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嵊森听到这里再次骂骂咧咧:“他爱咋记仇咋记仇,咋了,兴他们到这里来坑咱老百姓的钱,就不兴咱过去坑他们了?就他娘的把钱拿过来了,就坑了,我看他们能咋地!我老头子是老了,不是死了,他们敢来,我就敢跟他们拼命!”
一听到这些老外,安嵊森的情绪就格外的激动。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干点啥!”
言语间,安嵊森拍的桌子砰砰作响。
邓朝中无奈摇头:“时代不一样了,如果人家真来了,给江洋这小子扣几顶大帽子在头上,非要给弄到m国去,你能怎么办?”
安嵊森急了:“老子跟他拼命!”
“噌”的一声站起身来,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咳嗽了两声。
邓朝中也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扶住他:“我是说如果。”
安嵊森直接把他的手推开,蹬着眼睛道:“什么他娘的如果,没有如果!”
“我今天把话放这。”
安嵊森大口喘着粗气,瞪着眼睛道:“在华洲这一亩三分地上,谁敢打我儿江洋的主意,我就跟谁拼命。我不管你省里还是市里,是哪个国家,你不服就过来试试,别看我我老头子这把岁数了,惹急了我,一嗓子下去也不是立不了山头!别忘了,跟着老子卖命打天下的兄弟还活着呢,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在华洲,这些人是听你们的,还是听我安嵊森的!”
说罢转身朝着堂屋走去,一道声音飘来:“二丫,送客!”
话音刚落,人已经进屋了。
留下邓朝中自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愣了三秒钟,随后骂道:“我是说如果,如果!!!奶奶的,这个倔驴!”
二丫吓坏了,急忙上前道:“那个……伯伯,我……我……我送您出去吧。”
邓朝中也是让安嵊森气的不轻,大手一挥,没好气的道:“我找的着路!”
说罢跨步离开了。
二丫满脸委屈:“我看你俩都是倔驴,倔驴!!”
门口。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静静的停着,车牌:华a·00001。
邓朝中拉开后座的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天空飘起了小雨,落在了车顶和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视线。
“书记,您这是怎么了?”
见邓朝中铁青个脸,“驾驶员”回头笑呵呵的问道。
问话的男人四十岁出头,天庭饱满,高鼻梁,和颜悦色,看起来平易近人,只是眼神中的锐气仿佛提醒着别人,此人不简单。
“这头老倔驴,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声他那个干儿子在m国的事,提醒他可能会出问题,他跟我急了!这老小子撵我,撵我!!”
邓朝中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呼呼的道。
男人听后哈哈大笑:“我当是什么事,这老爷子的脾气一向如此,我都让他撵出来好几次了。不过脾气古怪归古怪,但心眼很善良,没有他,咱们华洲的博物馆和几个重点开发区都做不起来,仔细想来,安老爷子才是华洲最大的功臣呐。”m.χIùmЬ.CǒM
邓朝中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用你跟我说这些?他安嵊森干了啥事我能不知道吗?”
男人笑了笑没再说话。
邓朝中道:“这个安嵊森,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幸亏今天来的是我,要是让里面的那些人听见了,有他的好果子吃!”
男人好奇:“这老爷子到底说什么了?”
邓朝中想了想,终究是忍住了,抬头道:“开你的车。”
车辆缓缓启动。
邓朝中在后座道:“小丁啊,石山的方文洲又往我这里投诉那个曹树平了,这两个人我记得搭过班子干事情,怎么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还有啊,按理说这个曹树平是他方文洲的上级,就算真有什么事,也要先到你那里,这胆子也太大了!”
丁云松一边开车,一边笑呵呵的道:“他俩啊,您不用管。”
邓朝中靠在后座:“这叫什么话,我现在半抽屉都是他方文洲的投诉信!”
丁云松道:“回头我说他。”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邓朝中也从刚才的气愤中缓和了下来,调整了语气道:“这两个人,你什么看法?”
车速很缓慢。
丁云松轻轻晃动方向盘,开口道:“两个人各有千秋。”
“怎么说?”
邓朝中问。
丁云松道:“方文洲一身正气,视原则如性命,对底线的要求极高,对工作的态度积极认真,敢于创新,破釜沉舟是他的常态,所以,石山的改革由他来接手,没什么大问题。”
“那个曹树平呢?”
邓朝中又问。
丁云松回答:“曹树平相比方文洲就圆滑多了,见风使舵,懂得运筹人心,懂得借用人性之长短,应用当代资本是他的强项,为了目标不惜代价,甚至可以放低原则,虽说有些小毛病,但比起他对地方上做出的贡献,这些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邓朝中点了点头:“新世纪来临之时,什么样的人都要有,但能不能用,如何用,你要心里有个数。你作为一市之首,要把底线和原则划的清清楚楚,让他们看的清清楚楚。如此的节骨眼上,谁都不可越雷池半步,这是纪律。”
丁云松道:“明白。”
邓朝中又道:“我前两天去京都开会,上面对这个唐人集团很是关注。”
丁云松听后吃惊:“上面怎么会关注咱们华洲的一个半吊子企业?”
说唐人集团是个“半吊子”,其实也不为过。
在华洲,无论是资历还是资产以及社会贡献等,唐人集团都不能算是特别突出的佼佼者,从排名上看,最起码前十的榜单里找不到他的身影。
邓朝中整理了下袖口道:“还不是这个江洋去m国那一趟闹的,就在半个多月前,这小子跑去华夏总行一口气兑换了近40亿美金,银行那边第一时间就把情况反馈过来了,加上m国那边不停的施压,说是华商不懂规矩,非要让我们给一个交代!”
丁云松听的心惊肉跳:“那上面最终怎么说?”
邓朝中拉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卷圆滚滚,塑料透明的东西丢在了副驾驶上。
“上面给了我这个东西,还能怎么说?”
丁云松朝着副驾驶看去,随后哈哈大笑。
副驾驶的座位上,正安静的躺着一卷胶带,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奥迪车加快了速度,在雨水中穿梭。
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从车内传来,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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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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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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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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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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