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岭南这次洞僚起事,到底起因是什么,徐淼不太相信是如同当地官府和冯盎所说的那样,徐淼觉得,这既可能牵扯到了冯盎要圈地开甘蔗种植园,并且需要奴隶来为他们种植甘蔗。
但是徐淼对于冯盎的这种做法,并无多少异议,因为那些生僚,其实并不算是唐人,某种程度上他们在这个时候,还是大唐的敌人。
他的善良有限,只能针对大唐的子民,哪怕他们是其他民族,只要他们说的是汉话,行汉礼,服从大唐朝廷官府的管束,并且给大唐交税,徐淼便将其视作唐人,并不单单只是狭隘的只认汉人。
这日徐淼陪着文秀儿回娘家探望老丈人文虚中的时候,私下里提及了岭南制糖业的事情,文虚中对于冯盎这样举兵征讨洞僚之事,显得有些不太满意,觉得冯盎这么做,是一种暴行。
但是徐淼却对此显得有些泰然,这让文虚中颇为不喜。
仗着老丈人的身份,文虚中当即便把徐淼训斥了一顿,不过徐淼也不生气,毕竟他可是自己的老丈人,是文秀儿的父亲,总不能翻脸吧。
“岳丈大人息怒!并非小婿心肠太硬,而是小婿在这种事上有自己的看法!
小婿以为,夷狄入中国者,中国之,中国入夷狄者,则夷狄之!
岭南乃是大唐领土,虽然之前曾经确实乃是僚人生存之地,但是随着先秦开疆拓土,将岭南纳入版图之后,则属中国!
那些生僚生活在大唐的领土,却不服王化,不遵号令,不行汉礼,不说汉言,故此并不能称之为唐人!
既然是我大唐领土,开发岭南乃是大势所趋,唯有将其经济和中原紧密联系起来,方能令其归心归德,从此再不能割裂出去!
而那些生僚,不服王化,在小婿看来,便不能称之为大唐子民,便是阻挡开发岭南的绊脚石!
故此小婿以为,冯公所为,并无不妥!却绝非是小婿毫无善念!
岳丈大人也应该知道,小婿这些年来,如何对待大唐子民,我的善良,只能给予那些服从王化的唐人,而不是那些不服王化,不在官府籍册的僚人!
哪怕是我们一些汉人,入了夷狄之国,成为他们的顺民,那么小婿也认为他们非我族类!
另外任何开拓,都是一个残酷的过程,只要这种开拓,有利于国,那么任何阻挡开拓的人,都只能视之为敌人!”
徐淼淡定的对文虚中说道。
当文虚中听到徐淼的这番阐述之后,颇为惊讶,特别是对于徐淼所言,夷狄入中国者,中国之!中国入夷狄者,夷狄之的见解,让文虚中触动很大。
文虚中听罢了徐淼的这番话之后,沉思良久,最终哀叹一声,便不再和徐淼议论岭南之事,转而说起了徐淼到国子监授课之事。
说起来李二在徐淼迎娶文秀儿之后,虽然命徐淼到国子监开课,而且徐淼去年也赢得了和李纲之间的赌约,李纲明确表示他愿赌服输,不再反对徐淼到国子监讲授格物学。
但是国子监那边一帮读书人却依旧是不服,找各种理由拖着不让徐淼到国子监开课,这一拖就拖到了三月底。
李二起初以为徐淼已经去了国子监开课,也就没有继续关注,等了一段时间,问了一下这事儿,才知道徐淼压根没去国子监,整整东摇西晃了两个月,差点把李二给气的摔东西。
对于让徐淼到国子监讲授格物学这件事,李二是相当上心的,因为徐淼所负的格物学方面的东西,让他感觉到,曾经压在皇帝头上数百年之久的天人感应学说,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
虽然他也清楚,仅凭着徐淼一人之力,想要掀翻这压在皇帝头上的天人感应之说,并不现实,如果非要徐淼用格物学方面的知识,去向天人感应之说发起挑战的话,他觉得徐淼的下场恐怕比起商鞅的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而且他也很清楚徐淼的脾气,如果真的要让这小子去挑战天人感应学说的话,那小子绝对不干,估摸着他有极大的可能,会立即撂挑子卷铺盖跑路,跑到一个没人能找得到他的地方,去过他的小日子去。
所以李二实际上并未指望着徐淼能把天人感应学说给彻底掀翻,只是希望徐淼能通过传授他的格物学,能给天下读书人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但是当他下旨了两个多月了,眼看着春暖花开,荷塘中的荷花都出现了花苞,一问才知道,徐淼这两个多月,居然还在四处晃荡,压根就没去国子监开课。
这可把李二给着实气得不轻,当即便命人彻查,到底是徐淼不肯去国子监开课,还是国子监那边不给徐淼去开课的机会。
这种事其实很容易查的,现如今随着李二声望日隆,屁股下面的皇位也越坐越稳,百骑司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不敢说遍布天下各个角落,但是起码在长安城之中查点事情还是手到擒来的。
结果很快就报到了李二这里,果不其然和徐淼无关,是国子监一帮的一大帮博士、教谕等人千方百计的抵制徐淼在国子监的国子学、太学和四门学之中开课。
而国子监之下分设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以及律学、书学、算学几个门类,但是对于入学的生员身份却有严格的要求,并不是谁不谁都能选上其中一科,这跟他们家中的官阶直接对应。
而律学、书学、算学属于专门技术学科,律学主要学的就是律法,培养法律专业人才,学成之后会进入到大理寺为吏。
书学则是主要培养的是书法人才,而算学更通俗易懂一些,就是学数学,未来这些人学成之后,作为专业人才,进入到各衙门之中做一些文字或者管理账务方面的小吏,故此入学条件相对比较低。
但是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分别对应的是三品、五品、七品以上官员子弟才能入学。
国子监那边为此只同意徐淼在律学、书学、算学这几科之中开课,而且国子监以徐淼乃是算学大家为由,更主张徐淼到算学讲课,主讲算学。
而未来将会参加科举考试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的生员,国子监护犊子一般,不愿意让徐淼给他们讲授什么格物学,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至于徐淼正好落得清闲,国子监那边不给他安排开课,没人通知他去开课,他便问都不问,天天悠然自得,时不时的溜达到武器监打一卯,亦或是跑到东宫那边打一卯,更多时候则躲在家里偷懒不出来。
这可把李二给气得不轻,于是立即命人将国子监祭酒、司业、主簿、录事招入宫中,质问他们为何迟迟不让徐淼到国子监开课。
但是这帮国子监的人却一点都不怵李二,但凡是入国子监当祭酒的无不是当世大儒,是相当有风骨的读书人。xǐυmь.℃òm
他们从骨子里是瞧不起徐淼的,所以面对李二的诘问,他们丝毫不怵,国子监祭酒当场就要求告老还乡,同时还说国子监一些博士,说国子监乃是朝廷培养学生的重地,讲授的都是圣人之学。
所以国子监岂容徐淼去开什么格物学的课,这是有辱斯文……
总而言之,在抵制徐淼在国子监讲授格物学课程这件事上,国子监上下人等同仇敌忾,不少大儒当场就表态,坚决不和徐淼共事,如果徐淼到国子监开课,那么他们就立即请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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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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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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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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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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