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风荷等人到来,居礼苑苑主梁齐携众弟子出门迎接。一看周天神将江月白也来了,梁齐赶紧命人铺三里红毯来接,牵香车宝马来迎。
梁齐拱手施礼道:“听闻朝暮山大会,风荷道长对犬子梁逢多有照顾,今借这上元佳节设宴款待,聊表心意。”
风荷拱手还礼。
居礼苑五楼六阁,亭台水榭七八,论气派论格调在当地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丰盛的酒席宴后,众人围坐在水亭之上,下棋吟诗者有之,家长里短者有之,喂鱼逗鸟者有之。风荷抬眼望去,发觉少了个人。
风荷看向正在和月白下棋的梁齐,问道:“梁阁主,怎未见三少主?”
梁齐正举着黑棋眉头紧锁,绞尽脑汁想着下一步棋子要落在哪里才不会被对手一招致胜,而对面的江月白气定神闲甚至有点困。
听到风荷提问,梁齐捻着棋子好似卡壳了一般,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一拍脑袋,回道:“噢!梁逢啊,到亲卿阁请她娘去了,今天道长如此贵客到访,身为大夫人哪有不做陪的道理。”
风荷汗颜,自己的亲儿子也要想这么久才记得起来吗?
正说着,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风荷道长,好久不见。”
风荷转头去看,是好久不见,这个子都长了不少。见他身边还搀扶着位妇人,打扮得雍容华贵,贵而不俗。想必就是梁齐的大夫人,梁逢的母亲。
风荷拱手施礼,大夫人一看到风荷两眼瞬间发亮,乐呵呵的一把握手风荷的手,热情道:“这女娃娃谁家的?生得如此好看,真叫人喜欢哟!”
梁齐赶紧上前拉住自己的夫人,说道:“你看你多失礼,这是青黛观暮老仙尊座下第一大弟子,风荷道长。”
大夫人一听更是欢喜道:“呀!女娃儿也是仙门的呀,还是个道长,那道长帮我看看我今年的气运如何来?”
风荷笑道:“大夫人面目慈善气色红润,必定福星高照,吉庆延绵,万事顺意,福生无量天尊。”
“哈哈哈,嘴跟抹蜜一样甜。我说当家的,女娃儿就是嘴甜会讨人开心,要不趁现在身体还行,加把劲再要个?”
大夫人边说边朝梁齐抛了个媚眼,梁齐吓得一激灵,连连摆手道:“当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干什么,再说了我们都五个儿子了,你不怕再来个儿子?”
大夫人掩面一笑,不可置否。
“哎呀!这这这还有个女娃娃,让我看看来,我的天爷呀,你娘咋那么会生,生出你这样一个大美人哟!”
正在旁边专心喂鱼的青亭突然被大夫人一把握住手,青亭手里捧着鱼料一脸茫然。
“你们说巧是不巧,今日新开的湘妃铺子送了我两件袄子,颜色太过青春靓丽与我不相称,恰好你俩来了,刚好可以送给你俩,来来来,随我到亲卿阁来。”
大夫人说着便一手拉着风荷,一手牵着青亭往亲卿阁去了。晓白也要跟着去,被梁逢拦下道:“我娘带姑娘去试衣服,你一男子跟着干什么?”
晓白闻言只好作罢,捡起青亭留的鱼料一心一意的喂鱼去了。
梁齐说道:“月白公子见笑了,我与夫人连生了五个孩子全都是小子,一个女儿都没有,所以我夫人可是稀罕姑娘了。”
月白点头会意,两人继续下棋。
不久,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爆竹声响,烟花满城。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最热闹繁华的夜晚姗姗到来。
风荷和青亭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完全就是前后大变样。
两人都穿上了大红的锦绒袄裙,梳起了双螺髻,头发上别着朵大红花,脖子上挂着凤祥八宝白金锁,手腕上戴着双重银铃镯子。
最属点睛之笔的是两人眉间都被大夫人亲手点上了红豆大小的朱砂痣。
两人齐齐往门口一站,好似那年画中的一对锦鲤福娃儿显了身,俏皮生动又活泼。
青亭说道:“我俩打扮成这喜庆样,跟个吉祥物似的。”
风荷摸了摸头上的大红花,笑道:“估计往这门口一站都有人要往我们手里塞元宝,讨吉祥沾喜气。”
大夫人一手拉着一个到众人跟前,乐呵呵道:“当家的你快看,这俩女娃被我这一打扮多好看呀!一个水灵灵,一个娇艳艳,真是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喜欢,要都是我女儿该多好呀!”
梁齐揽过自家夫人,朝两人说道:“瞧我夫人,都给高兴坏了在说胡话呢,两位道长莫怪莫怪。”
未等她俩答话,就听大夫人说道:“外面正热闹呢,娃娃儿们都到外面看灯去了,你们也赶紧去热闹热闹。”
梁齐道:“老三,你和几位贵客相处最多,好好招待着,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想要的都只管尽兴着来。”
梁逢拱手施礼道:“父亲放心。”
几人行礼告退。琇書網
晓白围着风荷转了两圈,美滋滋道:“小道长这打扮真好看,我也越看越喜欢。”
说完又瞥了青亭几眼说道:“这身打扮连看这凶巴巴的蜻蜓棱子也跟着顺眼了许多。”
青亭说道:“今日大好节日,就不跟你这蠢蛇计较了,全当你在夸我。”
几人在大街上走走停停,风荷跟青亭最是爱热闹,就爱往人多的地方凑,现在加上了个晓白也爱热闹,三人急匆匆的跑在最前面,一会儿看人踩高跷,一会儿挤在人群里猜灯谜,一会儿流连在各式各样的小贩摊子前挑挑选选。
几人光看不买,看一会儿换个地再看,紧跟在后的月白跟梁逢默默的全买了下来。
“月白梁逢快来这,我们买几个孔明灯祈愿吧!”
大桥上有个摊子在卖孔明灯,好多人在挑选,男男女女,红红绿绿,风荷在人群里使劲招手呼唤着被人群阻挡在后的两人。
月白抬眼望向人群里的风荷,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色袄裙,笑的眉眼弯弯。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场景,满城华灯,火树银花,香车宝马,人群熙攘,欢声笑语。
当时年仅七岁的风荷也是这样穿着一身红亮亮的袄裙,在人群里向他招手呼喊道:“小哥哥快来,这里看烟花最好看。”
十年时光转瞬即逝,两人少年相识,如今久别重逢,恍如隔世。
他们一人点了一盏孔明灯,在灯里写上自己的心愿,时刻一到,一盏孔明灯带着一个心愿,摇摇晃晃升上天空。
千千万万盏明亮的灯光一闪一闪,点点光辉盖过了漫天星辰。
天下善男信女明灯祈愿,天官赐福。
晓白指着天空说道:“看到那个最大的孔明灯了吗,那是我的,你们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众人摇头。
晓白道:“我的心愿是……我才不告诉你们呢!”
众人:“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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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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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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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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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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