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她真的敢动手!
陆惜月却没有再和他废话。
手起铁铲落。
“啊!”
痛苦的惨叫声过后,潘老板捂着流血的大腿,一脸血色褪尽。
眼看着沾血的铁铲又要落下,潘老板这才意识到,少女是个心狠手辣的,忙抬手,“我说,我说。”
陆惜月这才停手。
潘老板深吸口气,忍着剧烈的痛感,断断续续道:“给我消息的是我府上的一个小厮,他平常,平常会帮我留意你们这些人。”
陆惜月面不改色听着。
不用多想,也知道“你们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少年男女。
“今天也是他告诉我说,有人告诉他,有对年轻人,就是,就是你们二位,要到山上来,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来找二位的麻烦。”
心知这两都是硬茬儿,潘老板只能低声下气求饶。
“这个有人,是谁?”
潘老板立刻对着躺着地上嚎的一名小厮喊了一声:“还不过来。”
那名小厮猛的回神,一脸惊怵看着几人,犹豫不决的爬了过来。
潘老板看着小厮,此刻只剩下后悔。
要不然这个没用的混账,他今天也不至于惹上这么两个瘟神。
“说,你从谁口中听来的消息。”
小厮一抖,道:“小的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就与他见过一面,还是在茶楼里喝茶认识的。”
陆惜月沉声问:“长什么模样?”
小厮仔细回想过后,形容了那人的长相。
“是刘武。”萧云珩脸色森寒,猜测出了小厮口中之人的身份。
陆惜月闻言点头,根据小厮形容的衣着相貌,刘武最是附和。
表面上笑嘻嘻的还把野参让出来想要讨个人情,背地里却使这样的下作手段。
自己不出面,寻了个以夷制夷的法子。
最让人奇怪的是,赵天斳是怎么知道她们的行踪的。
根据姓潘的口述,他们从家中出发后不久,他们就跟了过来,一前一后差不了多少时间。
尤其是家里附近都有暗卫驻守,如果有人暗中盯着他们,一定会被发现的。
偏偏没有。
陆惜月与萧云珩对视一眼,视线流转之际,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复杂与疑惑。
趁着这个空挡,潘老板被小厮搀扶着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山下溜。
老王一家这时迎上来,将丢在地上的铁铲甩了出去。
正好丢在一名小厮的脚边。
潘老板几乎不敢回头看,立刻催促小厮:“快走,冷着干什么,没挨打够吗,一群饭桶!”
一群人加快了脚步,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随即,老王对着二人深深弯下腰:“今天的事,真是连累两位了,要不是两位,我这花田只怕是要被毁了。”
严大姐与严婶跟着弯腰。
陆惜月将几人扶起来,心中默默叹口气。
若说连累,也该是他们被连累了。
“我记得妹子说二位还想要海棠花苗,我认识个同行,他们家有几十棵海棠,等明儿,我去帮二位问问去。”
老王虽是生意人,做事却实诚。
人家帮他们赶走了潘老板这个老流氓,他当然得表示下感谢。
陆惜月正要拒绝他的这份好意,一听海棠花,立刻应下了。
她给钱就是了。
老王与严大姐姐妹俩将二人送到花田的地头,严婶严留下来帮他们收拾被糟蹋的花田,便没有回去。
走出不远后,陆惜月想到方才小厮的话,眸色深沉:“这赵天斳两面三刀的本事还真不小,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连她这个知晓原文剧情的人,此刻都摸不透赵天斳的想法。
萧云珩想了想,说出个大概:“或许讨好是为了放松警惕,更好的对我们下手。”
陆惜月轻“啧”,想不通赵天斳到底要干什么。
找人来仿制她的花露就算了,又找来和变态骚扰他们,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她紧蹙双眉,浓重的疑虑占据了她的心绪。
萧云珩默默抬手,温热之间点在她眉心,柔声道:“想不出就不想了,总归是敌人,肯定没有好心思就是。”
陆惜月颔首,这倒是真的。
她缓了缓心绪,继续往前走。Χiυmъ.cοΜ
方才点在她眉心的那只手,忽然垂落下来,挤进了她的五指之间。
她偏头,看到的是青年俊郎无双的温柔笑容。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萧云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朵叶瓣盛放,瑰丽明艳的茶花送到她跟前。
“你什么时候摘的?”她接过桃红与粉白相间的茶花,依稀记得这个品种叫做赤丹茶花。
青年弯了弯唇,目光触及对方眼中的惊喜,耳尖微微泛红:“刚刚打人的时候,随手摘的,颜色很衬你。”
她就像这多茶花的两色,粉白的花瓣上点缀着桃红的深红色彩,身为医者,她看不得病患饱受折磨,而遇到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她也绝不会优柔寡断。
别的不说,现世今生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送花给她。
陆惜月握着茶花的枝叶,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我很喜欢。”
少女清澈明亮的双眸在暖阳下熠熠生辉,仿佛藏了无数星辰般璀璨,比她手中的茶花还要美上三分。
山间清风扫过,拂动一片花叶颤动,香味袭来,萧云珩听到了胸腔里不规律起来的心跳声。
他注视着那双好看的眼眸,认真道:“若是喜欢,回头便种一些在院子里。”
其实他想说的是,等回到京城,他就种上满院的花树,将她喜欢的每一样东西,都搜集来送给她。
可是陆惜月也说过,不谈日后,不谈京城。
他也不想做这种承诺,复仇之路,荆棘满地,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身死消亡的结果。
当下这样,能看到她,能握住她的手,就已经很好。
“种在院子里就不用了,反正都有花田了。”陆惜月不以为意。
萧云珩扬起唇畔,手间的力道微微收紧:“好,你说了算。”
陆惜月撩起眼皮,深深看他一眼。
自打这位大反派开窍之后,这好听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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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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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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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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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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