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吊装用的架子被拆除之后,工匠们把实现做好的竹筒才一个个的按照一定的角度,安装到了筒车上。
随着预先开挖的水道被掘开,上游水口的河水立即就奔涌而入,流入到了架设筒车的水道之中。
水流冲击着筒车下缘,巨大的筒车先是微微摇晃了几下,之后便开始缓缓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打磨光滑的粗大转轴,在同样打磨光滑的铜制轴孔之中,在油脂的润滑之下,逐渐克服了巨大的摩擦力,开始缓缓的转动了起来。
整个巨大的筒车,这个时候被水流推动着,开始缓缓旋转了起来,当第一筒河水在最上端的位置,随着筒车的旋转,将水倾入到接好的水槽之中以后,一群人再次爆发出了如雷一般的欢呼声。
徐淼看着眼前这几座由小至大的水车,在河水的催动下,不断的旋转着,将河水提起来,倾入到一条条木质的水槽之中。
水流顺着水槽流入到下方的水渠之中,奔涌向了那些旱田之中,此时同样也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虽然他无意改变历史,但是既然他出现在了这段历史之中,成为了大唐的一份子,终归还是要为这个时代带来一些改变的。
而他现在能把这些利国利民的东西带到这个时代,对他来说,就感觉像是在这个时代,打下了一个属于他的烙印一般。
不管以后历史如何发展,但是他徐淼的名字,却会因为这些曲辕犁、筒车、螺旋水车等等器具,被铭记到了史册之中,让他在这个时代,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这就足矣!
另外当看到这样一具巨大的水车投入到使用之后,他也彻底松了口气,可以向李二那个家伙交差了。
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时候就在潏水的对岸,几个农夫打扮的男子,正驻足于河岸边,朝着这边观望。
其中一个汉子,对他们中间站的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老头说道:“先生,如此看来,此子确实有可能乃是我们墨家的传承者,亦或是接受过我们墨家的传承!
但是奇怪的是,我等已经多方查证过,他似乎和其他几个分支并无交集,倒是据传他一身所学,乃是承继于其父,是否他的父亲乃是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家族的传承呢?
只可惜他父亲死的很早,现如今尸骨也无从查找!所以我等无法确认他父亲的身份!
不过有一点有些奇怪,此子两年之前,并未展现出有何过人之处,否则的话,他们母子三人,也不至于被那曹国公家所不认,日子过得极为凄惶!
其母也于两年前病死于饥寒交迫之中,此子为了救母,甚至还曾经因为区区几百文钱借过一个姓刘的大户人家的钱,为此其妹险些被那刘家抓去卖掉!
此子真正展现出过人之处,应该是在两年前突厥大军进犯长安之时,结识了吴国公尉迟家的二公子尉迟宝琪之后!wWW.ΧìǔΜЬ.CǒΜ
其后此子便开始崭露头角,被当今皇帝所器重,一路至今才两年不到的时间,便从一文不名的寒门子弟,直至被封为了开国伯!
如此升官速度,当世罕见!
学生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之前他从未展现出有何过人之处,却又在这两年里,屡屡彰显出其过人的才华!”
而那个须发花白的老头,目光炯炯的盯着远处河对岸缓缓转动的那架筒车,捻着下颌的胡须,沉思了一下之后却摇头道:
“不见得!我们墨家虽然精通机关之术,但是自从汉末之后,因儒家的缘故,却基本上不再轻易显于世间,成为了隐门。
而此子却屡屡将机关之术,显现于世间,而且并不太在意被世人所知,这并非像是墨家所为!
而且他的机关术,和我们的机关术也有所不同,似乎要更为复杂,更为精妙一些!
老夫已经看过了他窑厂的那水动杵锤还有水磨,设计精巧绝伦,绝非像是出自墨家的机关之学,因为我们还做不出他那种水动杵锤和水磨那样精巧的机关!
今日观其建起如此一座水车,老夫更加确定,他这些所学,并非传承与墨家!
也说不定他一身所学,有可能是传自公输家!要是这样的话,倒是还能说通!”
这时候另外一个年轻点的中年人对这个老头说道:“先生,据我所知,现如今公输家也已经数十年不显于世了,自从前隋立国之后,最后一代公输牧死后,便再未听说过公输家还有何传人存世!
此子姓徐,这一点已经证实,而且其父也确实乃是出自离狐徐氏,和现如今朝中的曹国公乃是同族!
那么此子应该不会和公输家有何渊源才对!”
老者听了之后,眉头紧锁,想了好一阵之后说道:“有道理!公输家自那最后一代公输牧死后,确实再未听说还有何传人。
可是如果此子和公输家没有瓜葛的话,那就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谁能教给他这样的才学!”
老头的话音落地之后,他身后有一个年轻人对老头说道:“先生,要不要去接触接触此子,探一探他这一身所学到底出于何处?”
老头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可知他有什么弱点吗?比如说好色之类的性子?”
几个跟着他的人想了想之后,有人答道:“好色恐怕还谈不上,截至目前,极少听说他逛过青楼!不过前几个月,他纳了一个妾室,倒是颇有姿色!
他纳的那个妾室,身上有一些胡人的血统,但是他对其却很是宠爱,为了纳她为妾,甚至求到了当今皇后,宗正府给了她妾室一个从八品夫人的敕封。
纳妾当日,他还请到了朝中几个国公,甚至当今太子也亲自到场道贺,当今皇上也赐了礼品,不可谓不隆重!
这段时间,据传此子和这个妾室整日里腻在一起,如胶似漆。
不过要说他好色的话,以他眼下的身份,却至今为止,只纳了这一个妾室,家中素来未曾传出过什么风流韵事!”
老头听了之后点点头,笑了起来:“这么说此子品性倒是称得上是个正人君子!也罢!老夫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你们不妨想想办法,与之接触一下也行,探一探他的出身亦或是这一身所学承继于何处,和公输家是否有关!
但是切记,绝不可与之发生冲突!此子现如今乃是当今皇帝眼里的红人,而且在朝中和诸多勋贵子弟交情莫逆!
历朝朝廷对我们都很是警惕,儒家更是视我们为威胁,这种人我们最好不要轻易得罪,否则的话,一不小心便可能给我们招来大祸!切记!
如果此子对我们并无敌意的话,那么倒不妨向其示好!”
听了老头的话之后,有人立即提出来一个问题:“先生,如若发现他对我们有敌意,亦或是其一身所学乃是承继于公输家的话,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处置?”
老头听罢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厉之色,冷哼一声道:“那就到时候再说不迟!
好了,该看的已经看过了,我们走吧!莫要在此停留太久,引人注意!”
老头又看了一眼河对岸那几架水车之后,对众人吩咐道。
而跟着他的那些人,则对他显得十分恭敬,纷纷应喏,然后散开,迅速的消失在了对岸。
就在他们离去的时候,徐淼不知为何,也朝着河对岸望了一眼,隐约间看到了几个人影消失在了对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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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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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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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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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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