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任何角度看,这一战,所有参与进来的资本们都输了。
只有丕卿和叶文静在这一夜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留了伏笔。
通俗的说,是在叶文青还是那些国外资本在着急把那些资金全部向国外转移的时候,江洋却是截然相反的操作。
他不仅没有那么做,反而把剩余的资金也通通丢了进去。
现金流当道的时代,这个人的做法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江洋如此做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了。
二、他赌定他所投资的领域将来绝对会一片大好,其股票也会呈几何的倍数增长着。
叶文青与那帮美國资本们何等的毒辣,在这场战役里,他们岂能想不到江洋的退路?
从实体领域的角度去出发,江洋想要投资“短平快”领域,甚至近三年内有突破的那些行业早就已经被他们封锁了。
而江洋此时在这场金战的所有落脚点,全部都是战线拉的巨长,且期间极不稳定的领域、行业以及企业。
那是很多在投资界被戏称为“狗不理”的企业或者项目们。
如太空资源领域以及海洋资源领域的观察类公司,探索类公司,能源类公司和旗下有相关实验室的企业。
不仅如此,还有类似于石墨烯、量子科技、芯片等极度烧钱的相关领域企业,包括火箭、卫星、太轨、海底隧道等等等等。
这些行业类目之所以被称之为金融界的“狗不理”,不是因为这些资本大佬们不看好这些行业,而是相比于其他投资类目,这些东西明显就有些乏味了。
极度烧钱,不稳定因素极高,甚至有些项目会说破产就破产。
关键是战线拉的太长了。
没有哪个金融界的大佬会把资金赌在这样的项目里,一等就是十年甚至二十年。
这何止是豪赌,简直就是脑子有泡。
金融战,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打的就是短平快,打的就是一个灵活轻便。
要是钱在这些领域被套牢了,那么别说三两年了,恐怕五年十年也很难有奇迹发生。
叶文青和菲力公司对于这些领域拼命的躲,江洋却是一股脑的往里面钻。
而事情走向的最终结果就是,当丕卿出手的那一刻,所有人连皮带肉都被留下了。
资本严重缩水,抱头鼠窜的离开。
最起码从账面上看,这些人亏的只剩裤裆下面那块遮羞布了。
丕卿和叶文静之所以看到了不同,主要是源于他们掌握着华夏在未来几年的重要发展方向。
他们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江洋选择的那些落脚点,看似是被“套牢”,看似是死路,实则是最安全的一些领域。
这种安全,并不代表江洋这次能“赢”多少。
就好比一个被无数人追杀的人,突然选择主动进了监狱,判了若干年的刑。
进了监狱虽然日子不好过,但最起码要比随时被人取了性命要好的多。
于外,江洋等于告诉所有人:“我没钱了,我的钱已经烧干净了,不要再追着我不放了,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我完蛋了。”
而真实的情况是:他的钱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储存起来了。
甚至一旦他投资的那些领域在某一天突然暴涨,他会再次成为亿万富翁。
只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江洋这么做,难道真的是一种巧合吗?
又或者说,他对金融领域真的一窍不通?
这一点,不仅仅是丕卿,叶文静也想不明白。
如果真的是他预谋已久的事情,那么这个男人就太可怕了。
他给所有人营造了一种“受害者”的假象,甚至给布局之人造成了一种自己就是那枚“棋子”的假象。
而最终,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期下发生着,衍变着。
都在算,都在做局。
到了此时,那么这场局究竟谁赢谁输,谁才是最大的那个玩家,叶文静和丕卿的心中已经有些动摇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没人敢说这场局到底是在谁的掌握中了。
真要在“胜负”上去评判的话,顶多是三方打了个平手。
叶文静,江洋,丕卿。
谁都没占着对方什么便宜,真正被薅了羊毛的,只有菲力公司,叶文青,以及那些国外进来凑热闹的资本们。
至少从未来几年的那些还没有公布出去的华夏战略正策中可以看出,江洋手里投资的那些领域现在看似被套牢了,在若干年以后,没准真的会创造出一番奇迹。
叶文静和丕卿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他在躲。
具体躲谁,没人知道。
至少,他在华夏已经不再是“富可敌国”,丕卿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找他的麻烦。
在国际上,在菲力集团和那些国外资本眼里,这个人的危险系数显然没那么高了。
至于那些个以前盯着江洋财富的人,此时这个男人在他们眼里,已经只是一块被榨干的骨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塑造出了一副彻底大败特败的模样,而结果最终如何,没人知道。
深夜很是寂静,玲珑殿看起来依旧是气派辉煌。
丕卿与叶文静苦思冥想的同时,某处房间有个老头在挑灯夜战。
战的是金发碧眼的大洋马,七十多岁的高龄却依然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老头气喘吁吁,金发女人也是气喘吁吁。
有敲门声传来,随后有一份文件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老头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金发女人的叫声也没有停下。
送文件的人似乎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了。
他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对卧室内传来的激情之声从而不闻,直接离开了这里,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十分钟后。
叶弘章披着睡袍,赤裸着胸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嘴喝的两口,顺便拿起桌子上的文件。
原本松懈轻松的眼睛闪出一丝犀利,快速的阅读着文件上的内容。
良久,他眯起眼睛,抬头呢喃。
“若真是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大隐之人。”
叶弘章突然笑了:“这帮小崽子们,越来越有意思了。”
……
西双版纳,上午九点,阳光明媚。
一辆直升机在某处豪华庄园的停机坪落地。
螺旋桨缓缓停下,江洋依旧一身黑色,脸上戴着一个夸张的墨镜,大摇大摆的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他的手里拿着手机,满脸的无奈:“放过我吧丕老板,我已经是个穷光蛋啦,不要再折腾我啦!”
“蓝鲸完犊子啦!”
“我也完犊子啦!”
“你知道的嘛!”
江洋带着哭腔,表情很是无奈。
他的后面跟着两个男人。
一个身材巨大,如同猿人。
另一个壮硕,相貌平凡。
正是板寸和祖胜东二人。
他们一个拉着行李箱,一个拿着公文包。
三人带着同样的墨镜,走路都带风。
“去哪?”
“去找活路啊。”
江洋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道:“国内的生意不做了,混不下去了,蓝鲸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我都破产了,还能干什么啊?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事啊,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打电话了。”
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江洋摘下墨镜,看了看上面的号码:叶文静。ωωω.χΙυΜЬ.Cǒm
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少女般的声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事情是我做的。”
开门见山,很是直接,半句废话都没有。
江洋微微一怔,开口道:“干嘛?”
叶文静道:“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那晚在电影院还要再问一遍?”
江洋摘下墨镜,看了看白云蓝天。
满脸无奈,说了几个字。
“逗你玩啊,笨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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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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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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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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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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