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有军报传来,说其它三路兵马遭遇了越军主力,与其大战一场,已经主动撤退了。军报上特别提到了越军的王牌兵种,大象兵。那种大象兵冲锋起来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根本不是人力能够阻挡的。史连城拿着军报思忖起来:“大象兵!那是什么东西?”史连城是北方人,从未见过大象,自从来到广南西路之后,偶尔听人提起过大象,也只知道是一种身躯十分庞大的动物,喜欢吃水果,具体是什么形象就没有概念了。
这时,门口脚步声响起。史连城抬起头来,只见自己先前救下的那位年轻的母亲疾步进来了,却站在那里,显得有些踌躇的模样。
史连城站了起来,走了下去。那年轻的母亲见状,连忙盈盈拜倒:“民妇拜见大将军!多谢大将军救命之恩!”史连城笑道:“不必多礼!”“谢大将军!”年轻的母亲站了起来,垂着臻首,显得有些羞涩的模样。史连城笑道:“你们孤儿寡母的,我见着了不能不管,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
年轻的母亲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史连城,看见史连城正看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慌意乱,连忙垂下头去,小声道:“今天黄昏的时候,在城门口,民妇和孩子险些被南蛮人杀死了!幸亏大将军率军及时赶到,我们母子两个才得以死里逃生!”史连城回想黄昏入城的情景,记不起见过这个年轻的母亲了,想当时,自己的注意力全在敌人的身上,对于周边的情况并没有在意!
史连城道:“你不必放在心上!救援百姓,本就是我们燕云军的天职,算不得什么大恩!”年轻的母亲道:“对于大将军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民妇,那却是再造活命之恩!民妇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绝不敢忘记大将军的大恩大德!”
史连城不想再说这件事了,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亲人吗?”年轻的母亲面露悲怆之色,泪水又止不住的涌出了眼眶,哽咽道:“民妇的父母、公公婆婆,还有丈夫,都被那些天杀的南蛮害死了!”说完便不停地抽泣起来,泪水不停地涌出眼眶。史连城的心中又不由得涌起怒火,只想抓来越人狠狠地砍上两刀出气。眼见面前的这个年轻母亲哭得好似梨花带雨,心中不由得充满了怜惜。想她年纪轻轻便遭遇如此大难,亲人尽数遇害,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却还要养育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这日子可要怎么过?
一念至此,便道:“你就暂时跟在我身边吧。”年轻的母亲娇颜一红,抬头看了一眼史连城,对于这个救了自己和孩子性命,又对自己格外好的英武男人,不由得芳心荡漾。然而一想到自己那个刚刚被害的丈夫,便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整个人一惊,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了,连忙摇头道:“不,我不能!民妇,民妇的丈夫刚刚去世,民妇,民妇如何可以在他尸骨未寒之时就,就……”说到这里,羞得娇颜绯红,说不下去了,垂着头,不敢看史连城。琇書網
史连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孤儿寡母可以和我的家人呆在一起,做个侍女。”年轻的母亲一愣,随即羞得简直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暗骂自己道:‘你可真是痴心妄想呢!大将军何等人物,怎看得上你这样一个寡妇!’这样想着,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了。
史连城道:“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这府衙里。等我回京述职之时,你变同我一同返京吧。”年轻的母亲心中感激,微红着娇颜盈盈拜道:“多谢大将军!一切单凭大将军处置!”史连城笑问道;“说了这么久的话,我都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母亲道:“民妇叫做香兰。”
史连城十分高兴,笑道:“你叫香兰,这可真是缘分了,我的妻子名叫玉兰,和你的名字很相似啊!”香兰的娇颜上浮现出一抹羞意。史连城突然想起大象的事情,想香兰既然是广南西路的人,想必见过这种听起来神乎其神的动物,于是问道:“香兰,你知道大象吗?”
香兰点了点头,道:“民妇见过的。”“大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香兰想了想,道:“大象的身躯十分庞大,就好似一堵墙一般,鼻子很长,耳朵像是蒲扇,有的大象还长有两根长而锐利的牙齿,叫声十分洪亮。”
史连城按照香兰的描述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大象的模样,只觉得那简直就是妖怪嘛!香兰似乎看出了史连城的心思,道:“大将军这里有笔墨吗?香兰把大象画出来让大将军看看吧!”史连城一听大喜,当即将香兰领到了书案后面,道:“你就在这里画吧。”香兰见武松要自己坐到知府老爷的位置上,登时大感踌躇,看向史连城。史连城不解,问道:“怎么了?”香兰为难地道:“民妇怎可坐到这公堂之上!”
