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连忙起身,撤去酒菜,命亲兵给他披挂,并且下令营中的兵将集合,不管咋么说,先有所警惕才行。
其实折冲府的营里,平日里并没有多少兵,本来海州折冲府就是一个下府,额定府兵只有八百人,分作四个团,八个旅,主要编制还是以队为单位。
既然是府兵,那么平时大部分府兵还是要务农的,并不是职业军人,只留在军营里待命,靠着国家养着,所以平日里折冲府只留三分之一的府兵轮流驻守营地,应付一些突发事件。
故此这会儿营中总共也只有二百多兵将驻守,其余的都在海州各地家里。
很快集结的号角声便响了起来,原本天寒地冻都躲在营房里的府兵们,听到集结的号角声,都微微吃了一惊。
他们想不通,这个时候吴振搞什么幺蛾子,眼瞅着后天就要过年了,这会儿集结作甚,难不成是他日子过得不痛快,拿他们这些当兵的折腾他们撒气吗?
于是府兵们一个个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的起身开始披挂,拿起他们的兵器出门,懒洋洋的到营中空地集合。
不等他们集合完毕,吴振就急匆匆的带着他们到了辕门处,命他们列队,这个时候这些当兵的才发现这不是在谷一折腾他们,而是真有一支人马正在朝着他们军营而来。
他们和吴振一样蒙圈,根本想不出这支人马来自何处,目的何在,但是第一反应却是紧张,于是所有人都立即绷紧了肌肉,抓紧了手中的兵器。
唐军能打不假,但是那也要看是哪儿的唐军,最能打的当然是关中的唐军,以及镇守边镇的那些唐军,而像大唐腹地的折冲府的唐军,那就没法和关中或者是边军比了。
因为他们不太经常受命戍边,只是偶尔才会轮值,平日里主要也就是维持地方秩序,弹压一下地方上的小规模的变乱之类的事情,偶尔会清剿一些匪盗。wWW.ΧìǔΜЬ.CǒΜ
所以向海州折冲府的府兵,战斗力就相当稀松平常了,当看到一支骑着神骏的高头大马,杀气腾腾的骑兵朝着他们军营缓缓的逼近过来的时候,即便是在营地里,隔着营栅,这些海州的府兵们还是紧张了起来。
吴振喝令他们稳住,弓弩队备好弓弩以及箭矢,做好应付突发情况的准备。
然后吴振才来到辕门之上,凝神静气朝着远处望去。
这吴振可不是靠着祖上的荫萌当上的军官,他可是正儿八经是靠着军功晋升出来的军官,曾经可是一个悍卒,上过很多次战场,是个敢打敢拼的主,一上阵那就不要命了,所以屡立战功,因功被提拔成了军将。
后来才被提拔为左果毅都尉,派到了海州这边。
打仗的时候不要命,可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这里,却处处受到那都尉王平的排挤和刁难,只因为他出身太低,被王平瞧不起,才让吴振的日子过得十分憋屈。
要是论上阵的话,以吴振的本事,仨王平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王平是出身将门,他的父亲乃是京师之中的羽林中郎将王骁臣,正儿八经的四品武职,而且还被封为了县子,算是进入到了勋贵之列。
这也是王平嚣张的原因,总觉得他的出身比起吴振要高得多,吴振祖上就是个刨地的农夫,上面也没人,所以才敢如此欺负吴振。
而吴振别看拿王平没辙,只能生闷气,可是在看到朝着他们营地行来的这支骑兵的时候,一点都不怂,不管这支人马是前来干什么的,他都毫无惧意。
当那支人马越走越近的时候,他伸手从旁边的亲兵手中夺过一张弓,张弓搭箭斜朝着辕门正前方半空把弓拉成满月,然后松弦嗖的一声便射出了一支箭。
正在率领着队伍朝着辕门行来的尉迟宝琪,看到了这一幕,于是立即一拉马缰,停了下来。
跟着尉迟宝琪的小牛和那五十名他和牛家的家将还有徐家的家将们,也都纷纷勒停了战马。
那支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嗖的一声斜着从空中落下,噗的一声便准确的插在了尉迟宝琪战马前方五步远的地面上,落地之后插入地面数寸之深,露在地面上的箭杆还发出轻微的震颤。
“好箭法!”尉迟宝琪目测了一下距离之后,看了看面前地面上插的这支箭,由衷的赞叹了一声,如果射出此箭之人,有心想要射杀他的话,只需要将手臂再向上稍微抬上一丝,那么这支箭便可以精准的命中他的胸膛,于是由衷的赞了一声。
但是很显然对方只是在警告他们,命他们停下脚步,不得靠近军营的辕门,否则的话营中的唐军就要放箭了。
既然到了这个距离上,为了防止对方误会,尉迟宝琪也就不再率队靠近辕门了,扭头吩咐了一声,让小牛他们留在这里,并且将他手中提着的马槊插在了地上,他自己则一提马缰,空着手朝着辕门行去。
吴振盯着尉迟宝琪他们一行人的动静,看到尉迟宝琪留下手下,还有他的马槊,单人独骑独自朝着辕门行来,微微松了口气,这说明对方没有恶意,于是便将他的强弓交给了亲卫,背着手等着尉迟宝琪靠近辕门。
“吾乃右武卫大将军、吴国公尉迟敬德……”尉迟宝琪到了辕门外之后,勒住马缰,扯着他的大嗓门,对着辕门侧箭楼上的吴振叫到。
吴振听罢之后,吓得一哆嗦,他岂能不知尉迟敬德的大名?要知道他以前也算是出身于天策府所辖的军中,曾经也算是跟着当今圣上出生入死过的,虽然没有在尉迟恭手下效力过,但是却曾经远远的见过尉迟恭和当今圣上。
所以他岂能没听说过尉迟恭的大名?当听到辕门外这个人高马大、胡子拉碴的黑汉一声嚎之后,顿时把他给吓了一跳。
吴振心中暗道,尉迟恭怎么可能突然间来海州了?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头,因为下面这黑汉虽然看起来胡子拉碴的,但是胡子并不长,连短髯都算不上,只是几天没刮过脸,刚长出的胡子茬罢了。
而且这家伙虽然脸膛挺黑,比较显的年纪大一点,但是仔细看一下,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小子年纪并不算大,充其量不到二十的样子,就算是长得有点着急,也绝对不会超过二十。
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子,怎么可能是尉迟恭呢?尉迟恭现在可是已经四十多了,绝不可能这么年轻。
而这些想法,其实也就是在他脑海中一瞬间想到的东西,正待张嘴怒斥下面这个黑小子,质问他为何冒充尉迟敬德的时候,下面那黑小子接着叫到:
“……的次子,尉迟宝琪!现任昭武校尉,勋骁骑尉!你可是海州折冲府都尉王平?”
吴振一听,脸顿时就黑了,敢情这黑小子说话不说完,话说一半大喘气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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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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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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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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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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