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阳一呃,连忙道:“将军,将军恕罪!小人,小人怎敢瞧不起将军,小人,小人只是接到命令要去增援西城门,因此急着赶过去,便,便疏忽了礼数,将军大人大量,请千万海涵,千万海涵!”
杨靖突然咧嘴笑了,笑呵呵地道:“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干什么这么紧张啊,俺又不会吃了你!”段阳挺了这样一番话,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心里无比焦急,直担心背着个莽汉搅坏了大事,那可就没法交待了!
杨靖扫视了一眼段阳手下的那些人,问道:“你们这支民军是从哪里来的?”回过头来看向段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段阳不敢说谎,便如实道:“小人名叫段阳,”随即指了指手下人,道:“他们都是小人的家丁和护院!”
杨靖扬了扬浓眉,道:“你姓段,和之前造反的那个段曜有什么关系?”这话一出,段阳和回礼不都无比紧张起来,回礼不觉得情况不妙,频频向段阳打眼色,示意动手除掉眼前这些人,可是段阳似乎没看见似的,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回礼不见此情景,空自着急,却毫无办法!
段阳一脸惭愧地道:“小人同段曜是亲兄弟!……”
杨靖眼睛一瞪,没好气地道:“你既然是叛逆的兄弟,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我走!”段阳和回礼不大为紧张起来,段阳急忙道:“将军明鉴,小人接到军令去支援西城门,不敢擅离职守!”杨靖听他说有军令在身,当即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喝道:“拿来!”段阳无可奈何,只得从腰间的皮袋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的铁令。杨靖和回礼不见状都是一惊。杨靖很是不满地嘀咕道:“大哥真是晕头了,怎么能把燕王令给这个家伙?”然而对方既然拿出了燕王黑铁令,也就无可奈何了,这个时候他若还要强行带人的话,那便是违抗燕王将令了,杨靖虽然鲁莽暴躁,然而违抗军令的事情却是万万不敢做的。
杨靖瞪着段阳没好气地道:“你小子别嚣张,我去禀报了大哥之后,再来收拾你!”语落,便调转马头,打马去了,十几个亲兵紧随在后。
段阳见杨靖终于走了,不由的松了口气,拿起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回礼不走了上来,看了一眼杨靖的背影,庆幸地道:“这黑厮总算走了!”随即回过头来狐疑地问段阳:“段公子手中怎么会有燕王黑铁令?”段阳呵呵一笑,随意挥了挥手中的黑铁令,反问道:“将军难道也相信这枚燕王黑铁令是真的!”回礼不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段公子早就伪造了一枚黑铁令!”段阳点了点头,“不错。原本我只是为了在城门下使用,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用上了!”回礼不道:“这便是天意了,天意让我们大辽国成功!”
段阳点了点头,对回礼不道:“待会儿到了城门下,先不要动手,先让我用这枚玄铁令试试看能不能将他们调开。如果可以,便省了不少事,也免除了可能的风险。”回礼不觉得此计大妙,道:“若能用这枚假黑铁令调开燕云守军,便再好也没有了!如果动手的话,还真难保万无一失,毕竟燕云军战力强悍冠绝天下,即便是我大辽军的精锐突袭,也不见得就一定可以得手!”段阳见他同意了,便道:“走吧。”于是一大群人继续朝西城门而去。
片刻之后,一大群人来到了城门下,守卫城门的士兵们当即警惕起来,排列成战斗队形,队长走上前,举起右手,扬声喝道:“城门重地,来人止步!”
段阳一行人停了下来,回礼不见燕云军警惕性很高,不由的暗暗担心,觉得突袭行动只怕很难成功。段阳上前一步,拿出那枚黑铁令,高高举起,扬声道:“奉燕王军令,我等来接手城门防务!”
