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放上猪油,放入鸡蛋,再放入石耳,最后撒上一点盐,那香味嘎嘎上头。
这不,鼻子最尖的四丫头,跟小娃似的咬着下唇探头往灶上看。
仿佛一张嘴,哈喇子就得从嘴里蹦出来。
徐大炕吸着鼻子过来,喊了声:“好香啊!”
徐三柜一把捂着徐大炕的嘴,低声道:“大哥你小声点!别把外人引来了。”
从二人身旁走过的徐二桌哼哼:“你捂他嘴有用?这香味,怕是村口的狗都得奔这来!”
“啊?对对对!”放开徐大炕,三柜两手狂扇妄图驱散香味。
配上石耳炒蛋,满嘴跑沙沙的豆饭都似乎都不难吃了。
两碗下肚,徐三柜说:“娘?家里粮食不多,咱是不是省着点吃?”
林桃听出徐三柜话里怕以后挨饿的意思。
“以后不想挨饿,就更要吃饱肚子!有力气,才能挣钱!明儿,你们哥仨上山砍树,给咱家这院子安个门。四丫头和我去趟镇上。”
仨小子没空应声,点头作数。
林桃想,总得早做打算早屯粮。免得到后面,即便她有钱,估计也只能吃高价粮。
翌日。
林桃早起喝了碗豆汤后,徐四妹背着石耳跟着去了镇上。
小浪村离镇上不算太远,他们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因为干旱的缘故,镇子上也是一片萧条。
街边东倒西歪的躺着好些人,一有人走过,他们都会祈求着给口吃的。
林桃寻了家铺面较大的医馆,正要进去。
一个伙计将他们拦在门口,掩着口鼻问:“你们……是来看病的?”
“小哥,我们是来卖药的。”林桃礼貌的解释。
“药?拿来瞧瞧。”
林桃从背篓里抓了一把石耳递到伙计面前。
那伙计只看了一眼,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老太婆你找死呢?这玩意也叫药?你是上门来骗钱的吧!”
“小伙子,你可看清楚了再说话!我拿假药材上医馆骗钱?我是有多想不开?”林桃再三提醒。
“小哥,您再仔细看看。”徐四妹上前,想把石耳递给那伙计。
那伙计厌恶的推开徐四妹。
毫无防备的四丫头,被门槛绊倒,摔倒在地还接连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背篓里的石耳也撒了一地。
三坎台阶虽不高,可单薄的衣袖被石子硌破,手臂上数条血口子,冒着血花。
林桃将人扶起察看伤势,虽没伤到骨头,可肉里都嵌进了石渣子。
“你们这样的人,小爷我见得多了!也不打听打听,这可是仁义堂!是桃源镇最好的医馆!拿干牛屎片冒充药材骗钱?糊了你们的狗眼!
别说推你!即便是打死你们,也是你们自找的!”
林桃听得耳根子胀,伤了人没个说法,还先撒起泼来。
周围也陆陆续续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有人低语:“这张二狗才进仁义堂几天?搞得跟成了郎中似的。二话不说就给人推地上受了伤。太过份了!”
“别说了!这张二狗,人如其名。就跟条看家狗一样,狗眼看人低!专挑穷人欺负!”
“这狗东西,自己不也是穷人家出身!太不是东西了!”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后,张二狗急红了脸,追下台阶手又推了过来。
之前是林桃大意了。这次,她直接一把握住了张二狗的手腕。
“道歉!”
张二狗挣扎几次,没能挣脱,嘴却不服软:“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自己,你也配让我道歉?”
旁边,徐四妹委屈落泪,拾捡着一地的石耳道:“娘,这点伤没事儿的,算了吧。咱惹不起这样的有钱人。”
林桃挑眉,妹子你对‘有钱人’这仨字,是有多大的误会?
“他?有钱人?”林桃忍不住笑了:“有钱人的狗,他都攀不上。”
顿时,周围响起一片闷笑声。
那伙计的脸是白了青,青了红,红了黑。
他咬牙切齿道:“死老太婆!今儿老子不弄不死,老子跟你姓!”
“你是谁家老子?”
林桃手里一使劲,张二狗就像触电一样,整个人抽得脚后跟都离了地。
“疼疼疼……您是我老子行吗?疼啊!”
疼痛的哀嚎声中,还夹杂着他牙齿碰撞的咯咯声。
“道歉!”林桃再次加大手里的力道。
这回,张二狗疼到直翻白眼。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要断了,手要断了。”
“伤怎么办?”林桃问。
“治治治。”
林桃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再次加大了力道。
张二狗痛到面部扭曲,浑身颤抖到近乎哀求:“姑奶奶,您让叫老子我也叫了;歉我也道了;伤也同意给您闺女治。您就饶我一回吧。
是小的狗眼看人低,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自罚!自罚。”
张二狗“啪”的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周围有人小声叫好:“活该!可算碰到硬茬了吧!”
“欺软怕硬的奴才德性!就该这么收拾!”
林桃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记住了。我行事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先礼让三分,如若再犯,我必送他入坟!”ωωω.χΙυΜЬ.Cǒm
此刻张二狗已经疼得开不了口,只能勉强点头示意知道了。
林桃这才松开了手,任由张二狗疼得抱着手腕缩成一团。
“何事在门前喧闹?”
从医馆里面走出个须发皆白的素衣老者,一脸不解的看向张二狗。
方才还疼得话都说不出的口张二狗,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瞬间躲去老者身旁。
一开口,竟是黑白混淆,颠倒是非。
进门询问的他们成了硬要闯进医馆。
徐四妹也成了先动手之人,而他张二狗是情急之下,才将人推倒在地的。
林桃都听笑了:“颠倒黑白的人不少见,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胡诌的实属罕见。你小子讲得脸不红心不跳,也是个人才呀!”
“你……”张二狗眼神有些慌了。
林桃也不多话,捡起脚边的石耳,递到老者面前。
“掌柜的,她还想骗您呢!您瞧瞧,这叫药材?明明就是糊墙的牛屎干成了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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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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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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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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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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