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捧臭脚的,没见过把臭脚塞进嘴里的。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叶文静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江洋听后笑了,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
看样子他对金元宝也失去了耐心,并没有打算继续聊下去。
金元宝见状急忙道:“江先生,我知道您不信鬼神,不信天堂地狱,更不信各种宗教派系。但我想问,您信易经八卦,奇门遁甲和转世轮回吗?”
江洋的背影微微一怔。
金元宝起身,看着江洋道:“我以前跟您说过,打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我们一家就做着给人掐指算命的买卖。好的时候给富人看风水,落魄的时候在街头给人测八字,起名字。这么多年以来倒是日子还过的去,直到我爷爷那时候,咱们国内……”
“您知道的,不允许搞封建迷信。”
江洋负手而立,眉头微挑,终于重新坐了回去。
金元宝这才松了口气,坐在江洋对面,继续道:“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家被打的七零八落,而从小跟着爷爷学习的我,自然就轮落到了电影厂的门口去做群众演员,结果也就只为了能吃上一顿盒饭。”
听到这里,江洋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耐住性子往下听。
多年没见,那个当初穿着破旧军大衣的年轻小伙已经多了些许成熟,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了些老板的贵气。
“表不错。”
江洋抬了抬下巴,淡然道。
金元宝低头看了看,笑道:“澳城买的,劳。”
江洋道:“你跟以前还是一样,好赌。”
金元宝听后一怔:“您怎么知道我好赌?”
江洋面无表情:“当年你能选择跟着我和板寸去影视城,跟着我做了那些事情,不就是在赌么。”
“与其说你好赌,不如说你这个人过于自信。”
“但……”
江洋微微摇头:“我不反对好赌之人去赌博,因为人一旦达到了某种高度,就必然想去追求某种刺激,这是天性。但我也不赞同赌博,因为赌局之上多是做局之人,局中有着做局之人的利益,你说你赢的概率有多少呢?”
金元宝沉思。
随后惊讶看向江洋:“难道您当年知道……”
“不不不。”
江洋再次摇头:“你不用去猜测什么,我当年对你更是一无所知,只不过偶然间认识而已,所以你不用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
“继续吧。”
江洋抬起下巴:“继续你刚才的话题。”
金元宝怔住:“刚才?”
江洋道:“奇门遁甲,易经八卦,转生轮回,又或者,关于特朗宁的事情。”ωωω.χΙυΜЬ.Cǒm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金元宝终于笑了,满口金牙在阳光下闪烁着。
“我果然没看错。”
金元宝起身,弯腰鞠躬:“江先生果非肉体凡胎,有着超乎于常人的思维以及毒辣的眼光,可以洞穿人心。”
又是一番彩虹屁,而这一次叶文静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金元宝的嫌弃之情。
江洋没再回应,等待着金元宝的下文。
金元宝站直身子,满脸自信:“当今之天下,三分也。”
“世界之格局,也是三分已定。”
“但这三分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江洋问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我要算算。”
江洋笑问:“怎么算。”
金元宝摇头晃脑,伸出三根手指:“掐指算。”
江洋做了个有请,便不再多言。
叶文静实在看不下去,想要起身,不料江洋的大手按在了她的胳膊上,叶文静这才作罢。
抬头看天,景色依旧很美,云很白,天很蓝,绿植的叶子下透过去看,美的令人心生醉意。
像是太平岛这般与陆地极远的地方,想要有污染之地都难。
只见金元宝仰头看天,随后闭上眼睛,左手食指中指并拢伸直,右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这一幕倒是引得远处的江甜披上浴巾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好奇的往金元宝身上打量着。
见金元宝不理会,江甜笑着问:“哥,干嘛呢,跳大神啊?”
江洋没有看她:“小孩子别乱说话,不要捣乱。”
江甜噘着嘴:“我再有一个月就成年了,还把我当小孩呢。是吧,文静嫂子。”
叶文静微微一笑。
江洋道:“你这么叫你文静姐,陈岚知道吗?”
江甜吐了吐舌头,当下跑开了。
江洋看着江甜的背影,无奈摇头。
这丫头越长越大,别的没学会什么,倒是古灵精怪的本事学了不少,尤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拍马屁的功夫。
关于她的事情,江晴没少跟他说。
陈岚和叶文静之间那种微妙的火药味,整个岛上和公司里的人可谓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而江甜则成了两人独一无二,都很欢喜的存在。
江甜的方法粗暴有效,那就是在陈岚面前叫陈岚嫂子,叫叶文静那女人,而在叶文静面前又会叫文静嫂子,叫陈岚“她”。
如此一来,江甜则成了两个女人同时宠爱的好妹妹。
不管两人心中多有不满,但都不会迁怒于江甜,甚至会愿意把最心爱的东西送给这个妹妹。
为此,江晴和江洋倒是落的个轻松,有这个活宝在,整个家庭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
心中想着,但江洋的视线却是没从金元宝身上移开过。
原本他以为只是这个家伙做做样子,甚至是装神弄鬼罢了,直到他满头大汗,脖子上青筋暴起,双腿虚弱无力险些有些站不住的时候,他的表情也逐渐认真了起来。
尽管有演的成分,但江洋并不认为金元宝这个人能演的如此逼真。
“呼……”
金元宝虚弱的坐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江洋从叶文静的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金大仙,算的怎么样了。”
金元宝接过矿泉水,脸上依旧有些苍白。
没说话,咕咚咕咚愣是把一整瓶矿泉水喝了下去,随后长长舒了口气。
江洋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几秒钟后,金元宝看向江洋:“就像您说的,是有人在做局。有人故意推着世界的板块和格局在往这个方向而走,而眼下的局面,正是那背后推手一步步都计划经营好的。我在这盘局中,算出了……”
至此,金元宝面露为难之色。
江洋微笑:“算出了什么?”
金元宝立刻站起身来:“江先生,我,我,我其实刚才那些吧,都是瞎编乱猜的,只不过是想在您这多混口饭吃罢了,到这我实在编不下去了,要不,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说罢就要离开。
不料王炳带着五个战士持枪挡住了去路,满脸冰冷的看着他。
“金元宝,你想来就来,想说就说,想演就演。”
此时,江洋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依旧面带笑意:“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你的后花园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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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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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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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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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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