史连城恍然,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这有什么,你就做吧。我们燕云不讲这一套。”香兰十分惊讶,不明白燕云怎么这么随便,不过却感觉燕云比之先前的大宋可要亲切得多了。应了一声,便在公堂知府老爷得位置上坐了下来,心脏怦怦直跳,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定了定神,拿来一张宣纸,随即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在宣纸上绘画了起来。
史连城立在旁边看着,片刻之后,就看见一头从所未见十分肥硕的动物出现在了眼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便是大象?”香兰点了点头,道:“其实大象在我们广南西路的山野中时常能够见到,他们体型非常巨大,发起怒来凶猛异常!不过一般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比较温顺的,只要不触怒它们,它们是不会攻击人的!”
史连城拿起宣纸,看着纸上的大象,面露思忖之色。问道:“我先前也听人说这大象十分巨大,它究竟有多大,与战马相比如何?”香兰想了想,道:“燕云军的战马比民妇平时看见的那些马匹雄伟得多,可是和大象相比,就好似小马驹与母马的差距了,可能还要更大一些。”
史连城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竟然有这么大!”香兰点了点头。史连城看着纸上的大象,皱眉喃喃道:“难怪报告上说大象兵冲锋起来好似山崩地裂一般,不可阻挡!”
香兰听见了武松的话,下意识地便道:“其实大象也并非不可阻挡!大象也很容易受惊的!往常,各地百姓,为了防备大象闯入村庄造成破坏,往往会准备引火的干草火油还有爆竹。一旦发现大象闯进村庄,便一面放火,一面敲锣打鼓,施放爆竹,大象受到惊吓,便会立刻跑回山中去!”
史连城闻言,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你是说大象怕火,害怕巨响?”香兰点了点头,道:“民妇曾经才乡下见过村民驱赶大象的情景,当时一群大象出现在村庄附近,却被火焰一逼,爆竹一吓,便惊得跟什么似的,乱叫着向山中逃窜而去。”
史连城点了点头,面露思忖之色。随即大笑道:“香兰妹子,你可给我帮了大忙了!”香兰一愣,随即娇颜通红起来。
第二天一早,斥候来报,说有两万越军正朝钦州杀来。史连城流露出兴奋之色,当即传下号令,只留下五百骑兵守护城池,其余兵马倾巢而出迎战敌军。
百姓们登上城墙帮助守城。朝城外望去,只见大将军一身戎装威风凛凛,麾下九千余战骑彪悍英勇。而远处的天边,一片黑潮正漫涌而来,正是越军。百姓们不由得心头一震,随即流露出无比仇恨之色,随即却又为城外的燕云军担忧起来,因为眼前的情况非常清楚,越军兵势浩大,远远多于城外的燕云军,他们实在是担心,燕云军对付得了这么多的越军吗?
壮汉忍不住问正紧皱眉头看着城外的曹川道:“曹老爹,咱们的军队对付得了那么多敌军吗?”曹川双目一凝,斩钉截铁地道:“一定对付得了!天下人都知道燕云军是虎狼骁锐,天下精兵,一定对付得了那些南蛮!”众人听了曹川的话,担忧之情不由得淡了很多,心中期待着燕云军能一举摧垮敌阵,为死难的乡亲们报仇雪恨。
然而众人并不知道,曹川虽然说得十分肯定,其实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他是当过军官的,知道兵力如果相差了两倍以上,别说取胜,便是要抵挡住对手的攻势那也是十分艰难的!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双方兵力相差了绝对有两倍以上!
曹川心中暗暗担忧,他不明白,大将军为何看不出这个问题呢,为何还要率军出战?不到一万兵马迎战对手两万余大军,野战可以说毫无胜算,可是若拒城坚守,当可保证无虞。
城外,越军特有的皮鼓声大响起来。只见两万越军如同潮水一般奔涌上来,大地剧烈的颤抖,脚步的轰鸣声和着越军将士的怪叫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那气势当真非同小可,就好似汹涌而来的恶浪一般。越军以往便是凭借这样的冲锋战术,一次又一次地打败了敌人。一般的敌人面对他们这种疯狂的冲锋,往往还未接战,胆气便已经泄了,等到双方接战,顷刻之间便被越军冲得七零八落土崩瓦解!
