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横刀挡在胸前,额头上的汗珠滚落,落在横刀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陈老鬼,你想杀我?”简短的三招,杨鹏已经探清了老道士的势力。老道士的剑术很飘逸,一招一式犹如蜻蜓点水,快而精准。杨鹏也是费尽了心思,才躲开老道士的三剑。
三招之间,用了两个呼吸,杨鹏却觉得比在燕京关外在敌阵里冲杀还累。老道士手持着长剑,眯着眼睛,盯着杨鹏,说道:“有人告诉老道,你有鬼神之相。老道不信,特地到幽州州一瞧,没想到是真的。”
杨鹏警惕的防备着老道士继续出招,他低声道:“赵恒告诉你的?”
“不错。”杨鹏沉声道:“就算是我有鬼神之相,也没碍着你道门的事儿,你为何要杀我?”老道士抚摸着胡须,轻声道:“因为老道发现,你是一面两相。你的脸上,不仅有鬼神之相,还有活死人之相。”
“那又如何?”“历代具有活死人之相的人,都是搅动天下风云的人。每一次这种人出现,就是天下风云并起的时候。如今天下初定,容不得你再次兴风作浪。”杨鹏面色阴沉,道:“什么活死人之相,谁又能确定,不是你这老鬼编出来唬人的。”
老道士冷哼一声,说道:“嬴政、王莽、张角、杨广、黄巢,他们都是一面两相,都具有活死人之相。他们做了什么,不用老道我告诉你吧?”
杨鹏面色阴晴不定。莫非所谓的活死人之相,指的就是穿越者的相貌?老道士嘴里的这五个人名,其中有四个被后世人猜测为重生者。但是,即便如此,杨鹏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难道就因为别人几句话,杨鹏就要自杀谢罪不成?“陈老鬼,你别吓唬我。也别给我头上乱扣帽子。我看你就是拿了赵宋皇室的好处,想借机帮赵恒铲除我。”
老道士脸色一黑,骂道:“你放屁,休得诬蔑老道。老道杀你,只是为了天下的百姓除害,绝不参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在幽州的时候,老道见你尚有孝心,因此并没有对你产生杀心。可是离开了幽州以后,老道尾随你至今,发现你全无慈悲心,所以才决定对你痛下杀手的。
一切的一切,跟赵宋皇室,都没有半点儿关系。”杨鹏脸色也很黑,他瞪着老道士,道:“陈老鬼,我就杀了几个劫道的强盗,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如果我不杀他们,很多人就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身死。
难道我替天行道也有错?莫非你觉得我该死,而那些个强盗不该死。”
老道士冷笑道:“他们那些个贼人死不死,无关大局。老道也不在乎他们会被什么人杀死。老道在乎的是你有没有一颗慈悲之心。你和他们不同,他们只是称霸一条路的山匪。你却是霍乱天下的大贼。他们作乱,死的只有几个人。可是你若是为祸天下,死的就不是几个人了,而是成千上百万的平民百姓。”
“呸!”杨鹏啐了一口唾沫,骂道:“陈老鬼,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了。你说的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讲的话也是冠冕堂皇的。我杨鹏横行至今,从没有错杀过一人,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祸害。
从我历事起,不仅没祸害一个汉人百姓。反倒是救下了数以百万计的汉人的性命。老子就算不是功德无量,活人无数的功德还是有的。老子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帮助了那么多百姓活下来。你又为百姓做过什么?你们道门为百姓做过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说让老子死,老子就得死?你想替天行道,就凭借一副面相,就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你陈老鬼真的是替天行道,真的是为天下百姓着想。那么最应该杀的那个人,是汴京城里,坐在龙椅上的赵恒。他做皇帝有过多少建树,大概你也知道,任用庞太师祸乱天下,要不是我,他早就要迁都了,那个时候你们道门在哪里。
要说祸国殃民,他赵恒比我更合格。”陈老道自从他独居华山以来,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的,更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骂他的。在天下芸芸众生眼里,他就是一位老祖宗,处处受人尊敬。即便是赵光义三次请他入汴京城,也是用八抬大轿把自己抬进汴京城的。多久没有人敢骂他了?