队长见他拿出了黑铁令,吃了一惊,当即抱拳道:“请稍后,我去禀报校尉!”随即便转身奔上了城墙,段阳等人则在原地等候着。回礼不侧头看了段阳一眼,见他很平静的模样,不由的心中钦佩。
片刻之后,一名将官模样的中年人在刚才那名队长以及几名军士的陪同下,走了下来。段阳朝那城门校尉抱拳道:“小人段阳,见过将军。”中年人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是来接手城门防务的?”段阳点了点头:“正是!”中年人朝段阳身后的部下看了一眼,皱眉道:“你们都是民军,燕王为何要让你们来接手城门防务?”段阳显然早有准备,一听到这话,便道:“燕王鉴于目前形势严峻,希望所有正规部队都能抓紧时间休整,以便应付随时可能降临的大战,因此特命我等前来接手西城门的防务。”随即将手中的燕王黑铁令呈上,道:“这是燕王亲手赐予的黑铁令,请将军过目。”ωωω.χΙυΜЬ.Cǒm
校尉连忙伸出双手,躬身接过黑铁令,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将黑铁令收下了,朝段阳抱拳道:“既然黑铁令来到,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这里就交给先生了!”段阳连忙回礼道:“我等都是为燕王效命,将军不必客气!”校尉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几人道:“传令下去,前后两座城门的军士立刻到这里集合!”几个人应诺一声奔了下去,不久之后,六百多名守卫西城前后两座城门的燕云军士便汇聚到了城门下。
校尉朝段阳抱拳道:“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若发现任何情况,就敲城门楼上的铜锣示警。”段阳回礼道:“在下记下了!”校尉便率领麾下的军士离去了。
燕云军一离开,回礼不就忍不住兴奋地道:“太好了!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居然兵不血刃地就夺取了城门!”
段阳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控制住两处城门,打开城门,然后发信号。”回礼不点了点头。段阳当即下令,一千多人立刻分出六七百人,登上城墙,分别控制住西城瓮城的前后两座城门楼。段阳和回礼不则率领另外六七百人出了城门,穿过瓮城,来到外城墙城门前,等了片刻,占住城门楼的人便将外城门的铁闸打开了。段阳一挥手,身后十几个人立刻奔上前,抬起横亘在城门上的巨大门闩,随即推开了城门。
回礼不急不可耐地奔出了城门,这时护城河上的吊桥缓缓放了下来。回礼不取下背在背上的角弓,抽出预先准备好的信号火箭,点燃了,搭上弓弦,空开满月对准夜空,随即手指一松,崩的一声响,箭矢没入了夜空。随即只听见啪的一声,一朵红色的火花在夜空中爆开,分外醒目。
片刻之后,城外便隐隐传来了雷鸣般的响动,在月华的映照下,隐隐可见人影憧憧无边无尽。段阳微微变色,走到回礼不的身边,说道:“将军,咱们还是回到内城门去吧,以防止燕云军察觉后夺取城门!”回礼不觉得段阳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众人赶紧离开外城门,奔去了内城门。
片刻之后,只见滚滚‘潮水’涌入外城门。回礼不兴奋地道:“来了!来了!”
只一会儿,便有数万契丹军涌进了瓮城,朝内城门涌来。就在这时,哐哐两声巨响,内外城门的铁闸居然落了下来,进入瓮城的数万契丹军登时成了瓮中之鳖了!契丹军固然大吃了一惊,而回礼不也是惊诧非常,连忙扭头问段阳:“这是怎么回事?快升起铁闸!”段阳冷笑道:“不必了!”说着便挥剑一砍,回礼不猝不及防,闪避不了,被一剑斩开了胸膛,重重地摔倒在地,登时了账。
这时,瓮城四面的城墙上箭如雨下,滚石檑木更是冰雹一样的落下去。瓮城中的契丹军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逃,血肉横飞,纷纷摔倒。
城外的耶侓虎城见又中了杨鹏的计谋,又是惊怒又是疑惑,顾不上细想,下令城外各军猛攻城池。城外各军呐喊着猛攻城墙,由于契丹军今夜并没有打算强攻城墙,因此都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只用绳索和简陋云梯这些简单的攻城器械攻击城墙,又由于护城河阻碍,契丹军的攻击没有任何进展,反而在燕云军弓弩火药的攻击之下死伤惨重,只片刻工夫,护城河上便飘起了一层契丹军的尸体!没有死透的,还在水中拼命挣扎,眼见也活不成了!
耶侓虎城见攻城又不利,愤怒到了极点,一个劲地下严令攻城,然而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契丹军这一边,他就是再下严令也难以取得进展,眼见攻上去的一波波契丹军将士倒下去,却连城头都没有摸到!
