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的天,入夜之后便刮起了呼啦啦的大风,伴随着漆黑夜空中的一道惊雷骤然划过,枝木摇曳的花园在刹那间亮如白昼。
窗户被风拍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从缝隙中灌进来的风吹动床前的帐幔。琇書蛧
陆惜月猛一把推开了覆在身上的青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阿月?”
萧云珩嗓音微哑,半敞的领口露出精壮的胸膛,狭长好看的眼眸下,双颊染上情意叠起的绯色。
陆惜月没理会他忽然改变的称呼,迅速拢起了衣襟,遮住锁骨上的靡靡痕迹。
她抿了下唇,神色不大自然。
“怎么了?”萧云珩不安的凑近,担心是不是自己太急了伤到她。
陆惜月拧起眉,眨巴眨巴才道:“我大概是,月事来了。”
要不要这么巧,看原文里男女主都没出现的梗,现在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青年愣了愣,旋即松了口气。
说失落也是有的,但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
他迅速起身,点燃烛火,走到柜子前把女子来事所需要的东西拿给她。
“我去打些热水来。”青年面上有可疑的红晕。
也不是第一次帮她做这些,但每次都避免不了脸红这个毛病。
陆惜月没忍住,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夫君。”
萧云珩身体一僵,连带着呼吸都有瞬间的凝窒。
少女的声音带有亲昵后的余韵,与往常不同,笑吟吟的眼眸被烛火映衬起一片霓光,仅仅是一句话便令他有种血液倒涌的感觉。
他眼神暗了下去,嗓音更是沙哑的厉害:“别,别说话。”
陆惜月见状也不敢撩拨的太过火,忙把自己缩进被窝里。
外头风雨交加,萧云珩打开热水,浑身几乎都湿透了。
看着为自己忙里在外的青年,陆惜月一颗心都化开了。
萧云珩待她好的真是有些太不真实。
一场雨来的汹涌,萧云珩几乎是一夜没合眼。
怀里抱着心上人,娇娇软软的触感实在是令人惊觉,同时也是一种煎熬。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舍得松开。
一夜风雨急骤,敞开窗户,高照的阳光暖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空气里都是雨夜过后的清新泥味。
陆惜月洗漱好,便准备出府。
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身。
男人眉目间倦意浓重,把下巴搭在她肩头,不舍道:“要不今日向太后告假吧。”
在雁南的时候,他私底下问过医师,女子来月事时身体多数会不舒服。
每次她到时候了,萧云珩总是会格外的照顾她。
陆惜月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我不也是医者,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这话她几乎每个月都要和这厮说一声,只是他好像没怎么听进去。
“要不,我陪你进宫好了。”
“不用,你还是多睡会儿吧。”
青年俊颜依旧,只是双眼下的疲惫实在太过显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夜他干了什么好事儿。
萧云珩撇撇嘴,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王妃你,只管点火不管……”
陆惜月愕然把他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儿,“青天白日的,说的什么胡话。”
萧云珩挑眉,难得在她脸上能看到类似于害羞的情绪,眸子一眯,把人转过来。
“难道我说的不对,若非是你中途来事儿,今早誓必是要对太后告假的。”
他紧紧盯着少女精致的面庞,企图能在她脸上看到更多的情绪。
可惜了,陆惜月本就不是什么脸皮薄的。
“是么,王爷就这么有自信。”她双手环胸,调笑道:“我看未必啊。”
萧云珩:“……”
“阿月,你果真不是寻常人,说起荤话来,连我这个男子都甘拜下风。”他诚然望着少女,唇角勾起的弧度略带有恶劣笑意。
“至于我的自信,总有一天,得叫王妃试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戏对方,本是清新双然的空气都生出几分暧昧来。
窗户还开着,陆惜月莫名觉得有些热。
“好了,不玩儿了,我该进宫了。”她推开眼神晦暗的青年,迅速提起药箱。
萧云珩也收了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早去早回,我在府里等你。”
“好。”
镜一很自觉的跟着马车与陆惜月一道进宫。
赵嬷嬷一见陆惜月,便恭贺新喜:“恭喜姑娘受封王妃,如今总算是让宁王得偿所愿了。”
太后也说过,这两位之中,倒是小宁王更热衷于让陆姑娘得到应有的位份呢。
陆惜月唇角含笑同赵嬷嬷寒暄两句,随后问起太后的身体状况。
赵嬷嬷一听这个,笑了:“这还多亏了王妃啊,若是往常,下了这么大的雨,还刮风,如此阴沉的天气,太后的头风症誓必要发作的更厉害,可昨晚太后却是只轻微的不舒服,服了药就安然睡下了,连太医都没叫呢。”
“这是好事,说明太后的头风症也快好了,等再过几天,只需要服用我给的汤药,连针灸也可以停了。”
“当真?”赵嬷嬷有些惊喜。
陆惜月点头,“不过切记,一定要让太后的作息与现在保持一致,不可贪食,多食,饭后尽量出来走走。”
“这个姑娘放心,太后娘娘如今都自己记着呢。”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内殿。
太后此刻正躺在床榻上,出人意料的是,福春公主也在。
不过向来与福春公主形影不离的福欢公主却没来。
“嫂嫂,终于等到你啦。”
迎着少女期待的目光,陆惜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好像忘了要给这两位公主带糕点和冰饮的事。
“公主也在。”强压下心虚,她淡定拿出针包。
好在有太后在,福春公主没有多说,而是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她替太后扎完针。
“人逢喜事精神爽,哀家见你倒是沉得住气。”太后目光淡然瞥了她一眼。
陆惜月深知太后的意思,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不过是陛下看重宁王,所以爱屋及乌,也是臣妇幸运,替太后医治,陛下也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赏赐臣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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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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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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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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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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