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确实挺烦这种人,守着自己那点破手艺,生怕别人学了去,他已经给姜正和他带来的族人开出了相当不错的待遇了,而且还把自己压箱底的水密舱技术也拿出来了,而这老家伙却还是想要死守自己的那点手艺,生怕被他学了去。
他即便是不愿做恶人,也不是没有一点脾气,给你脸不要脸,那他也不介意发点脾气。
姜正被吓得是两股战战,他真的怕了,因为水密舱这种东西,在他看来,确实乃是一种堪称创举,徐淼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很显然短时间之内是不想与人共享,要吃一段时间这中东西的红利。
现在他如果不老老实实的为徐淼做事的话,那么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徐淼作为一个堂堂刺史大人,而且还是个伯爷,想要抹掉他和他族人的痕迹,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就算是徐淼不杀他们,如果真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把他们一股脑打包送到漠北草原去放一辈子羊的话,谁都不会说他什么,就算是告御状告到皇帝那里,皇帝都不会管。
所以现在他既然得知了徐淼的这个水密隔仓的秘密,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为徐淼造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想要在徐淼这样的大人物面前,藏私的话,那么以徐淼的能力,碾死他以及他的那些族人,在这个时代,真的像是碾死蚂蚁一般容易。
而且姜正转念一想,其实徐家对他和他的族人也算是相当不错了,可以说是有恩于他们姜家,不但替他偿还了欠债,让他得以重操旧业,而且还给他和他的族人开了不低的工钱。
关键是见过那种水密隔仓之后,他其实也非常激动,弄清楚了那东西的作用之后,自己也是心痒难耐。
作为一个船匠,他也很想亲手造出第一条这样带水密隔仓的船,更何况这种船的船型还那么奇特,是一条龙骨的尖底船。
之前他是不太相信这种船能在海上保持稳定的,担心这样的尖底船会不会下水就翻了,可是徐淼却带着他们又做了两条船样,一条是这样的尖底,一条是平时他们造的那种平地船,在一个大水池之中,将两条船都放在水里。
结果两条船都能稳稳当当的浮在水面上,于是徐淼又命人用木板在水池里兴风作浪,人为的造出波浪,最终尖底船照样还是稳稳的浮在水面上,并未翻覆。
后来徐淼还用同样的配重,牵引两条船在水池的水面上行驶,结果也证明尖底船要比平底船更快。
所以现在姜正觉得这种尖底船应该可以下水,在海里破浪而行。
这条船全身上下充满了新奇的东西,姜正这样的船匠,岂能不心存好奇,想要成为第一个造出这种船的人,如果这第一条船下水之后,可以在海上乘风破浪自由来去的话,那么他必将成为造船这行当之中的第一人。
这世上什么行当,都有他们的翘楚,吃了这行饭,那么干这个的人就无不想要能成为翘楚。
这次可以说是姜正能够成为造船行当之中翘楚的唯一机会,他岂能愿意就此错过?
更何况他对徐淼所说的那种什么标准化造船也很是好奇,因为他们以前造船,都是凭着经验下料的,并没有什么标准,大致造出来的船差不多就行了,其实每条船都有些区别的。
所以他对什么标准化造船根本没什么概念,也很是好奇徐淼所说的这东西,当真能让船造的更快吗?
于是想了一下之后,姜正跪在徐淼面前,痛哭流涕,发誓愿意为徐淼所用,绝不敢藏私,愿意让倾囊传授陈三娃造船的手艺,只要让他留下来造这种新船,哪怕只给他一口饭吃,不要工钱都行。
徐淼看已经“说服”了这老家伙之后,这才冷冷的摆手道:“也罢!看你还算有些诚意,那么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该给你的本官不会亏待你,你只要好好做事就行!”
姜正被徐淼拾掇了一顿之后,也就彻底不敢藏什么小心思了,接下来带着陈三娃还有一些族人以及徐淼招募来的船匠,便开始在船寮之中下料,开始建造这种新式的船只。
这姜正在造船方面,确实很有一些造诣,虽然是第一次建造这种新式的船只,可是提前他也已经仔细研究了徐淼给他的那条船模,已经在脑海中构想好了该如何下料。
于是六月底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如火如荼的捕鲸业那边的时候,一条式样新颖的海船,却在船寮的船台上渐渐的成型了。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姜正也算是真的拼了老命了,白天晚上都呆在船台上,白天带着人干活,一直干到天黑下来,船寮那边还是灯火通明,锯木声,打钉声,号子声,还有指挥天车起吊重物的哨子声不绝于耳。wWW.ΧìǔΜЬ.CǒΜ
干到天黑下来很晚了船寮才安静下来,而姜正还是不离开船台,围着一点点成型的船,像是一头拉磨的老驴一般兜圈子,琢磨接下来该怎么继续造,亦或是琢磨建造期间遇上的难点或者问题。
实在是困了,就在船台上的一个棚子里眯一会儿,天蒙蒙亮就又爬起来继续围着船台转圈圈。
这也把陈三娃给坑惨了,他要每天把装船的各种构件都给绘制出来,忙活的是不亦乐乎,后来发现自己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这工程,就算是晚上不睡觉都画不完那些图纸,真是被累哭了。
于是他只能哭着找徐淼诉苦,求徐淼再给他派两个人帮忙,他实在是画不完那些图纸。
徐淼看着哭的稀里哗啦,顶着俩大黑眼圈熬得跟熊猫一般的陈三娃,也觉得有点心疼,他期初也低估了绘制图纸的工程量,以为陈三娃应该可以,现在才发现这是一件工作量非常大的工作,陈三娃确实一个人难以完成。
于是徐淼这才把手头上带来的学生之中跟着他学过机械制图的学生都给赶到了船寮,去给陈三娃帮忙,这才算是救了陈三娃一条小命。
短短两个月不到,在姜正的带领下,这条式样新颖的船就在船台上渐渐成型了,六月底的时候,船体建造就彻底完成,船的桅杆也已经装到了船上,天车也临时拆掉了。
就连韩彬负责的操控船舵的结构也已经安装到位了,接下来只剩下艌缝和刷漆作业了,结束艌缝和上漆之后,便可以将这条船下水了,下水之后再将船帆装到船上,在码头上做系泊试验,给船只装载压舱石调平,船就能够出海试航了。
徐淼这段时间倒是也没闲着,虽然港区这边事情很多,但是他一个堂堂海州刺史,总不能啥事不干,一直赖在港区这里,天天盯着港区各种事情吧!
所以他在带着人出海捕了几条鲸鱼之后,便将港区的事情,交给了家里跟着他过来的一个叫老朱的管家,让他坐镇港区这里,一般的事情他可以自行拿主意,无需再事事都找他来处理了。
除非特别重大的一些事情,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了,再找他商量不迟,而他则老老实实的回了朐县的州衙之中,打理起了之前留下的一些公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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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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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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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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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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