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阁的大院里停着一辆脏兮兮的奔驰s600,有个红星保全的年轻小伙子正拿水管冲洗着。
1号别墅内。
巨大的客厅里,江洋坐在沙发上泡茶,招呼着刚刚从外地过来的几个“客人”。
是余娜的父母以及板寸的母亲。
余娜的父亲四十岁出头,看起来倒是显得年轻,精神面貌还算不错。余娜的母亲应该是比她父亲大上几岁,穿着朴素,坐在那里有些拘谨。
板寸的妈妈跟江洋见过很多面,彼此倒是算熟悉了,但仍然有些紧张。
毕竟是儿子的老板,作为母亲,多少心中是有些不自然的。
余娜坐在她母亲的旁边,母女两人手拉着手。
板寸就不一样了,到了这,就跟到了他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不用他哥开口,精准的把他哥藏在柜子下面上好的茶叶拿了出来,勤快的给余娜的父母泡茶。
是极品的白毫银针。
这茶还是大姐的好“闺蜜”秦雪从外地寄来的,据说是价格超六位数的极品“荒野银针”,喝一口就是一部手机进肚子了,平日里就连江洋都不太舍得喝。
不舍得喝并不是因为这价格,而是秦雪在电话里告诉他,像是这种极品的荒野银针,喝一点就少一点了,想买都很难买的到。
“阿姨,您尝尝这个茶,白毛银子,可好喝了。”
板寸一边蹲在未来的“岳母”面前,一边介绍着手里哗哗往外倒的茶叶。
余娜的妈妈接过茶,疑惑的道:“白毛银子是什么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板寸笑道:“就是这茶白,喝到嘴里跟银子一个味儿。”
说罢回头:“是吧,哥。”
“啊……”
江洋愣住:“对对对,这茶的味道,是有些特殊。”
余娜的父亲拿起茶杯闻了闻,开口道:“茶香四溢,沁人心脾,这茶一定很贵吧。”
“不贵!”
板寸大手一挥:“我哥可有钱了,嫂子煮茶叶蛋都是用这个,可香了!”
“是吧嫂子。”
板寸回头看向陈岚。
陈岚也懵了:“对,我们家煮茶叶蛋都是用这个白毛银子,一般的茶叶煮出的鸡蛋啊,他哥咽不下去。”
“是吧,他哥。”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江洋。
江洋很是镇静的喝了一口茶,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对,我嗓子眼细,茶叶蛋只能吃带毛的。”
大厅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几个人属实有些没话找话说了。
对于板寸把他的妈妈和“岳父”“岳母”突然带家里来,江洋是没有任何准备的。
这小子搞了个突然袭击,连个电话都没打,突然就到了沧澜阁的院子里了。
江洋和陈岚睡的迷迷糊糊,拉开门一看,人都傻了。
三老两少是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江洋赶紧把人迎了进来。m.χIùmЬ.CǒM
一问才知道,原来板寸去了余娜老家以后,基本上什么都没谈成,给余娜家打扫了三天的卫生。
这小子给板寸的父母除了留下“勤快”的印象,别的几乎没剩什么了。
余娜的父亲尝试跟板寸谈过一次。
他询问关于在婚姻这件事的看法,板寸对余娜的看法,两家如何结合在一起,订婚的事情以及婚前婚后的各种问题。
板寸对于这些一窍不通,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句句不离“我哥”。
我哥长我哥短,把余娜的父亲说的一愣一愣的。
回答只有一句话:“我哥说了,结婚的事他操办,具体的事情,得上京都跟他谈。”
板寸的妈妈也没经历过这些事,自从板寸的爸爸去世以后,这个家庭几乎就没有了社交。什么亲戚朋友的婚姻宴请,更是跟这个家庭没什么关系。
没经历过这些事,板寸的妈妈自然也不懂怎么操办。
能回答上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彩礼”。
板寸的妈妈表示:“建军这些年在外面打工的钱,我都替他保管着,够他娶媳妇用了。当彩礼也好,还是置办家业,将来都由儿媳妇说了算,这些钱也都会交到余娜手里。”
对于这对母子,余娜的父母是既觉得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
婚姻嫁娶,本就是双方家长坐下来“谈”的事情。
谈的不一定非得是某样东西,而是个地方规矩。
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开席设宴,以及各种地方上的习俗,都需要双方去结合考虑的。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要是婚礼办的不明不白,那是要让邻居戳脊梁骨的。
可眼下板寸的妈妈什么也不懂,板寸更是一问三不知,他们口中的那个“哥”,显然就成了余娜父母关注的焦点。
他们一直认为,板寸的那个“哥”,应该就是这个家庭的家长了。
在余娜父母的建议下,事不宜迟,赶紧到京都来找板寸的家长吧。
说来就这么来了,一路开车近两千公里,日夜奔袭,总算见到了这个所谓的“家长”。
定睛一看,看家伙,跟板寸的岁数也差不到哪去。
一屋子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在这间屋子里,此时此刻,最懵逼的要数板寸他哥了。
江洋是一脸懵逼的从睡梦中被叫醒,一脸懵逼的开了门,一脸懵逼的坐在沙发上,一脸懵逼的看着板寸把自己的白毫银针倒了一半。
他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板寸这小子到底是在唱哪出。
陈岚也怕啊。
她不知道板寸跟人家余娜的父母说了什么,怎么沟通的,冷不丁的就这么拽到家里来,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再把这小子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
无奈下,两个人只好配合着板寸去演出。
他说什么,两个人就配合什么。
江洋和陈岚互相给了个眼色,心照不宣。
哪怕今天板寸说这沧澜阁是他的,俩人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算得上是豁出去老命给这小子兜底。
“那个……”
余娜的爸爸双手握着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江洋道:“介绍一下,我是余娜的父亲,我叫余正业,这位是余娜的妈妈,许丽。”
“你好你好。”
江洋倒是有些拘谨了,坐直了身子。
一股尴尬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江洋就连跟陈岚相亲那会,以及初见李桂兰都没有的紧张,却好死不死的出现在了这个时候。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江洋看明白了个大概。
看来板寸这小子跑了一趟,估计是正经事一点都没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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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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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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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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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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