老道士有些不记得了。老道士脸色铁青,盯着杨鹏,低吼道:“陛下北伐辽国,那是为了解救在燕云十六州受苦受难的百姓。”
“我呸。”那现在的燕云十六州已经给我拿下,那我也是解救燕云十六州受苦受难的百姓,杨鹏彻底的舍掉了脸皮,破口大骂道:“还解救燕云十六州受苦受难的百姓?陈老鬼,你在跟我讲笑话?他是惦记燕云十六州的地盘,以及长城的屏障。他为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做过。只是在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们受苦的时候,他拉着一群文臣们,高高的举起酒杯,一起唱几句满怀悲壮的悲歌而已。
老子跟他不同。老子不仅从契丹手里夺下了燕云十六州之地,还解救了幽州几十万百姓于苦难。老子身后什么都没有,但是老子有一腔热血。老子凭借的就是这一腔热血,还有这一双手,一点一滴的为百姓们,建立起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www.xiumb.com
解救了数万万的百姓于苦难,以后或许还能解救更多。赵恒他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帝国,他有无敌的猛将,他有睿智的文臣。可是他们在做什么?他们除了勾心斗角外,什么都不想做。
老子比他们好一万倍,比他们高尚一万倍。如果老子是祸乱天下的罪人,那么他们就是民族和历史的罪人。”杨鹏踏前一步,逼近了老道士,嘶吼道:“你说说,你们谁有资格拿走老子的命?”
老道士面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杨鹏冷哼一声,准备离开。老道士的剑却横在了杨鹏的面前。
“你不能走。”杨鹏提着横刀,盯着老道士,冷笑道:“终于要撕破脸皮了?不再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压我了?”杨鹏见老道士不说话,又道:“你们这些老家伙们,总喜欢用一些神神鬼鬼的话来欺负普通人。总是把别人给卖了,别人还在帮你们数钱。
陈老鬼,你见到我,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无非就是在为杀我找一个借口罢了。赵匡胤当初把华山送给你,这就说明,你陈老鬼华山一脉和赵宋皇室的关系不一般吧。嘿嘿嘿……真正请你过来的人,恐怕也不是其他人,而是赵恒对不对。
赵恒见他派来的庞太师压不住我。所以你就向你许下重诺,让人下山,把我除之而后快。
我猜的没错吧?你能告诉我,赵恒给你许下什么重诺吗?”老道士脸色铁青,眼中寒光闪烁,长剑下意识的逼向了杨鹏的喉咙。杨鹏横刀婉转,荡开了老道士手里的长剑。老道士提着长剑,继续逼近杨七。
“嗖嗖嗖~”长剑划过,在杨鹏身上划开了几道豁口。“恼羞成怒了吗?就你这养气的功夫,不到家啊。”杨鹏虽然吃亏了,但是嘴上却不饶人,频频开口损老道士。老道士恼怒的瞪着杨鹏,手里的长剑加快了几分。
杨鹏疲于反击,却始终找不到破绽。老道士的剑术登峰造极,刚柔并济,又似羚羊挂角,不可捉摸。杨鹏有一种被吊打的感觉。他空有一身通天的力气,却使不出来。
“够了~”老道士把杨鹏逼的频频后退,眼看就要把杨鹏毙于剑下,却被一声懒洋洋的声音给拦住了。老道士听到这一声的时候,立马收起了长剑,立在一旁。只见,从原本老道士睡觉的那一棵树下的枯草堆里,出现一个懒懒散散,邋邋遢遢的人影。
也是一个道士。不过这道士给人的感觉邋里邋遢的,浑身脏兮兮的,更像是一个乞丐。在他的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走起路来颠三倒四的,似乎随时都能睡着。邋遢道士冲着老道士摆了摆手。
老道士神色不甘的瞪了杨鹏一眼,然后飞奔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无边的旷野上。邋遢道士颠簸着走到了杨鹏面前,迷迷糊糊的道:“你一口一个陈老鬼,一口一个陈老鬼的。贫道就那么让你讨厌的?”
杨鹏皱着眉头,低声道:“你是陈抟?”邋遢道士摘下了腰间的酒葫芦,闷了一口,浑身抖了一个哆嗦,捧着酒葫芦赞叹道:“你天京新城酒坊出的烈酒就是好……就是有点贵了……”
杨鹏上下打量了邋遢道士一眼,眉头皱的更深了。邋遢道士瘪了瘪嘴,“怎么,觉得贫道不像是陈抟?”杨鹏答非所问,“你是陈抟,那刚才那个是谁?”
“华山剑侍。”华山剑侍?
