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孝恭、魏征、李道宗等大臣,则分别在两边的次座就坐,他们也算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官和副主审官,也陪同审案。
当然朝中还有不少官员,这个时候也来了大理寺听审,不过为了保持大堂肃静,他们之中只有个别人被准予进入大堂,分列在两侧听审,其余级别低的就都只能在大堂外面听审了。
而豆卢宽作为被牵扯到这个案子之人,也进入到了大堂之中听审,站在大堂一侧低眉顺眼,一副老僧入定一般的模样。
李二看时间差不多了,当即开口道:“传万年候徐淼!”
徐淼作为此案的嫌犯,就在堂下站着,丝毫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站在那里一副风轻云淡,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
闻声之后,徐淼立即便大步走到了大堂之中,拜倒参见道:“微臣徐淼,参见陛下,参见二位王爷、魏公!”
李二朝下看了一眼徐淼,见徐淼没穿官服,而是穿了一件普通的青衫,也未戴幞头,光着头把头发在头顶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根玉簪,不过发箍却是用的一个金发箍,显示出了他的身份并非是普通常人。m.χIùmЬ.CǒM
这时候能在头发上戴金发箍或者玉质发箍的人,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而徐淼一身青衫,看似普通,但是这个金发箍和发髻上的玉簪,却把他的气质衬托的与众不同,来到大堂上的时候,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起来答话吧!”李二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徐淼一下,摆了摆手说道。
“谢陛下!”徐淼立即便爬了起来,抖了一下袍子,一脸淡定的站在了大堂中间。
李二对徐淼问道:“近期朝堂上百官之中,不少官员参你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当街殴伤他人,还肆意咂毁他人的店铺!
你先给朕说说当日为何要纵容手下扈从当街伤人,并且还咂毁他人商铺!”
徐淼叉手躬身道:“陛下明鉴,微臣以为那些弹劾微臣之言,都乃是一派胡言!只是欲加之罪,想要将微臣置于死地罢了!
当日微臣前往永安坊……”
接着徐淼便把当日他在永安坊遇上的事情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当众详细的向李二再次复述了一遍。
当他说到那个青楼赌坊掌柜,当着他的面,说赌坊和青楼乃是豆卢家的产业的时候,豆卢宽立即便露出了一脸的悲愤之色。
当徐淼把话说完之后,豆卢宽随即便从旁边走了出来,拜倒说道:“启奏陛下,老臣冤枉!徐淼此乃是一派胡言!老臣绝对未在永安坊开设什么黑青楼或者是赌坊!
万年候此言,乃是故意攀诬老臣!请陛下明鉴!”
李二笑了一下,摆手道:“朕对于此案尚未审结,是与不是,卢爱卿先莫要着急辩解,朕在审过之后,自有决断!
卢爱卿暂且先起来吧,站在一旁且听朕审过再说!”
豆卢宽谢恩之后爬起来,狠狠的瞪了徐淼一眼,徐淼则露出了揶揄之色,对豆卢宽拱了拱手,冷笑了一下。
两个人便都暂时退到了两侧。
接着李二便下令传长安县令上堂。
长安县令上堂之后,脸色非常不难看,一脸的惶恐之色,战战兢兢的走到大堂上,一看到一脸威严的李二,便立即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颤声说道:“微臣李立孝参见陛下!”
李二冷冷的打量了一下这个长安县令,冷哼一声道:“你且把当日你查办的永安坊的案子,给朕说一遍吧!”
这次李二对这个李立孝可就没有客气,没让他起来答话,让他跪着把当日所办的案子过程当中叙述一遍。
这李县令趴在地上紧张的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把之前他的说法对李二又讲述了一遍。
李二听罢之后,面无表情,忽然间问道:“朕来问你,既然按照你的说法,之前是徐淼以那对父女被赌坊欺辱为由,诬陷赌坊!
那么他们到了县衙之后,却当堂翻供,说徐淼之前所言,皆为子虚乌有之事!
你乃是采信他们父女的供词,判那青楼赌坊掌柜无罪释放!这就说明这对父女一定有一个说法是在说谎!
那么你为何轻飘飘的便将他们放走?你难道不知他们乃是重要的人证吗?
如果他们所供述的乃是真实之事,那么他们又为何会在之前和徐淼勾结,诬陷那赌坊掌柜?你可问过,他们是如何认识的万年候吗?”
李二确实是个很聪明之人,只是听了一遍这李县令的说辞,便立即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漏洞,这比前些日李孝恭对他提出的质疑还要尖锐。
“这……这……微臣疏忽,微臣当日忘了问及此事!”这李县令一听,趴在地上脸就绿了。
“哼哼!忘了?朕已经差问过了,你二十八岁出仕,至今已经为官十四年之久,曾经历任过主簿、县丞、下县县令、州从事、别驾,直至时下的长安县令,皆为实职,要说办案也经验应该相当丰富了。
但是为何你却偏偏忘了如此重要之事?
他们一对欠了赌坊赌债的平头百姓,又是如何跟万年伯认识的,又为何会被万年伯送到县衙,作为重要的人证以及事主,状告那赌坊掌柜的?你为什么对此不闻不问,当日便将他们释放?
一句忘了就能敷衍过去吗?你当朕是什么人?难不成认为朕是个昏君不成?”李二厉声对这个李县令质问道。
堂中听审的所有人,这个时候都立即察觉到,李二发现的这个漏洞,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这确实是说不通!于是纷纷朝着那个李县令望去。
仅从这一点来看,这个李县令当日办案的时候,就肯定存在猫腻!
这李县令暗自叫苦,他哪儿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亲审这个案子。
而且当日他受豆卢家所托,仓促结案,将那赌坊掌柜释放,根本就没想这么深,现在却被目光如炬的皇上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漏洞,一时间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解释此事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也知道,如果犯怂承认了当日他收受了豆卢家的贿赂,颠倒黑白的话,他就彻底完蛋了,轻则罢官流放岭南,重则天子一怒,他就人头落地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除了硬挺之外,已经别无他路可走,于是他只能咬着牙答道:“微臣遇事不明,当日确实疏忽了!这确实是微臣之错!微臣真的是忘了问及此中原由!请陛下责罚!”
李二看着李县令死不承认,只是以疏忽来搪塞,于是也不再逼问他,只是冷哼了一声道:“很好!你且先下去,待朕继续问案!如若朕查出你欺骗朕的话,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欺君之罪!
把他给朕带下去!”
豆卢宽这个时候,站在一旁,心开始越来越向下沉,头也感觉有点晕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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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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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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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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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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