史连城举起长刀,九千燕云战骑散开,九千战骑星罗棋布地遍布原野上,然而阵型却失去了先前严整的模样,变得十分松散了。曹川站在城墙上看见这样的景象,惊疑不定,暗道:‘自古以来打仗都讲究阵型严整,大将军却为何摆出这样松散的阵型?如此怎能抵挡住越军的进攻?’
正当曹川如此想的时候,史连城把长刀向前一挥,九千战骑齐声呐喊,崩蹄而出,迎着越军的滚滚恶浪冲去,一往无前!站在城墙上的曹川等人惊讶地发现,这么松散的阵型一旦冲锋起来,竟然也是雷霆万钧势若山崩!
越军眼见燕云军冲来,都兴奋不已,冲得更猛了,叫得更响了,一个个都像是嗜血的野兽一般。突然,对面的燕云军射来一波箭雨,越军根本就没想到对方在冲锋的过程中居然还会放箭,不由得一阵惊惶。越军浪潮中激起了无数的涟漪,许多越军将士被燕云战骑射出的弩箭射倒在地,却转眼之间便淹没在了滚滚兵潮之中。
顷刻功夫,双方浪潮便要相撞了,燕云战骑中又飞出了一波弩箭,越军将士纷纷滚倒在地,阻碍了其后的将士,令越军的冲锋势头受到了很大的阻碍。转眼之间,燕云战骑组成的浪涛猛地撞入了越军中间,登时将无数越军将士撞飞了出去。随即燕云战骑奔涌向前,铁蹄践踏,刀枪砍杀,直杀得越军将士尸积血飞,史连城更是一马当先,长刀飞舞之下,根本无一合之将;越军将士疯狂的叫喊,疯狂地扑上来,然而在无坚不摧的铁蹄刀锋面前,却纷纷溅血倒地,别说击杀对手,竟然连阻挡一下都做不到!
燕云战骑战血沸腾,疯狂冲杀!越军将士很快就感到抵挡不住了,领军的越军将领情不自禁惊骇地道:“怎么会有如此凶猛的军队?!”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己方大军被对方卷着倒奔了回来,己方将士纷纷被践踏到对方的铁蹄下,越军将领不由得骇然变色。而城墙上的百姓们,则在惊骇之后,激动不已,壮汉情不自禁地叫道:“好!太好了!就这么杀!”
面对燕云战骑的凶猛冲击,越军将士终于抵挡不住了,大军崩溃,兵败如山倒。燕云战骑追杀下去,刀光闪烁之下,只见血肉横飞,越军将士狼奔豕突四处乱奔,顷刻之间便尸横遍野了!这样一边倒的屠杀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越军的尸体居然都把城外的小溪都阻塞得断流了,溪水不在清澈,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史连城率领麾下战骑押着俘获的千余越军将士回到城门外,喝令把越军俘虏就地处斩!一千多燕云将士当即迫令越军俘虏跪下,另外一千余燕云将士,高高举起长刀!史连城神情冷厉地喝道:“杀!”一千余柄长刀猛然落下,一千多颗浪费粮食的头颅便滚到了地上,城墙上的百姓们见此情景,全都忍不住激动的情绪欢呼了起来,有的人更是放声大哭,高呼自己遇害亲人的名字。
一名斥候从远方飞驰而来,来到史连城面前,勒住马,抱拳道:“大将军,又有一支越军部队朝这边来了!”
