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松尝试着道。
不料男人听后直接笑了,笑容依旧那么难以捉摸,眼睛甚至眯成了一条缝。琇書網
又是一顿暴打,这顿暴打长达三分钟之久,直到高松跪地求饶。
“十万!”
高松道:“我出十万,你们放了我!”
男人玩弄着手指:“钱呢。”
那天晚上,一群人按照高松说出的地点,分别在四个地方拿到了近三十万的现金,随后又在他所住宿的宾馆的床板下面找到了一些名表和黄金,以及一张国际银联卡,等到第二天早上,卡里的钱被取的干干净净。
零零总总加在一起,现金大概有180万元之多。
紧接着的三天时间里,这个团伙会按时按点的为高松提供一些简单的食物和饮用水,除此之外,就是每隔一个小时会打他一顿。
在殴打他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华夏男人。
他与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刚好相反,会站在高松身边说“好话”。
这个人会告诉高松:“有多少钱就赶紧拿出来吧,你不把钱给他们,他们是不会放你走的。”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有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他们的手段,不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兄弟,何必受这些皮肉苦呢,你走小路来到这里,就算他们真的杀了你,没有人会在乎的……”
这两个男人,可谓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三天时间把高松折腾的精疲力尽,好几次昏死过去,又被他们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五十万。”
中年男人道:“你再想办法拿出五十万,我就跟他们商量,让他们放了你。”
“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不会有全尸,甚至还有可能连身上的器官都保不住。”
高松祈求:“大哥,我真的没有钱了,能拿出的,已经全部都在你们那里了。”
“不说实话。”
中年男人微微摇头:“那我真的帮不了你了。”
说罢便站到一旁,戴口罩的男人和另外几个壮汉再次走了进来。
这一次,他们的手里拿着一个老虎钳。
“先要他一根手指。”
男人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啊!!!”
惨叫在房间里回荡着。
当高松再次醒来的时候,右手的小拇指已经不见了,白色的纱布简单的包扎着,上面已经被鲜血染红。
“钱呢。”
男人弯腰问道。
高松昏昏沉沉:“我……我真的没有钱了,真的没有了……”
说罢,再次昏死过去。
老国,某偏僻的小路上,野山野树林,周围一片漆黑。
面包车快速驶来,随后车门打开,一个麻袋被扔了出来。
仅仅是半分钟的功夫,面包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个本地打猎的村民在山路上发现了这个麻袋,用木棍戳了戳,发现是个人后,这才惊恐的回去告诉了村长。
很快村长带着全村人来到了这里,把高松带了回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围着好多老国人,嘴里吱吱哇哇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村长似乎能说一些简单的汉语,询问他是不是华夏人。
高松点头,问他这是在哪里,但很显然对于他的话,村长是听不懂的,只是拿了些烤熟的食物和一碗清水给他。
不知道是什么肉,高松狼吞虎咽的吃着。
村长在旁边用双手比划着,高松大概能看明白意思:吃完食物赶紧离开。
他能看的出来,这些外国人对他的戒备心非常重。
过程中,高松尝试着去跟村长沟通,表示自己短时间内没有地方可以去,能不能在村子里暂时住上一段时间。
而村长对他更是直言不讳:我们不了解你,我的村民也不了解你。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最近你们那里的人在我们这做坏事的太多了,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这样。我们不想受到牵连,请你离开。
高松明白了村长的意思,只好在简单的休息后打算离开。
当他离开的时候,从兜里摸出了仅有的三十元钱留给了村长,村长也没有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收下了。
这次的意外,彻底打乱了高松的逃亡计划。
他原本做的美梦破灭了。
身无分文的高松开始一路朝着这个国家的中心走,路上的林子里弄些简单的食物充饥,也会有一些本地的好心人邀请他去吃些简单的饭菜,虽然那些饭菜他吃不习惯,但总不至于让他在异国他乡饿死。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高松学会了些简单的木匠手艺,也倒卖过一些小商品,日子渐渐有了些好转,最起码不至于风餐露宿。
他会经常关注着国内的一些新闻,或者托当地的朋友打听关于华洲的事情。
直到有一次,再次有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华夏男人找到他,对他这样说道:不要再托人打听关于华洲和老曹的事情了,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不然后果你永远承担不起。还有,从现在起你可以叫任何名字,但就是不能叫高松。如果让你的家人找到你,那么我想你一定要比现在难过百倍。
简单的一段话,男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松惊出了一身冷汗,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沿着老国开始一路逃亡,因为没有护照,所走的全部都是小路。
从柬、缅、泰一路前行,过程中的遭遇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有意思的是,所有不幸的事情几乎全部都与他的“同胞”有关。
直到有个人告诉了他这样一段话:“其实,当我们出了国门的那一刻起,最应该防范的,其实就是我们自己的人。”
“我并不是想表达我们的同胞都是坏人,是因为华夏的人口基数太大了,同样的百分比之下,那些害群之马的数量就是国外的十几倍之多。最重要的是,外国人无法正常的与你沟通,而我们的同胞了解我们。他们了解我们的语言,了解我们的文化,了解我们的思想,所以他们想从我们身上获得价值,要更加的容易。”
“尤其是出门在外,同胞的身份更容易获得我们的信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高松开始痛恨自己的同胞,也开始变的冷血起来。
辗转之间多少年过去了,高松的身上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海风吹过,篝火已经熄灭。
高松摘下口罩,右手微微抬起,四根手指和小拇指的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但我身上的疤,以及那些过去仿佛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着我。”
高松抬头看向安美:“如果我自己不够强大,如果我不能让自己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上,可能我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的老婆和儿子。”
“不是我不愿。”
“是他们不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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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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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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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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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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