韩常急声道:“敌军显然准备充分,如此强攻只能事白白增加伤亡,应当另想办法!”耶侓虎城真正有些不知所措,听到这话,连忙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韩常指着城门道:“不如将所有的火药都集中起来用在城门方向,一举炸垮城门,或许还能反败为胜!就算不能反败为胜,也可将被困的部队救援出来!”完颜杲深以为然,当即令火药兵将所有火药都集中到城门下炸垮城门。火药兵接到命令,立刻行动,推着十几辆火药车便朝城门口冲去。
就在此时,耶侓虎城等人突然听见瓮城中安静了下来,随即发现瓮城中的己方兵马还有许多人在,可是周围的燕云军却已经停止了攻击。正感到不解之时,内城门铁闸突然升起,悍将占金国率领两千玄甲军奔涌而出,猛地撞入契丹军中间!
瓮城中的契丹军将士已经被打得焦头烂额,魂飞魄散了,这时骤然遭到玄甲军的迅猛冲杀,登时被冲得七零八落四处乱奔,根本就无人敢去同玄甲军厮杀!
占金国率领玄甲军一举冲开契丹军穿过瓮城,就在这时外城门的铁闸也升了起来,占金国率领玄甲军冲出外城门,撞入吊桥上的契丹军丛中,铁蹄冲撞,寒光闪闪,契丹军将士被杀得尸积血飞,纷纷落入两旁的护城河中。占金国率领玄甲军一举冲过护城河,在契丹军千军万马中间奔驰冲杀,无人可挡!
耶侓虎城恼火异常,指挥各军围攻,然而占金国率领的玄甲军便如同一柄无比锋锐的匕首一般一举洞穿了契丹军的包围,朝北边扬尘而去。耶侓虎城见此情景,只能放弃围歼他们,令各军退回原来位置继续猛攻城墙。
就在这时,一名火药军的军官奔到耶侓虎城面前,急声禀报道:“大王,燕云军升起了吊桥,我们无法接近城门!”
耶侓虎城等人吃了一惊,连忙朝城门看去,赫然看见原本放下的吊桥竟然已经升起了!耶侓虎城等人突然恍然大悟,耶侓虎城怒声骂道:“可恶的燕云人!”韩常皱眉道:“刚才玄甲军出来突袭,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将我们在吊桥上的军队清理掉他们好升起吊桥!他们料到我们打算用火药轰开城门!”
吊桥已然升起,耶侓虎城炸开城门的意图便无法实现了,只能继续猛攻城墙,而陷在瓮城中的契丹军将士则在四面八方的不断攻击之下不断死去,惨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极大地打击城外契丹军将士的士气。韩常等人眼见情况不利,再打下去只是白白牺牲,便建议耶侓虎城收兵回营,然而耶侓虎城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仅不采纳众将的建议,反而将众将狠狠地训斥了一番,众将便不敢再做声了。
瓮城内的惨叫声渐渐地微弱下去,而城外猛攻城墙的契丹军将士则前仆后继死伤惨重,却依旧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也难怪,契丹军战力虽强,可是在城高河阔的城墙面前,又没有合适的攻城器械,单凭简陋的云梯和绳索怎么可能攻得下燕云精锐把守的城墙啊!
就在这时,韩常突然指着后方的军营,满脸惊恐地叫道:“你们看!”众人见状,连忙转身看去,全都大惊失色!只见远处的夜空火红一片,十余里联营居然变成了一片汹涌可怕的火海。耶侓虎城眉头一拧,禁不住叫道:“不好!一定是燕云军乘我们我们攻打城池之机,突袭了营垒!所有兵马,立刻回援!”
契丹军停止了攻城,朝营地赶去。此时,翁城里的几万契丹军将士已经死伤殆尽了。前后两座城门的铁闸猛然升起,吊桥也放了下来。瓮城中侥幸没死的几千契丹军见状,就仿佛在绝望中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无法言喻的惊喜涌上心头,争先恐后纷纷朝外城门奔去。突然,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契丹军将士心头一惊,回头看去,赫然看见燕云悍将项大年率领无数兵马冲进了瓮城。
契丹军将士大惊失色,慌忙奔逃,却在燕云军不断射来的箭雨下不断摔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燕云军赶上去,一轮猛杀,残存的契丹军便死得干干净净了。
数万燕云军以及十几万民军在项大年的率领下冲出城池,猛攻正在撤退的契丹军,十几万人马满山遍野疯狂猛攻,所有的民军受气氛感染,也都也都热血汹涌澎湃,发出如同野兽攻击猎物的嘶吼声,惊心动魄!契丹军先是在攻击城防时耗尽了锐气,后来看见营垒被袭,烈焰冲天,不由的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此刻眼见燕云军来势汹汹,十几万大军满山遍野,都不由得心惊胆战!双方一接战,后卫线便被撕了个七零八落,溃兵向后奔逃,结果便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溃逃的景象迅速蔓延到了全军!而燕云军则杀得更加起劲了,兴奋地怒吼嚎叫拼命向前冲杀,那些民军,虽然在惨烈的战斗中没有多少作用,然而在这个时候却发挥出了不小的作用!黑夜之中,在契丹军看来,便以为真的是十几万燕云军,不由的心惊胆战!
