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们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二娃问。
“做什么?给我查!二公子怎么被掳的?是从谁眼皮子底下掳去的?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遭人算计,我们不该好好反思一下吗?”田二狗气得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旁边,二娃一脸懵,结结巴巴道:“哥,二公子是在南北大街被掳的!咱、咱管的只有东大街不是?这、这事儿,你叫我怎么查去?”
“南北大街?”
“对啊!二公子从余晖苑出来,是奔着仁义堂去的。哥,你别太往心里去,咱的手还没伸到南北大街不是。”
二娃挖了挖红红的鼻头,他都觉得大哥想保护徐家都想得魔怔了。
上回有人摸进来烧牙刷厂那次,守牙刷厂的两个兄弟不过是打了下盹,没及时发现情况。
可人是老太太打晕的,老太太都没说要处置那两弟兄!结果呢?
那两倒霉蛋,第二天就被大哥揍得他们亲娘都不认识,还直接被大哥送进工厂做牙刷去了。
还有那个收了好处,放铁炉山山匪进东大街的,直接被大哥带出城后,就没见人回来。弟兄们都在说,那人十有八九是被大哥埋山上去了。
还有还有,那几个老太太带着出去放火,让他们关着的玩意。老太太只说先关在他们那里,也没说怎么处置。
结果呢!李家事情结束以后,大哥直接就把那几人抹了脖子。
说什么,绝不能把对老太太不利的证据留在世上。
这些都是生死大事,他也觉得大哥没做错。可上回,老太太去银楼跟那伙计拌了几句嘴,照说老太太不仅没吃亏还是占了赢头的。
结果呢,跟着老太太的弟兄把这事一说,大哥直接就让兄弟伙把人干进了医馆。
哎!要说这日子,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以前手底下三十号人,守着东大街这一片,大伙日子既过得清静又安逸。
也不知道大哥哪个梦没做好,一下子扩张到百来号人。可能在周大哥那里领得到月钱的只有三十几个。
剩下这六七十号人,都得他们自己掏钱养着。
这不是,前不久,为了养活这些人,大哥又强买了赌坊。真不知道,这日子啥时候才能清静些。
“那就把南北大街一起吃喽!免得下回再犯同样的错误!”
二娃一听田二狗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哥!那、那南北大街,以前是刀疤的地盘,后来不知刀疤咋没的。可听说刀疤的一个小弟叫什么狼牙的做了大哥,还管着那一片儿呢!就咱、咱这些比乞丐好不到哪儿的,跟人家怎么碰啊?
还有,以前就听说刀疤后面有人,才能那么狂的。大伙都说狼牙那小子,绝对是巴结上了那棵大树,可不比刀疤低调。
咱跟人碰,一大家子被人端了老底,送大牢都算是运气好的。这万一运气不好,小命丢了不是?”
田二狗眼睛一鼓:“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还没跟人碰呢!你就先自己打起退堂鼓来了?
二公子教你读的书,你小子都读到狗肚皮里去了?没听书上说,一山不容二虎?
老太太不也常说,人活着,要懂得未雨绸缪?还有什么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二娃直挠头:“哥,这、这啥雨啥舟的,啥意思啊?”
“得得得,你小子别为难你自己,也别为难我了。没军师的肚子,还敢拿羽毛扇!这事我说了算,明儿晚上,咱就带人去会会狼牙,老子手里这根狼牙棒正好揍他丫的!
包括你在内,谁他娘的敢说个不字,今儿就收拾包袱给老子滚蛋!我田二狗手底下,不养怂包!”
见二娃点头,他才又道:“你把这些人的尸体处置妥当,再叫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去北门院子,留意一下官家对秦宅走水的事是怎么处置的。
再叫三娃看顾好东大街。要是有脸生的接近余晖苑和周大哥家,一律把人给我套喽。”
“是。那你?”
“我带人去仁义堂那边守着些。就怕那些个狗急跳墙的再对老太太动手。眼瞅着天亮喽,可不能一泡尿湿了炕。”
说完,田二狗带着三十几号人,提着沾满血的狼牙棒往仁义堂而去。
二娃看了眼身后马车上的尸体,皱了皱通红的酒糟鼻。
别人怕不怕死他不知道,可他跟着狗哥这些年,从来就没把命当回事过。
真要是能把南北大街拿下来……
东大街不能收的头钱,是不是就能在南北大街收了?到时候,大伙的好日子可就来喽!
……
次日。
秦家走水的消息就在桃源镇传开了。
“哎!三年大旱,别说小老百姓了,连外头的山匪都没好日子过了,接二连三的到镇上掠财。大娘,您是不知道,县衙都把山匪的布告贴城门口了。
那个子!这么高!那身材,这么魁梧!手里提的大刀都足有一人多高呢!”
正在床上喝着鸡汤的林桃,看到小六子比出三丈多高的个头和二人多宽的肩,直接把鸡汤给喷了出来。
“哎呦,您慢点!别呛着了。”小六子过来接了碗,还不忘给她拍背顺气:“都怪我,把大娘家前不久进山匪的事给忘了,没吓着您吧?”
缓过劲来的林桃摇头道:“没、没事。哪个正常人能长得三丈多高啊!那画相是不是夸张了!”
“您还别不信!”小六子那颗八卦的心,再次活跃起来。
眉飞色舞道:“听说那画相,是根据昨儿在秦宅的乐伎,和秦宅的护院下人们描述出来的。一点没夸张!
宅子烧是烧光了,可里面的尸体,可以说没一具是完整的呢!听乐伎们说,当时的场面那叫一个血腥残暴!
要不是乐伎们推倒烛台,引燃大火吸引来众人,只怕秦宅会跟之前那几家一样,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
也就是那场大火,救了秦家。
这不,听说秦家老夫人不仅不责怪乐伎们烧了宅子,还送了好些银子去感谢乐伎们呢!”
“你说得这么吓人,我都好奇那画像上的人长啥样了。”林桃瞥开眼,接过汤继续喝。
“画像上的人头戴黑布,看不清脸!只因手中那把大刀,大伙私底下都叫他黑刀。”
林桃:……
别说,这名字听起来,好像还不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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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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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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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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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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