史连城冷冷一笑,问道:“有多少人?”“大致三万左右。”史连城点了点头,道:“再探!”斥候应诺一声,了转马头,奔了下去。
一名部将对史连城道:“将军,这一回敌军肯定不会再大意而与我军正面对冲了,不如退入城中坚守吧。”
史连城轻蔑地道:“对付这些南蛮小丑,不必如此小心!我军可以再次大败他们!”随即看向手下的几个部将,下达了一番命令。接着就看见武松领着九千战骑往西边而去了。
与此同时,被燕云军打垮的残兵败将,与己方的后续大军汇合了。这率领后续大军而来的便是越军副帅宗统,此人在越李朝号称万人敌,是整个南蛮地区的著名猛将。是当年宋越熙宁战争时越军大将宗覃的孙子,宗覃当年也号称是万人敌,而越人内部传言,说这宗统之骁勇更胜于他的爷爷。这宗统是个小个子,皮肤黝黑,神情凶悍,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辈。
宗统眼见己方大军狼狈逃回,大为震惊,也大为恼火。先前他接到进入钦州的前锋部队大败而回的消息后,以为只是遭遇了对方的伏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己方再调遣大军前去攻打,绝无不胜的道理,天下间没有人是越军的对手,越军是天下无敌的!然而却没想到他派去复仇的两万兵马,不到一日竟然又大败而回,两万人马居然损失过半!
“你还有脸回来?”宗统阴沉着脸问跪在面前的那个将领。那将领便是之前率领两万兵马前往钦州复仇的,名叫阮栋,也是越李朝的著名悍将,身材比之宗统高大的多,然而跪在宗统面前,却全身发抖,好似面对着猫的老鼠一般。阮栋连忙解释道:“燕云军实在太过凶悍,远非之前宋军可比,战骑冲锋,好似群虎下山,我军虽然竭尽全力拼死抵挡,却还是被他们打败了!”
宗统大为不悦,喝道:“胡说,天下间,难道还有比我们大越的军队更加勇悍的吗?”阮栋心头一惊,连忙道:“是是是,并非是燕云军凶悍,而是因为他们兵力远远多过我们,而且突然伏击,我军猝不及防这才被燕云军占了一点便宜!不过我军伤亡万余,可是燕云军却伤亡了超过两万之众!”
宗统笑道:“这就对了!天下间,没有军队能够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与我军抗衡!”众将一起附和。宗统对众将道:“将这个情况传达下去,告诉将士们,我们要为因为汉人的阴谋诡计而死的将士们复仇!”众将应诺,当即按照宗统的意思传话下去,一时之间越军将士群情激愤,纷纷叫嚷着杀光燕云军为阵亡的将士们复仇。
宗统率领大军继续向钦州进军。不久之后,便遭遇了史连城率领的燕云战骑,越军以严密阵型向前推进。燕云军无机可乘,在试探了几次之后,主动退去。越军士气大振,追击燕云军。其后双方交战数次,燕云军均吃了点小亏,不得不主动撤退。宗统不由得大为得意,扭头看西那个阮栋,没好气地道:“燕云军也就如此而已嘛!”阮栋连忙道:“大帅勇猛无敌,燕云军在大帅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阮栋得意得哈哈大笑,仰着下巴王者远处的大地,傲然道:“燕云军这个样子就能纵横中原,看来我们大越迟早是要入主中原一统天下的!”周围的将领纷纷附和,都显得十分兴奋的模样。
越军近四万兵马度过一条小河,眼见不久前败退下去的燕云战骑又列阵在了前方,这一次他们列阵在前方的一座草坡之上。阮栋冷冷一笑,嘲讽道:“不自量力!败了这么多次居然依旧不觉悟!”随即眼中流露出嗜血的神情,道:“既然如此,这一战,我便要全歼了你们!用你们这些所谓燕云枭锐的鲜血来彰显我大越的武功!”随即举起右手,扬声道:“准备进攻!”四万越军将士齐声呐喊,个个兴奋异常。随即盾牌掩护着长抢手开始向草坡上推进,而越军大部队则随行在后,这些大部队会在前锋部队挡住对手的冲锋之后,分兵两翼包剿燕云军,以求不逃脱一个人!越军的意图十分猖狂,竟然想要一举全歼了这支燕云军。
史连城冷冷地注视着正不断逼近的越军,举起手中长刀。燕云战骑见状,当即做好了冲锋的准备。正向燕云军逼近的越军见状,以为燕云军要冲锋了,当即停了下来,盾牌手、长枪手列成横列战阵,准备迎接燕云战骑的冲锋!
呜呜呜……燕云号角声一下一下大响起来。越军以为燕云军就要冲锋了,当即严阵以待,可是等了片刻,燕云军却没有任何动静。越军将士不禁奇怪起来,一个越军军官哈哈大笑,大声道:“敌军害怕了,不敢来进攻了!”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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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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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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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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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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