耶侓虎城眼见兵败如山倒,又急又怒,然而事已至此,就是再急再怒也没有任何用处了。耶侓虎城毕竟是一代名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迅速对眼前的局势做了一个判断,急令所有亲兵下去传令,令各部退到顺州去!
就在这时,一支十几万人规模的兵马从烈烈燃烧的军营方向过来,对正在败退的辽国大军发起猛攻,一马当先、手下无一合之将的那位悍将,赫然便是杨鹏!
契丹军再也抵挡不住,全军崩溃了!燕云军衔尾追杀,杀得契丹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杀得契丹军哭爹喊娘,魂飞魄散!……
天亮了,登上城墙的军民们只见远处那座这些天一直压在心头的契丹军营寨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原野之上尸横遍野,一队队契丹军俘虏在燕云军的押解下耸拉着脑袋朝这边走来。居民们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战况,但却感觉己方一定取得了空前大胜,忍不住欢呼起来,情绪激荡之下,只是‘啊啊’的叫喊,其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欢呼的叫喊声在城墙上一浪接着一浪。
城内,百姓们纷纷奔到街道上询问战况,一起快马飞驰而来,用无比激动的语气高声喊道:“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百姓们惊喜无限,有的人更是喜极而泣了。
杨鹏率领军队回到燕京,百姓们万人空巷地前来欢迎,欢呼的声音充塞天地,除此之外几乎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了!喜悦到极点的泪水在空中飞扬!许多百姓跪了下来,朝杨鹏磕头!
被关押在牢房中的段曜等人,原本满心期望契丹人攻破燕京,他们不仅得脱牢笼,而且还一举一跃龙门成为管理燕云的官员,那时一切新帐旧账便可一举清算了。然而期待中混乱的声音没有出现,却传来了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不由的惊疑不定。段曜从立在远处的狱卒喊道:“喂!喂!”
狱卒听到叫声,便走了过来,没好气地道:“你乱嚷什么?”段曜急忙问道;“官爷,外面究竟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如此,如此嘈杂?”狱卒笑道:“昨夜燕王率领我们打了一场打胜仗,契丹人彻底被击败,残兵推进退到了顺州!”段曜等人闻言,大惊失色,如堕冰窟。
另一边,耶侓虎城率领残兵败将退到顺州,清点了一下,发现大军只剩下三十来万人了。想到出兵时的六十万之众和威临天下的气势,人人都不禁感到气馁惶恐,大帐内十分安静,气氛无比压抑。
耶侓虎城将众将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由的心头恼火,沉声道:“都这样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做什么?我们还没有败!”众将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心里暗道:‘我军损失过半,士气低落,又粮草被毁,这还叫没败?何止是失败,根本就是大败亏输!’
众将感觉再打下去的话,只怕把剩下的这三十万兵马都要打光了,那时可就问题严重了!众将想到这里,都不禁忧心忡忡。维斯特出列道:“大王,我军已经失败了!如今的情况再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末将以为应当立刻撤退!”众将纷纷附和。
耶侓虎城大怒,猛地一拍案桌,嘭的一声大响。众将心头一凛,不由的闭上了嘴巴,大帐内顷刻间变得落针可闻了!耶侓虎城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瞪视着众将,狠声道:“谁若敢再言撤退,动摇军心,立斩不赦!”众将心头一凛,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耶侓虎城神情缓和了些,说道:“只要倭人能够在南边取得重大进展,我们便还能反败为胜!”维斯特忍不住嘀咕道:“咱们六十万大军都败了,二十万倭军若能打败二十万燕云军,那可真叫奇怪!”耶侓虎城大怒,喝问道:“你在怀疑我的话吗?”维斯特暗想:‘还是不要惹他为好,要是被他一怒之下杀了,可就划不来了!’一念至此,便躬身道:“末将不敢质疑大王,只是有些担心!”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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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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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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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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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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