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湛发狠去推,“放开我!”
高成快要拉不住他,这时陈石壮也赶到了,冲过去帮忙拦住。
几人纠缠之际,火光中冲出一抹倩影。
她背上背着一个昏迷的小男孩儿,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
她发髻凌乱脸上脏污,衣裙也被烧焦了一片。
“出来了,救出来了!”
众人纷纷上前,帮庄安晴将孩子放到一边。
“快把两个孩子送去医馆!”一旁的官差吩咐道。
几个衙役立即把孩子拉了下去。
解云湛定定看着眼前的人,满眼都是她从火海冲出来的样子。
他双拳紧握,喉头酸胀,心中的一切疑虑皆被击成了齑粉,又转眼被风吹散。
这一幕彻底定格在他心里,此生再也难忘。
......
金水镇济世堂中,一间屋子里安静躺着两个孩子。
郎中已经给他们看过了,两个孩子只是吸入了少量浓烟,除了脸上被打伤的地方,身体各处都没什么大碍。
倒是庄安晴为了救两个孩子,手臂被火烧伤了一块,刚刚郎中已经给她仔细上好了药。
解云湛看了眼她手上的纱布,心里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对他来说,这种感觉真的很陌生,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他暂时还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
看着若无其事的某人,解云湛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似乎没什么可说。
最终,他只找到了可说的两个字,开口道:“多谢。”
庄安晴一怔,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人。
他的目光比任何其他时候都要深邃,眸底正涌动着什么。
庄安晴感到自己的心被这眼神烫了一下,连忙别过脸去轻声道:“不用,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守护他们是我应该做的。”
唯一的家人吗?
那我呢?
这个念头很快闪过脑海,解云湛眸底的光涌动起来,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你的手......”解云湛再次看向庄安晴的胳膊,眉心簇起。
庄安晴看见他担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甜甜一笑,无所谓地道:“小事,很快就能好了。”
说着,她看了下两个孩子,眼含担忧,“倒是云山云月,这次的经历对他们来说肯定很可怕吧,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留下阴影。”
其实解云湛之前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也只能学会去面对。人活一世,不可能一帆风顺,在更坏的经历到来前学会去面对痛苦,也算是因祸得福。”
庄安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又想到了自己。
其实她也曾无数次地接受过生活的锤炼,最终学会了如何面对人生中的改变。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在穿来后积极面对这一手烂牌。wWW.ΧìǔΜЬ.CǒΜ
谁的生活不都是一地鸡毛,而这些鸡毛的唯一作用应该就是用来锻炼我们内心变得更强了吧。
庄安晴回味儿着解云湛说的话,不禁赞同地点了点头。
都说长兄为父,看来解曼陀罗不仅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去疼,还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去教去爱。
这一刻,她忽然就觉得这个男人肩上的担子实在有些沉重。
她想起了原书里解云湛看见弟弟妹妹惨死之后的黑化,也想起了他做了督公后回忆往昔温暖片段时的落寞。
这些描述都让庄安晴动容。
其实这个男人自己也是很需要别人去疼的吧。
不知怎地,庄安晴突然很想抱抱身旁的他。
不过,她不敢。
于是,她改为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解云湛一怔,疑惑地看向按在自己肩头上的那只纤细小手。
“干什么?”
“没什么,安慰一下你。”
解云湛:“......”
说罢,她又觉得安慰的力度不够,于是神情坚定地道:“以后,我和你一起扛。”
她眼眸水润润的,很亮很清澈,还盛满了柔柔笑意。
解云湛的心跳忽然就停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拨开她的手,闷闷道:“胡言乱语。”
庄安晴看了眼他发红的耳垂,心里暗自偷笑。
“咚——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四更天的打更声。
庄安晴也觉得身体乏了,打了一个哈欠。
按照官差和郎中的吩咐,几人需要在医馆留宿一夜以待观察。
这一夜,金水镇的某些人注定要无法安睡了。
也不知案件查得怎么样。
庄安晴心里嘀咕着,守在两个孩子床前,很快就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解云湛看着沉睡的三人,心里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
他给两个孩子掖了掖被角,又拿了一床薄毯轻轻盖在庄安晴身上,然后静静守在他们身边。
次日,两个孩子终于醒了过来。
看见自己的大哥大嫂,解云月哇一声就哭出来了,解云山则努力保持着小男子汉的形象,红着眼眶强忍着泪。
庄安晴先抱着解云月哄了一下,又心疼地摸了摸解云山的小脑袋瓜。
解云湛伸手接过了自家妹妹,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的解云月瞬间又搂着自家大哥的脖子哭个不停。
趁着解云湛哄解云月的功夫,庄安晴走到解云山跟前,仔细看了一下他脸上的伤,“疼吗?”
解云山先是本能地点了下头,随后又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又摇了摇头。
解云湛也走了过来,心疼地看着自己弟弟。
解云山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道:“大哥,大嫂嫂,对不住,是我没照顾好妹妹,害得妹妹被坏人捉走。”
解云月刚刚止了哭,打着哭嗝连连摆起小手手,“不......嗝......怪二哥,嗝......都是我......自己......贪玩......嗝......”
听着小姑娘艰难说完一句话,庄安晴好笑地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解云湛则一脸正色地道:“你故而有错,但是月儿自己也有错,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你无需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庄安晴心疼地摸了一下解云山的脸蛋,赞同地道:“你大哥说得对,你不用太过自责。月儿也长大了,她也要学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解云山听见大哥大嫂的话,再也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在他的衣服上晕开了一朵朵的水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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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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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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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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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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