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龙口峡……”
我心里七上八下,背着老头儿,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你专门让我把你给带到这儿,打算干什么?”
“我来找自己的棺材……当年,棺材就沉在了龙口峡这里……”
“棺材沉到河底了,你还打算找回来?”我跟老头儿对答之间,总感觉脊背发冷,浑身乱冒鸡皮疙瘩:“听人说,黄河河底的泥沙,得有好几丈深,棺材陷入泥沙里,还能找到吗?”
“不知道……可我总得找一找再说……”
两个人说话之间,我已经走到了距离河边很近的地方。
龙口峡是一段狭窄又水流湍急的河道,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大江大河,只是小时候在家门口的水塘里游过泳。看到滚滚的河水从上游咆哮而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走到岸边,把老头儿给放到了地上。我生怕一耽误时间,就会出现什么意外,急忙问道:“我已经把你带到地方了,现在你该告诉我那幅画像的来历了吧?”
“那幅画像,是我画的……”
“画像里的人是谁?”
“紫气东来,玉颜生辉……那是个女人,我记得她的样子,画了她的画像……”
“我不瞎,知道那是个女人。”我突然感觉出来,老头儿绕来绕去的,似乎没打算跟我说实话:“我是问,那女人是谁?”
“你问我画像的来历,我已经答过了……若想再问别的,就帮我做事……去……捡一些柴火……”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这老头儿果然在耍心眼。就这样一句一句的吊着我,可我偏偏没有别的办法。
去捡些柴火,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忍着心里的不满,站起身跑到旁边,可是河滩上光秃秃的,草木不生,得跑很远才能捡到干柴。xiumb.com
我一口气跑出去好几里地,胡乱弄了些枯枝败叶抱了回来,一路跑,我一路在琢磨着对策,如果老头儿还是左顾言他,我该怎么办?
距离河边还有十来丈远的时候,我的眼神突然一滞,河道的水流很急,时不时就翻滚起一团一团的水浪,卷着河水涌上河岸。这本身不是什么异常的情况,可是,我隐隐约约看见一团很大的水浪扑向岸边的时候,浑浊的水中,仿佛夹杂着一团黑漆漆的影子。
那团影子随着河水涌到了岸边,黑影像是一滩流动的黑水,在沙地之间急速的蔓延,三两下的功夫,就流到了老头儿的身边。
我根本不知道这团从河里涌出来的黑影是什么东西,看着这势头,这团黑影分明是盯上了老头儿。
我丢下手里的柴火,飞快的跑了过去,我还想从老头儿嘴里得到线索,不能让他出什么闪失。
我已经跑的够快了,但我跑的快,那团黑影更快。黑影流到老头儿身边,老头儿整个人就仿佛沉浸在了一片汪/洋的水中,身躯唰的贴着沙地朝河道里冲了过去。
等我跑到跟前的时候,老头儿已经被淹没在了滚滚的河水里。这么湍急的河水,人下去就会被冲走,我的胆子再大,也不能下水去把老头儿给捞上来。
月黑风高,这老头儿落入水中,随即就无影无踪。我站在岸边看了好半天,心里叫苦不迭。
这十多天辛辛苦苦长途跋涉,就是为了弄清楚那幅画像的事,但老头儿和画像一起落入大河,十来天的时间,等于白费了。
我不甘心,非常不甘,我想要知道这老头儿的身份,可带着他走了这么多天,他身上没有任何线索可供查找,现在老头儿也不见了,我又该从何查起?
站在河边愣愣的想了很久,这老头儿说自己当年是安葬在龙口峡的,我知道,老头儿必然不是普通人,要是真安葬在这滔滔大河之中,当地很可能会留下一些相关的民间传说。
反正已经到了黄河滩,也不差费点功夫,四处打听打听,没准还能打听出关于这个老头儿的一些传闻。
我打定了主意,就沿着河滩开始走。
听人说,黄河几乎每年都会决堤泛滥,洪水一来,铺天盖地,泽国一片,所以,沿岸的一些村镇,基本都在地势较高的地方,河滩附近则非常荒凉,有时候走上一天,可能都遇不到一个人。
我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只能一边走,一边慢慢的摸索。
从半夜走到天亮,又从天亮走到天黑,一天时间过去了,我只走出了大概三四十里地。眼看着夜幕降临,浑身疲惫不堪,我就想着找个地方,凑合着休息一晚,恢复一下/体力。
在这么荒芜的地方找个安身之所,也不是件容易的时,在月光的映照下,我又走了大概两三里地,突然看到远处有两座并排而立的房子。
两座房子贴的很紧,一大一小,尽管天已经黑了,但房子里黑灯瞎火,没有一点光亮,可能是没人。我加快了脚步,要是碰到没人的房子,就借住一晚上。
就这样匆匆的奔了过去,很快便到了两座房子跟前。
这时候,河滩的风向猛然一转,顶头风扑面而来,风里夹杂着沙子,吹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急忙捂着眼缩了缩头,等风势小一些,才把手拿开,这鬼地方风太大了,晚上没个背风的地方是真不行。
就在我迈步朝着房子走过去的时候,猛的嗅到了一股随风而来的臭味。
这是一股能把人熏晕的恶臭,我只闻了一下,立刻分辨出来,这肯定是尸臭。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股迫人的恶臭,好像是从前面的房子里飘散出来的,经久不衰,袅袅不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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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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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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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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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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