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张愔病逝,姬妾们作猢狲散,只有关盼盼难忘恩情,移居旧宅燕子楼,矢志守节,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晃,十年过去了。
公元815年,张愔的手下张仲素在长安碰到白居易,向他介绍了关盼盼的近况,并将自己为她写的《燕子楼新咏》给白居易看:
"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远看鸿雁岳阳回,又睹玄禽逼秋来。瑶琴玉箫无愁绪,任从蛛网任从灰。"
诗中词语婉丽,充分地描绘了关盼盼在燕子楼上清苦、孤独、相思无望、万念俱灰的心境。白居易读罢,对关盼盼的处境十分同情,回想自己当年在徐州张府盼盼斟酒的情形,悲从中来,认为她既已坚持这么久,何不索性以死殉夫,留下贞节烈妇的名声,成就千古美谈呢。于是提笔作诗,托人转交关盼盼。
其一:
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
燕子楼中寒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琇書蛧
其二:
钿带罗衫色似烟,几回欲起即潸然;
自从不舞霓裳曲,叠在空箱一十年。
其三:
今春有客洛阳回,曾到尚书坟上来;
见说白杨堪作柱,争教不成灰。
据说,张仲素回到徐州后,把白居易所写的三首诗带给了关盼盼。她看完最后一首诗,泪流满面地说:“妾非不能死,恐百年之后,人以我公重于色,有从死之妾,玷我公清范也。”
“自从张公离世,我并非没想到一死相随,只是恐怕若干年之后,人们议论我丈夫重色,竟让爱妾殉身,岂不是玷污了他的清名,这才含恨偷生至今!”
说完就放声大哭,然后强忍着悲痛,依白居易的诗韵和了一首七言绝句:
自守空楼敛恨眉,形同春后牡丹枝。
舍人不会人深意,讶道泉台不相随。
在张仲素离开以后,关盼盼就开始绝食,十天之后,终于香消玉殒。
在后世,明代一个名叫陈彦之的人据此写了一首诗说:“仆射新阡狐兔游,美人犹在水边楼。乐天才思如春雨,断送残花一夜休。”直接把逼死关盼盼的罪名加在白居易的头上。这个故事就慢慢地流传开来。
再来看盼盼的这首诗,诗中称白居易为“舍人”。按照宋明笔记的说法,这首诗应该写于元和十年,但是白居易担任中书舍人是在长庆元年(821年),也就是说在写这首诗的六年之后。如果这真是关盼盼的作品,她又怎会知道白居易在五六年之后会做中书舍人呢?可见,这是后人的编造之作。当然了,这也是我个人分析过后的看法,大家也可以不用在意。
性情贞烈的关盼盼在十天后绝食身亡。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本来就无法以忠诚贞洁来要求她,就算良家妇女为亡夫守节,也只是个人选择,或取决于夫妻感情。
像关盼盼这样痴情重义的,只能说是张愔的福分,遇上一个知恩图报情深意切的女子。注意,关盼盼守了十年,而不是一年半载地摆摆姿势,沽名钓誉。
惨淡哀戚地活十年,不是更难于一死了之吗?但是,向来都很悲天悯人的白居易不仅不同情她的境遇,还狠推一把,认为她应该自杀殉情,用粗暴的男权主义给她指出一条绝路,译成口语就是,你怎么不去死?
殉葬这种事有多么不人道,已不用再三论证,而殉情,完全要看个人意愿,你死了,我也无法独活,那我们就一起去。可白居易作为一个旁观者,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呢?吃人的礼教终于生吞了关盼盼,她临死前念了一句: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你白居易稚若幼童,怎识得我冰清玉洁。
她以自己高贵的死,回敬了大诗人白居易。关盼盼带着自己的决绝自杀,也让世间少了一个谜女子。白居易听说此事之后,十分内疚,托多方相助,将关盼盼遗体安葬置张愔墓的旁边,以做补偿。
若干年后,他归隐洛阳香山,心知时日不多,就遣散了侍姬樊素与小蛮,不想她们重蹈关盼盼的悲剧。知错能改,自然是好的,但在关盼盼一事上,白居易确实多管闲事,逼人太甚。
关盼盼也是死于扼杀过阮玲玉的那四个字———人言可畏。随着时代的发展,女人已经越来越不惧流言袭击,我走我的路,让白居易说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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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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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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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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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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