这个名号杨鹏还是第一次听说。邋遢道士似乎知道杨鹏心中的疑惑,乐呵呵笑道:“像我这种老家伙,活的时间够长,在很多人眼里,那都是宝贝。道门千年底蕴,贫道好歹也是一个活神仙,身边有一两个护卫,那也是应该的。
倒是你,似乎知道贫道要找你,居然一个人都没带,就出关了。见到了道人,就一口咬定是老道。”杨鹏眯着眼,沉声道:“为了弄清楚你的身份,我可是亲自去了一趟大佛寺。许下了一个重诺,才从那些和尚嘴里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呸!”陈抟老道毫无形象的啐了一口,骂道:“一群吃饱了没事儿干的贼秃,总是盯着贫道的一举一动。总有一天,贫道要在他们的大雄宝殿内拉泡屎,臭死他们。”
杨鹏愕然,嘴角不停的抽搐。很难想象,后世被人祭拜了上千年的神仙级的人物,居然是这么一个……杨鹏实在找不到一个词语形容,这个被人称之为神仙的邋遢道士。似乎得道了的老神仙或者是活罗汉,都是这么一副洒脱的德行。
比如再过一百多年,出现的一个名叫李修缘的家伙。世俗的一切,似乎都不足以约束这些高人了。陈抟老道盯着杨鹏,疑惑道:“你小子眼睛滴溜溜乱转,似乎在心里想贫道的坏话?是不是觉得活神仙,在你心里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杨鹏果断摇头,“没有。”陈抟老道嫌弃的道:“口是心非。小子,活神仙是啥样的,你见过几个?恐怕就见过贫道一个。而贫道我却一个都没见过。如今贫道头上顶着活神仙的名头,那么贫道怎么活,活神仙就是怎么样的。贫道,完全不需要去顾忌旁人的想法。”
杨鹏觉得陈抟老道这话说的实在,活人活到陈抟这份上,就算是放一个屁,也有很多人跟在他身后狂吸,还会一个劲的赞叹。瞧!我吸了一口仙屁,一下子就觉得年轻的十岁。不说陈抟老道这种名震天下的大人物,就算是杨鹏,现如今放一个屁,也会有人跟在他身后捧臭脚,说是香的。
陈抟老道的话说的实在,可是不代表杨鹏就愿意对他敞开心扉。对于这种还没有摸清楚对方意图的高人,杨鹏时刻都保持着警惕的状态。杨鹏之所以选择单枪匹马的出关,其根本原因,就是为了引出这位高人。
这种高人,杨鹏觉得,还是由他处理比较好。要是把这种高人留在燕京府里,他的家人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你们道门为什么要杀我?”杨鹏沉声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陈抟老道愣了愣,嘿嘿笑道:“你刚不是说了嘛。我们道门拿了赵恒的好处,所以要帮他对付你。”
“额?!”陈抟老道见杨鹏吃瘪,如同偷吃到了鸡一样笑的很得意。杨鹏脸黑成了一团。陈抟老道乐呵呵道:“赵恒确实许给了我们好处,只是贫道觉得拿着烫手,所以就没接。”
杨鹏看向了刚才老道士离去的方向,茫然道:“那他?”陈抟老道捻起胡须,道:“你哄骗了人家的宝贝侄子给你卖命,还不让人家奏你一顿出出气。那个小家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培育的新一代的剑侍,结果被你拐走了。你说人家能不生气?”
樊龙在之前那位攻击杨鹏的老道士的带领下,到了此处。瞧着樊龙一脸狼狈的。显然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接连赶路所致。为了缩短路程,老道士去找樊龙的时候,并没有从雁门关绕过去。
而是直接沿着大山,抄近路到了雁门关外。从雁门关外把樊龙带了过来。
“老祖宗。”樊龙在陈抟老道酣睡的地方,躬身施礼。正在酣睡的陈抟老道,吐出了一口悠长的气息,缓缓坐起身。然后先是闷了一口酒,才开口问樊龙。
“樊龙,你对杨鹏了解多少?”樊龙听到了陈抟老道的话,微微愣了一下,愕然道:“有关于徒孙对杨鹏的了解,徒孙之前不都告诉老祖宗您了吗?”陈抟老道黑着脸,低吼道:“我想知道,杨鹏除了拥有燕云十六州外、天京新城,以及两府麾下的几十万兵马外,还有什么力量?”
樊龙皱眉,道:“老祖宗,您问这些做什么?”
