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帧听了之后,顿时觉得心中暗暗吃惊,这怎么和那些言官们弹劾徐淼的事情感觉很不一样呢?为何这些百姓提起徐淼,居然如此感激他呢?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徐淼不但赈济了灾民,另外居然还把下面办事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连平时极其常见的赈灾之中,官吏以及地方士绅们上下其手,贪墨赈灾钱粮之事,在这里也给治住了。
于是刘子帧对此颇为惊讶,这说明什么?说明徐淼起码来了海州之后,不单单只是主持了修缮道路以及田间的灌溉沟渠,同时还真正的做到了有效的赈济饥民,这就非常难得了!恰恰说明徐淼来了海州之后,非但没有尸位素餐,反倒是着实为海州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正说话间,田间地头有些农夫看到有陌生人过来,和这汉子攀谈,于是也纷纷凑了过来,听到那汉子说起现如今的刺史大人,无不感慨万分,纷纷点头称是,不少人都连连说感谢皇帝给他们派来了一个救命的青天大老爷。
刘子帧和常骏跟这些百姓聊了好一阵子,这才起身告辞,回到车上的时候,刘子帧邀请常骏和他同车而行。
常骏想了想之后也没有拒绝,上了刘子帧的马车,两人相对而坐,刘子帧叹了口气道:“看来之前我可能对徐大人有所误会,这徐大人来了海州之后,还是着实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的!”
常骏淡然一笑道:“这是当然,据常某所知,徐侯此行来了海州之后,如不用雷霆手段,处置了陈王两家的话,此次海州饥民,恐怕不知要饿死多少了!
你可能并不清楚,海州的那些劣绅们,其实家中并不缺粮,家家户户都屯有大量余粮,当海州发生大饥之后,非但不肯拿出存粮赈济乡里的乡邻,反倒趁机哄抬粮价,生生把粮价炒到每斗两百多文。
不但如此,陈王两家为了控制粮价,还强逼其余士绅不得擅自平价售卖粮食,甚至不许外地粮食调入海州,为此甚至不惜勾结匪类,截杀运粮入海州的粮商!
这还不算,他们还以两百多文一斗的价格,借粮给家中断粮的百姓,却约定今年要百姓们以钱还债,这么一来,等于是把钱息翻了百倍趁机勒逼百姓,欲夺其田地!实在是罪不容诛!
在下以为,徐侯这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非有大魄力者,不敢为之!换做他人,谁敢如此对付那陈王两家?
故此在下觉得,这徐侯绝非朝中那些言官所说的那样,刘大人不妨接下来走走看看便知!”
刘子帧沉默了好久,这才点了点头道:“平心而论,有些士绅确实所行之事不配为人!徐大人如此做法,倒也算是无可厚非!我等且行且看吧!”
接下来刘子帧和常骏,一路走一路看,而且时不时的停下来和路上遇到之人攀谈一番,结果当然是得到了救济的百姓,无不对徐淼交口称赞,可是沿途遇上的一些地方上的大户人家,却对徐淼颇有微词。
可以说徐淼的名声,在海州是两极分化,穷人们无不将徐淼视作青天,可是富人们却无不对徐淼恨之入骨,对此刘子帧对徐淼的所作所为,却颇为感慨。
就在他们进入海州第四天,刚从沭阳进入到朐县境内,就又听闻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徐淼已经派兵收复了被海匪盘踞多年的鹰游山岛,再次擒杀一百多海匪,救出了上百被海匪所虏去的女人还有肉票,彻底将海匪逐出了海州沿海一带。
这还不算,此战还成功将之前徐淼私纵的那海匪的三当家范老三再次捉获并且当场斩杀,即日起沿海一带开禁,渔民以及商船可以自由出海,再无需担心会遭海匪的侵扰。
此消息一出,即便是离海边比较远的陆上百姓闻之也都民心大振,无不拍手称快。
虽然距离海边稍远一些的百姓,平时表面上似乎不怎么受海匪袭扰,但是实际上他们的生活也和大海息息相关。
原来海州一带咸鱼相对是比较便宜的,但是自从海匪来了海州盘踞在鹰游山岛之后,加之还有渔霸控制着沿海渔民的产出,使得海州的鱼货涨价了很多。
另外因为地方劣绅们又控制着渔民,霸占着海边,连渔民们自己熬点海盐用来腌鱼都不准,也导致了老百姓以前买的咸鱼价格飞涨,连吃点咸鱼都成了奢望。
现如今徐淼来了海州,这才两个多月,先把沿海的渔霸给打掉了,沿海的劣绅们也不敢再肆意欺凌渔民们了,现如今又把霸着海面的海匪给彻底解决掉了,收复了被海匪们夺占的鹰游山岛,自此深入内陆一些的百姓以后想要吃点咸鱼,也不再是什么奢望了。
所以就算是看起来受海匪影响不是很大的百姓们,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都无不兴高采烈,奔走相告,觉得以后的日子会越发有盼头了。
刘子帧听罢之后,颇有点无语,因为这次他和常骏受命来海州暗查,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暗查徐淼私纵海匪之事。
现在这事儿还查个屁呀?人家是私纵了海匪不假,可是人家现在又把放掉的海匪头子给抓回来砍了。
而且偶尔和人提及徐淼私纵海匪这件事的时候,老百姓却并没有为此埋怨徐淼,反倒说徐淼是个仁义的好官。
其实大多数百姓也是明事理之人,提及此事的时候,老百姓自己心里有本帐,海匪绑走的那些渔民,也是平民百姓,被海匪抓去要挟当官的,当官的如果为了自己的官帽的话,完全可以对那些渔民的性命置之不理。
可是徐淼却为了那些被绑走的渔民,宁可冒着丢官帽的风险,顶着压力把抓获的海匪头子给放了,只图海匪能信守承诺,把绑走的渔民给放回来,能救渔民们一命。
虽然最后结局是海匪不守承诺,还是杀了那些渔民,可是徐淼的出发点却是为了救那些渔民。
而大多数百姓,甚至是包括士绅们在内,对此事出奇的意见一致,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遭此厄运,被人绑了去,要挟官府,要是当官的为了自己的官帽不管他们的性命的话,那么他们岂不是就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所以不管刘子帧对谁提及这件事的施救,所有人都意见出奇的统一,说徐大人这是爱民,并无过错,这种事如何能埋怨那太守大人呢?
就连常骏也对于朝中一些言官,死咬徐淼私纵海匪这件事不以为然,表面上看这件事徐淼做的确实有点丢人,可是仔细想想,却又会感觉徐淼这是真拿百姓的性命当人命看待。
虽然这么做确实有点让有些人觉得有损大唐的声威,有损官府的威严,可是这么做就真的一定是错吗?
刘子帧起初是对此很是生气的,也觉得徐淼此举实在是有损朝廷和官府的威严,怎能向一些海匪们低头服软呢?
但是当听闻徐淼现如今已经彻底把盘踞在海州海面上的那些海匪给解决掉,并且把之前私纵的海匪头子又给抓了回来,当场斩首,悬首于朐县县城城门之上示众,于是便觉得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必要继续追究下去了。
二人在到了朐县之后,亲眼看了看被悬挂在城门之上的那颗范老三以及海匪们二当家等一众海匪头颅之后,便立即就这件事联名写了一封奏疏,派人快马加鞭赶回长安,将这份奏疏呈给陛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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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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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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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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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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