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庄安晴连忙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参加完明年的乡试就行,中不中举人这个并不重要。等乡试结束,咱就完婚。”

  解云湛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同时也猜到了她的用意。

  她总是这般地善解人意,又总是如此处处替他着想。

  想着,解云湛心中甜意漾开。

  他满目柔情,抬手替她把几缕飘乱的青丝理好,笑道:“我明白的,你是想借此来激励我不要半途放弃。你放心,我不会的。我会努力考中举人,然后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为了你,我什么困难都不怕。”

  他眸中像似聚拢了全银河的星光。

  庄安晴看着这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心跳无来由又加快了许多。

  原来,重拾目标的他竟是这般耀眼。

  她重重点了下头,莞尔道:“好,我等你。”

  解云湛心头滚烫,张开双臂轻轻揽她入怀。

  庄安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踏实心安。

  然而相依片刻之后,内心的问题再一次复发。

  庄安晴闭上眼,用尽全力去克服,尽量不让解云湛知晓。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发作,和以前相比,她的病还是有所起色的。

  在她的竭力克制下,解云湛的确没察觉到她正在发病。

  此刻的解云湛想到了什么,十分克制地松开了手。

  庄安晴缓缓睁开眼,从他怀里起来。

  在橘黄的灯光下,解云湛并没留意到她变得惨白的脸色,他不舍地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道:“晴儿,我知道你心里的问题还在。

  你不用怕,我之前说过,在我们成婚之前,我绝不会对你做出任何愈矩之事。时间不早了,早点儿歇息吧。”

  庄安晴定定看着眼前的人,轻轻嗯了一声。

  方才,在她从他怀里起来之时,她的病突然毫无征兆地好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受着这病症折磨的她为何在芸芸众生中独独只能亲近眼前这个人。

  正如方才他所做的那般,他专情又克制,总是约束自己保持着适当的边界感。

  像他说的那般,她心里的病还在,在彻底治愈之前,她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而他总能在这两个方面给予她足够的耐心和尊重。

  想着,庄安晴心中激荡,彻底被他的呵护征服。

  她定定看向他,眸中溢满笑意,终将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脱口而出道:“湛郎,你真好。”

  解云湛一愣,随后深情一笑,道:“你最好。”

  ......

  次日,庄安晴一大早就坐上高全的牛车赶去了金水镇。

  今日下午她要给老先生做叫花子鸡,所以她必须要早一点儿到家。

  一到镇上她就直奔花盈阁而去。

  此时的花盈阁才刚刚开门,莲儿刚和其他伙计把铺子打扫干净准备营业,看见快步往她们这边过来的庄安晴,当即就愣了一下,惊讶道:“庄小娘子?你怎么到得这么早?你是不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呀?”

  庄安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午家里还有事,所以就早点儿过来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做事了?”

  莲儿忙摆手,“哪有哪有,你快请进,师傅刚到二楼,我这就领你上去。”

  说着,莲儿一边和庄安晴寒暄一边把庄安晴领到了花师傅的屋子。

  花师傅前两日就听莲儿说过庄安晴这日会来,这下见着庄安晴进来,忙笑着迎了过去,“庄小娘子,真是许久不见。”

  “花师傅好,这么早前来叨扰实在抱歉啊。”

  花师傅笑容柔和,将她领到茶桌旁坐下,“不叨扰,庄小娘子你随时过来都行。就是上次我有事出去了,让你白跑了一趟,真是抱歉。”

  庄安晴又忙说了声不要紧。

  两人正寒暄着,莲儿泡了一壶菊花茶进来,还捧来了一小碟蜜饯。她给两人倒完了茶,之后便十分懂事地退了出去。

  等莲儿走后,花师傅招呼庄安晴喝茶,笑道:“听莲儿说,庄小娘子这边有事要找我商谈,不知具体是什么事情?”

  见花师傅这般直接,庄安晴笑着从小背篓里拿出一盒点心,双手递给花师傅道:“上次我遇袭多得花师傅帮忙报了官,我心里很是感激。也不知要送上什么谢礼,我便亲手做了一盒糕点,还望花师傅笑纳。”wWW.ΧìǔΜЬ.CǒΜ

  花师傅看着盒里荷花模样的精致糕点,顿时眼前一亮,赞道:“庄小娘子,你这手也太巧了。”

  “花师傅谬赞,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就是上次来花盈阁时见你正在绣一幅夏荷图,这才突发奇想给做了荷花样式的糕点。”

  花师傅不舍地把眼光从点心上拔了回来,温和笑道:“庄小娘子真的有心了,我的确喜欢荷花,你这糕点很合我心意。只是报官纯属举手之劳,庄小娘子实在无需这般客气。”

  庄安晴笑笑,“于花师傅是举手之劳,但于我却是及时雨,小女子感激不尽。”

  花师傅被说得内心很是熨贴。

  她早就知道甄府和许老夫人都很看重这个小娘子,之前没怎么打过交道,所以她对她也不太了解。如今闲聊下来,这小娘子待人接物还真是让人舒坦,也难怪两家人都这么喜欢她。

  花师傅莞尔,把点心重新盖好,小心放到一旁。

  想起什么,她接着问道:“我听莲儿说,庄小娘子想从花盈阁定制一批绣品,不知庄小娘子如今的计划如何?”

  见花师傅提及正题,庄安晴便把想用花盈阁的绣品做成摆件陈设到新铺子的想法说了出来。

  花师傅仔细听着,一边认真思考起来。

  花盈阁开业这么些年,还真没客人有过做摆件的要求。

  等庄安晴说完,花师傅道:“庄小娘子还真有巧思,我昔日在江州就见过有用绣品做屏风和扇面的。只是说实话,我这花盈阁还真没做过这样的商品。”

  庄安晴觉得扇面其实也不错,她可以用线把扇面从铺子天花板那儿垂落下来,这样也肯定好看。

  想着,她便仔细询问了一下做扇面和做不同大小摆件的绣品价格。

  花师傅大致给她报了个价,说的倒是比莲儿当日所报的稍微便宜了些。

  毕竟她是老板,自然有权利给她报个低价。不过就算再便宜,那么多加起来也要上百两银子。

  只是铺子还没开出来,等着用银子的地方太多,庄安晴还真是不想再花什么大钱。

  她琢磨了下,话风一转,道:“对了,之前有人向我提过锦绣坊,我想冒昧问一下,在这金水镇,绣坊之间的竞争是不是很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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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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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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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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