“啪!”老道士在樊龙脑袋上拍了一下,瞪着眼睛道:“老祖宗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那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樊龙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在这位名义上是自己师傅,实际上是自己大伯的老道士面前,他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樊龙虽然不知道陈抟这位老祖宗问他话的目的,但是他还是为杨鹏辩解了一句。“徒孙跟杨鹏接触不多,但是却知道此人手段层出不穷。而且极其善于敛财,所以他麾下的力量,总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展壮大。
甚至能创造出一些让人为之一惊的奇迹。而且他为人真的很好,对家人、对朋友、对属下,甚至对他治下的百姓,那都是真好。徒孙虽然和他相交不久,但是彼此已引生死之交。
徒孙不愿意与他为敌。”陈抟老道闻言,脸色更黑了,“我问你这些了吗?”“啪!”老道士又拍了樊龙一下,还瞪了他一眼。这位纵横疆场,抢掠辽国两京的大将军,被打的跟孙子似的,心里那叫一个苦。
樊龙觉得,等他活到了老祖宗级别的时候,也要这么训斥别人。把自身受到的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这才是最开心的事儿。这是杨鹏告诉他的。在两位长辈的威逼下。
樊龙一五一十的道:“根据徒孙所知,杨鹏在南方还有一个岛屿琉球。哪里有近百万老百姓,除了拥有自己的力量外,还和明教结成了同盟……”
陈抟老道气的七窍生烟,喝道:“说点儿我不知道的。”殇倾子无奈的点点头,道:“除此之外,杨鹏还和党项的野乞部族,有同盟关系。还有,杨鹏麾下有一支名叫锦衣卫的探子机构。在他婆娘耶侓寒雨手里,还掌控着一个叫做密卫的探子机构。
还有,有一次徒孙和杨鹏喝酒,他喝醉了,说什么天京新城钱行,也是他的产业……”樊龙颦了老祖宗和自己大伯一眼,低声道:“据徒孙所知,天京新城钱行在幽州府和天京新城内的两个分号的存银,应该已经达到了一万万两了……”
樊龙这话可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单单杨鹏一个人,幽州府的天京新城钱行,就存了近三千万两的财富。受到了杨鹏的启发,以及天京新城钱行里的保险制度,幽州府内的许多人,也纷纷效仿,把钱存在了天京新城钱行内。而游骑军的骑兵们的分红,大多也储存到了天京新城钱行里。
现如今,游骑军缴获的财物,直接就让天京新城钱行的人去复兴关里清点,开出票据以后直接拉走。有一支军队不停的在里面抢钱往天京新城钱行里送,天京新城钱行不爆发都难。就连现如今的军饷发放,那也是天京新城钱行开出的票据。甚至,现在在丰城的市场上,已经出现了把天京新城钱行开具出的票据当钱用的事情。
天京新城钱行的票据,摇身一变,从一个票据,变成了天京新城钱票。除此之外。各地的商人们频频进入到丰城和大同府内做生意,每天也有大笔大笔的钱存进天京新城钱行。最恐怖的还是两府境内的商税,虽然税目不多,可是做的都是跨国贸易。
每日的大批税收进账,堪称恐怖。而这些税收,都被存进了天京新城钱行。如此多的钱财进入到了南国钱行口袋里,到头来到百姓们和商人们手里的却只是一张纸片片。由此可见,天京新城钱行敛财之巨。
据说为了支撑天京新城钱行的发展,杨鹏已经在天京新城书院内,增加了账房科。“嘶~”陈抟老道和老道士,即便是方外之人,养气多年,也被这个恐怖的字数吓到了。
“杨鹏岂不是富可敌国了?”陈抟老道还算稳得住。老道士却再也淡定不了了。这世上,最难对付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有权的,一种是有钱的。有权的代表有人,人民的汪洋大海和法律,会帮他们消灭所有的敌人。有钱的代表着神,财可通神,几乎无所不能,无人不能用。
而杨鹏,不仅有权,还有钱。那就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了。樊龙看着两个正在震惊中的长辈,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徒孙听说,天京新城钱行是天京新城的国产……”
一句话,就说明了很多东西。杨鹏说天京新城钱行是他的,而天京新城钱行又是天京新城的国产。变相的证明,天京新城就是杨鹏的。
这就更恐怖了。一个年仅是二十岁的青年,现如今已经掌控了一国两府之地,而且还富可敌国。那就是不是道门能对付了。道门再牛,那也干不过一个国家。不然,道门早就君权神授,骑在皇帝的脑袋上当太上皇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和佛门打擂台这么辛苦了。
“这怎么……可能……”陈抟老道年仅百岁,见过的人物数不胜数,早已处变不惊了。可是在听到杨鹏的底细以后,也不忍动容。老道士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了。“难怪……难怪那个小子敢嘲笑我道门固步自封……”
陈抟老道呢喃了一句,盯着樊龙,颤声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樊龙一脸无奈的道:“您们也没人问啊……”陈抟老道差点被气出内伤。不过,他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件事错不在樊龙。
错在道门。诚如杨鹏之言,道门确实有些固步自封了。只盯着中原大地这块一亩三分地的称王称霸,甚至不惜和佛门拼的血淋淋的。但是从道统传播的角度上讲,确实有些低于佛门。佛门遍及各国,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抟老道突然发现,杨鹏的话,影响了他已经多年未动的道心。“你先回去吧。”陈抟老道摆了摆手,让樊龙先离开。他低声对老道士吩咐,道:“召纯阳一脉、茅山一脉、龙虎山一脉,来见贫道,贫道有要事和他们商谈。”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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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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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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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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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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