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一个个煎好的饼子就被摆到了盘上。
饼子只有小碗碗口那般大小,橘黄的色泽经过油煎之后更是染上了一层诱人的金色,油香夹杂着柿子的清甜香气溢满灶屋,解云月凑近饼子用力闻了闻,顿时笑得月牙弯弯。
“大嫂,这饼子好香呀。”
庄安晴笑笑,叮嘱道:“慢点儿吃,小心烫嘴。”
解云月点了头,伸手去拿。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解云月拿饼子的手一顿,扭头看向庄安晴,“大嫂嫂,有人敲门。”
庄安晴自然也听到了,安抚了一下小姑娘别怕,迈步出了灶屋。
敲门声越发急促起来,还伴随着焦急的喊声:“婶子,快开门!我是大牛,婶子!”
大牛?
大牛不是和解云山一起去看冬子了吗?
难道是解云山出什么事了?
庄安晴三步并作两步冲去开门。
门外的大牛满脸焦急,一见庄安晴差点儿就要哭出来,“婶子,云山他,他......”
大牛一着急就结巴,一结巴就更加着急,整个人就像是热锅里的蚂蚁,急急得直跳脚。
庄安晴冷静下来,鼓励道:“大牛,你慢慢说,别着急。”
大牛喘了一口粗气,接着道:“婶子,狗蛋抢了云山的大米,云山和狗蛋打起来了,就在河边。”
庄安晴的心紧紧一揪,吩咐了解云月不要出去之后,随大牛跑去了河边。
大牛一路跑一路给庄安晴解释事情发生的经过。
冬子家离河不远,去他家会路过河边,两个孩子捧着大米边走边说笑,结果就被在河边玩耍的狗蛋看见了。
狗蛋突然冲了过来,拦住了他们,非要解云山将手里的大米给他。
解云山不给,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领着大牛想绕过狗蛋离开。
可狗蛋哪肯罢休,这人今年十一二岁,是村里头出了名的小恶霸,欺负起人来根本就不需要理由,简直就是村里头人憎狗厌的存在。
这厮看见解云山默不作声,大骂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立即冲过去揪住解云山就是一拳。
大牛见状不妙,立即寻机跑回来搬救兵。
庄安晴听着大牛的描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敢欺负她家小山山?
很好!
她一大早的招式可不是白练的。
庄安晴气场全开冲向河边。
大牛看了眼她的背影,搓了搓眼睛。
方才他以为看到了婶子拿着十丈长的大刀。
难道是他看错了?
真是急起来不只结巴,连眼睛也不好使了。
大牛挠了挠小脑袋瓜,立即跟了上去。
“云山,别怕,姐姐在这儿。”
一个娇柔的声音从河边传来。
庄安晴脚步一顿,这声音好生耳熟。
她小跑过去,远远看见一个身穿桃红衣裙的妙龄女子提解云山理着衣服。
是她?
庄安晴眯眼,真是会见缝插针啊。
因为离着还有些距离,高春桃自是没有留意到往这边跑来的庄安晴。
她替解云山理好衣服,转身将解云山护在身后,指着跃跃欲试的狗蛋骂道:“你再敢打一下我就告到里正那里,看里正怎么罚你。”
虽说狗蛋是村中小恶霸,可毕竟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娃,哪怕通杀了村里的小娃子,在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面前,并不敢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更何况面前的高春桃还是个村花,试问哪个少年对着村花不紧张?
狗蛋虽说不上紧张,但还是会有点儿小顾忌。ωωω.χΙυΜЬ.Cǒm
他顿了顿脚步,恶狠狠看了眼被高春桃护在身后的解云山,不屑地淬了一口,“被个非亲非故的女人护着,什么怂蛋玩意儿!有胆就站出来跟小爷我继续打下去。”
解云山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看着撒了一地的大米,目光冷若寒潭。
“云山,别听他的,你大哥不在,姐姐自然要保护好你们!有姐姐在,没人能伤害你!”
“那我真要谢谢春桃妹妹的照顾了,不过有我这个大嫂在,就不劳春桃妹妹费心了。”
高春桃一僵,朝来人望去,瞬间脸上浮起愠怒,“姓庄的,你要干什么?有我在,你休想动云山一根手指头。”
庄安晴心中嗤笑。
有了云山云月的提醒,她如今对这号人物也终于有了些许印象。
她记得这个叫高春桃的其实并不喜欢孩子,一心只喜欢她家的俊俏郎君。
之前解云湛外出,两个孩子被原主饿肚子时,这高春桃也只当不知道,并没有真来接济一二。
哪怕是解云月所说的给她们送过好吃的,那也是等到解云湛在家时,当着解督公的面送过来的呢。
这会儿咋突然跳出来护着孩子了?
难不成是改了策略,勾/引大的不成,要从小的入手?
庄安晴并没心思配合高春桃演戏,她径直走向解云山。
高春桃见状一把站到庄安晴跟前拦住了她,将解云山护得更紧了些。
庄安晴蹙眉,探头看向高春桃身后。
见自家大嫂寻他,解云山挣脱了高春桃,哒哒哒地奔向了庄安晴。
“小山山,伤着了没有?”庄安晴紧张问道,上下认真查看解云山的情况。
解云山摇摇头,指了指地上散了一地的大米。
“大嫂嫂,大米。”
他声音哽咽,方才他被狗蛋抢了大米时没哭,被狗蛋按在地上打时也没哭,如今看见庄安晴,终于忍不住破了心防,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
看着两人互动,高春桃先是一惊,随后满心都是嫉妒。
看来村里头的传言是真的,解家两个孩子和这姓庄的和好了。
真是没出息的小屁孩,之前被欺负成那样,竟然说原谅就原谅了。
自己这个村花这般护着他,他竟然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甩开了。
那份冷漠还真是和他那个大哥如出一辙呢。
想着她高春桃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脸,她可是邻近十里八村最出挑的姑娘,哪个男子不在偷偷打听她。
比起这姓庄的粗鄙妇人,她不就是输在了那份陈年老旧的一纸婚约吗?
看着解云山乖乖站定让庄安晴替他擦泪,高春桃差点儿没将手里的帕子绞烂。
庄安晴自是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怨毒目光,不过她现在可没有功夫去理会这等闲人。
她站起身来,一记眼刀飞向在一旁看好戏的狗蛋,“就是你打了我家小山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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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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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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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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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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