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和恐惧。
“先不要动!”丑妹突然拉住了我:“我觉得,有人来了!”
丑妹的感应,比我更敏锐一些,我没有看见有人,但丑妹这么一说,我就一阵紧张,怀疑是不是正天道的人也到了这里。
河边不远处,有几棵树,都是老树,枝繁叶茂,我和丑妹一时间没有地方可去,立刻借着夜色的掩护,猫腰奔到了树跟前,一人攀上了一棵大树。
藏身在枝叶之间,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果不其然,我们俩刚躲起来没多久,有两个人就从河岸的南边走了过来。
滚滚的河水依然在流淌,而那阵让人感觉牙根子发痒的哭声,也时不时的传来,这两个人估计是被这阵怪异的声音隐隐约约吸引过来的。
当两个人走近了之后,我的心就猛然一沉。
这两个人我见过,的确是正天道的人,当时在山洞里,被石老人给赶走了。
我害怕两个人后方还跟着月沉他们,不过,我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巡山鹰。
这就意味着,他们是探路的,这片山地很大,想要找人,或者找什么东西,非常困难,正天道那十几二十个人,撒到山里就无影无踪了。他们必然得分头行动,各自寻找线索。
一旦发现线索,就会立刻放出巡山鹰报信。
这俩人后面,应该不会跟着更多的人,一想到这儿,我心里才踏实了点。
不过,他们带着巡山鹰,也是个隐患,万一发现我们,放出巡山鹰报信,仍是麻烦事。
我现在不想招惹什么是非,我也知道,仅凭我自己,是不可能把月沉那帮人一网打尽的,所以能避开的时候,还是要避开。
我本来巴望着这两个人能快点离开,可是,对方是被河里的声音吸引过来的,走到附近,就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河道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等这两个人到了之后,那阵哭声,似乎又消失了。
“你听的真不真?刚才是不是听见河里的哭声了?”
“我听见了,声音有点虚,听的不太清楚。”
“搞不好,是咱们耳朵有什么毛病了,走了一天,什么也没找到,再走下去,我这条腿就得走断,歇歇脚。”
我越是巴望着对方赶紧走,对方却好像跟我作对似的,停下来歇脚。而且,他们觉得河边水声太大,有点吵得慌,一来二去,竟然直接跑到我藏身的这棵树下,坐了下来。
我脑门上立刻冒出了一片冷汗,躲在树上就不敢动了。
两个人拿出随身携带的食物,一边吃一边闲扯。听着他们的闲扯,我隐隐约约就听出来,月沉在石洞那边吃了石老人的亏,被赶走了之后,确实没有死心。
他估计已经意识到,那张路线图,还有我随身携带的那些玉钥匙,都事关重大,一心想要抓到我。
月沉手下的人,被分成了四五批,分散开了之后,在各处搜捕,靠着巡山鹰彼此联络。
他们吃东西吃到一半,从不远处的河道里,好像又传出了那阵哭声。
“这声音真叫人心烦啊。”
“说起这条河,还有这声音,你以前有没有听过……瞎/子运棺的事?”
“什么瞎/子运棺?”
“你来山门,比我晚了差不多十年,这些事,我以前可是听山门里的老辈人说过的。”
瞎/子运棺的故事,在正天道流传过一段时间。在这片广袤的深山里,很少有人会跟石老人那样定居,不过,在大概好几十年前,突然有一阵子,外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和着魔似的,争先恐后的朝深山里闯。
据说,当时是有人传出消息,说是在某个地方发现了仙人的踪迹。这以讹传讹的消息越传越悬,导致外界的人成批成批的跑到这边来。
仙人肯定是不存在的,但来这儿的人都痴迷于此,对仙人笃信不疑。
那段时间,山里的情况很乱,因为人多,连正天道也压不住场面。
人一多,事情就多,相互之间发生了不止一次的冲突,为了自保,也为了驱逐他人,进山的人群,就按照地域的远近,划分出了几伙势力。
争斗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死伤了不少人,仙人的踪迹还没发现,几伙势力之间的矛盾,已经达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各自都有亲朋好友死在别人手里,报仇,再报仇,只要遇见,就会厮杀的不可开交。
眼瞅着这样的局面一天一天的混乱下去,谁也没有能力收场。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了一个瞎/子。
那个瞎/子,看上去很普通,就好像外界的那些城镇里,在街头摆摊算卦的瞎/子一样。
这个瞎/子每次出现,身后都会跟着四个人,那个四个人,仿佛是抬棺人,肩膀上扛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这个瞎/子神出鬼没,平时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等他出现之后,就已经迟了。
据说,当时有很多人都被收到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里。被收到棺材里的人,就再也出不来了。
从此,那口黑漆漆的棺材里,时不时的就会发出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那个瞎/子是什么人,来自何处,没人知道。
但是,瞎/子就如同一个死神,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结果,当时在山里不断混战的几伙势力,死的死逃的逃,渐渐的就销声匿迹。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些人虽然消失了,但瞎/子运棺的传说,一直没有停过,有时候,还有人会偶尔见到这口黑漆漆的棺材,听到棺材里传出的哭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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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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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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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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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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