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下车之后没搭理徐淼,而是先举目朝着前方港区打量了一番,在扫视了一遍平地而起的偌大港区之后,魏征才看了看徐淼,点头道:“有劳安定伯在此迎接老夫了!没成想,安定伯居然还如此给老夫面子!倒是难得呀!”
徐淼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说道:“那是必须的呀!魏相此次前来海州,乃是天使,能代陛下屈尊亲自前来巡视海州这小地方,实在是令我等荣幸之至!下官岂敢怠慢!”
魏征翻翻白眼,才不相信徐淼这些屁话呢,在长安的时候,这小子可是很少给他这么大的面子的,两个人之间这些年来,着实发生过不少冲突,他看不惯徐淼做事特立独行,徐淼也看不惯他行事作风,总是背后骂他老古董,两个人关系并不算亲近。
于是魏征摆手道:“你不用如此恭维老夫,老夫此行前来,可不是听你阿谀奉承的!这一路行来,老夫着实累得不轻,先给老夫安排个驿馆,让老夫好好休息一下,有事明日再说!”
这时候海州的地方官们,也都连忙纷纷上前给魏征见礼,魏征对待张荣他们这些地方官,倒是很是客气,一一和他们见礼,并未端什么官架子,倒是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徐淼内心又是狂翻白眼,暗骂这个老倌对他总是这么不客气。
其实魏征自打进入海州境内之前,夜枭那边就提前探知了消息,一路上都在暗中关注着魏征,不过并未打搅魏征,只是暗中提前通知了徐淼罢了。
所以徐淼对于魏征到了海州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知道这老倌这次过来海州,就是来考察他在海州的所作所为的。
不过徐淼也不在乎,让夜枭的人盯着魏征,不要管他,只要暗中保护好他的安全,由着他随便在海州溜达。
而魏征在海州各地足足转了四天之后,这才来了海州港,沿途又是和海州的百姓搭讪,又是在路边小食肆跟客人闲聊,还在农田里扒红薯苗,看红薯长势,掐麦子看麦子灌浆的情况,被农夫拎着锄头赶出了农田。Χiυmъ.cοΜ
这老倌还在街上打听海鲜和咸鱼的价钱,甚至于还溜达到海边观看过渔民打渔,又去鱼市上看有没有渔霸。
总之魏征进入海州就没闲着,四处逛游,把海州地方的民情已经摸了个清楚,这才来到了海州港。
所以徐淼对魏老倌这次前来海州一点都不紧张,他爱干啥干啥随他去。
把魏征请入到海州港港区之后,魏征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一路行一路不断的打量着港区街道两旁的景象,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
港区的街道干净整洁,路边的建筑全都是新的,结合了许多地方的建筑风格,一看就是来自不同地方的商贾所建,都多少带着一些他们家乡建筑的特点。
而且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各种店铺门口都站着一些招揽客人的伙计,在大声的用各种方言在叫嚷着,宣扬他们店里的商品,招呼过往客人进店看看。
整个港区之中一派热闹的景象,看起来欣欣向荣,若不是这些新的建筑,彰显着这是一处完全新兴的区域的话,让人几乎误以为这里就是一个百年的城池景象。
徐淼将魏征安排到了港区之中最好的一个客栈之中,包下了一整个院落招待魏征,这也是魏征这一路上接受的最高的待遇,对此魏征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到了这里,魏征一改清廉的做派,洗漱之后,便命徐淼赶紧把这里拿手的酒菜给他送过来,好好让他打打牙祭。
陪着徐淼接待魏征的张荣等一众海州官员们各个都大跌眼镜,显得颇为惊讶。
他们虽然没见过魏征,但是却都听说过魏征的名号,对于魏征刚正不阿,敢言直谏的性情以及清廉如水的作风都有所耳闻。
但是今天看到魏征之后,却见魏征二话不说,就先要本地最好的美酒美食,这和他们所知的魏征的做派有着天壤之别,不由得让张荣等人都惊讶万分。
“你们不必惊讶!本官此行前来海州,接待老夫的花费,皆由安定伯承担,不得由衙门承担!
安定伯富可敌国,天下皆知,老夫自不会于他客气!”看出了张荣等官吏的惊讶之色,魏征笑着摆手说道。
徐淼黑着脸说道:“我说老倌……呃不!是魏相!您这是要吃大户呀!我虽然小有薄财,可是却都赚得是干净钱,你这么待我,就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对待别人的话,老夫自不会这样,但是吃你的,老夫却绝不会良心不安!休要啰嗦,早就听闻你这里鲸肉最为美味,在长安老夫吃不起,到了这里自不能错过!
让人速速把本地美食送上来,老夫这一路舟车劳顿,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好饭了!快快快!”魏征不耐烦的对徐淼摆手吩咐道。
徐淼这才大笑了起来,吩咐了一声,命人速去准备,有什么好吃的都给魏征送过来,让魏征这老倌品尝品尝,另外又吩咐一声,让人回他的临时府邸,取来在徐家的美酒,也给魏老倌送过来。
魏征真是一点都不跟徐淼客气,在徐淼和李泰、尉迟宝琪和小牛他们的陪同之下,甩开腮帮,大嚼了起来。
别看李泰很受李二和长孙的宠爱,在长安城之中,很是乖张,但是在魏征面前,李泰是一点也不敢造次,因为他也很了解魏征的脾气,就连他爹,看到这老倌都觉得头疼,有点怕这老倌,所以他这个皇子,在魏征面前自然也很是收敛。
李泰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不过眼珠子却在一直骨碌碌的乱转,朝一旁扫着徐淼,明显是想问徐淼,这老倌怎么来海州了。
“越王殿下,你不留在长安,侍奉于陛下和皇后娘娘左右,这一年多来,却跑到这海州作甚?”果不其然,魏征看到李泰之后,到底还是对李泰发难了。
李泰脸皮一紧,连忙答道:“本王曾经拜安定伯为师,自然是前来跟先生进学的!”
“那么越王殿下这一年来,都学了些什么?”魏征继续问道。
提起这个,李泰还真就不怵,当即便掰着指头如数家珍一般,开始告诉魏征他这一年多来,徐淼都教了他什么东西,从数学到航海,还有造船以及机械,这一说魏征当场就不再搭理李泰了。
魏征虽然学识渊博不假,可是徐淼这些学识却对他来说,简直如同跟听天书一般,要是跟李泰论起这些东西,他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什么都听不懂。
于是他连忙让李泰打住,然后取出一封信,交给了李泰,对李泰说道:“来之前,陛下令老臣给越王殿下捎来一封信,令越王殿下即日回长安一趟!皇后娘娘甚是思念殿下,希望殿下不要拖延!
殿下收拾一下,等这次老臣回去的时候,陛下命老臣将殿下一起带回去!此乃圣命,殿下如若不听的话,那便是抗旨不遵!”
李泰一听,脸就垮了,他就知道魏老倌来了没好事,他跑到海州呆了一年多没有回长安,这次魏征过来,肯定是要把他揪回长安的,现在看果不其然,这次肯定是躲不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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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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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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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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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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