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风紫举起一只巴掌,“没错!我对天发誓,那绝对是我儿子变的!”
“......为什么你能用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么惊悚的话来?甚至还带着点儿骄傲?你就没什么别的感觉吗?比如说伤心难过?”
时风紫哈哈大笑,像欣慰的父亲在表达自己对出了大息的儿子的肯定。
“怎么会!我儿时腾,有大妖之姿!他妈都是被他吃的!”
看来假药刘先生的药的确是毫无作用啊......白捷叹了口气,打开门,“风紫叔,夜深了,赶紧回家吧,抽空去看看大夫,人家咋说你就咋配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的什么话?信不过我?”
“叔,我要去睡觉了。”
“别急,还有几句话我要交代你,我儿子还在这村儿附近逛荡呢,不过,凡是怪物,必有弱点,我儿子平时胆小,就怕吓唬,常常幻想些恐怖的事,又喜欢想象自己能飞,飞到天上就能逃离一切恐怖,也许你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杀了他为民除害。”
“容我斗胆一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都是神明的旨意,祂说自己不喜欢设置谜题让凡人猜,所以对某些人施加了眷顾,比如你和阿缤,我这会儿之所以不疯了,就是神明的旨意,意义就是来给你们提供信息便利的。”
“那你刚才在门外对神明说你被治好了,是怎么回事?治好你的到底是不是神明?”
“不要在意这些前后矛盾,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
“好吧......那你把这些告诉了我,不就害了你儿子了吗?而且你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纠结的样子,就好像在说‘你吃饭了吗’似的。”
“看你,根本没把叔的话听进去不是?都是神明的旨意啊!神明说让我高兴,我就会高兴,让我难过,我就会难过,神明的脾气,谁能摸得透?所以说,我说什么、做什么、什么心情,都不足为奇,完全是正常中的正常,就像这场奇奇怪怪很不正常的末日,其实都是正常的嘛!”
“叔,这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也不觉得好笑,可保不齐有人就觉得好笑。”
“谁?”
“正在看着你跟我的人。”
“可我没看到谁在看着我们啊?这儿这不就你和我吗?”
“此时此刻,是永恒的,不会被时光淹没的,至少不会轻易被磨灭,你懂不?”
“不懂。”
“你和我共同演绎得这段故事,是被凝固的,就像一部电影一本小说,会被不止一个人看到,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一直会被看到。”
“你是说咱们都是假人?是被制造出来的幻像?”
“当然不是,我们百分百是活生生的活人,只不过正在看着我们的人,比我们更真。”
白捷无语,自己居然试图跟一个精神病儿好好说话,简直是愚不可及。
“......叔,这信息简直是雪中送炭,感谢你为广大村民做出的卓越贡献,你先回家吧,等我的捷报!”他敷衍着。
时风紫重重地拍了拍白捷的肩膀,“保护人类,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和阿缤了。”
说完,时风紫浑身一僵,目光登时又变得像没被灌药之前那般浑浊发死。
“都死啦!都死啦!都死啦!哈哈哈哈,都死啦!.....”时风紫又开始重复着疯话,跌跌撞撞地跑了。
白捷抬头,清冷的月华浣着他的脸庞。
苦笑一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地展开啊?这般末日当真别致,真就跟一本硬拗剧情胡诌八扯的一部电影一本小说似的。
忽然,他觉察出有点不对劲,那位被假药刘先生一瓢砸死的家伙的尸体也不见了。
大概是其实没死吧,这大黑天儿的,看着确实像死了,也许根本就是没看清,只是单纯的像而已......嗐,管他呢!
白捷回到屋子里,今天一天搞得也挺累了,还是先睡饱觉再说吧。
于是,他与还在睡着的阿缤同床而眠,鬼子军刀就放在枕边。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不绝如缕的噼噼啪啪声。
脑海中莫名想起玉米杆儿生长过程中抽节的声音,以前夜里走路路过玉米地,这种声音听得很多了。
确实是很像。
抽节声越来越宏大无边,逐渐演变成不再有间歇的长音。
“阿缤,别睡了,听听外头这什么动静。”
白捷仅仅攥住了鬼子军刀,月华照过窗子,他的眼睛微微眯着,折射出锋利的光。m.χIùmЬ.CǒM
阿缤悠悠转醒,坐起身来,“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穿背心短裤人字拖还戴了一副黑框平镜的神明说:异变第一阶段,人居之外,皆为绝地。”
白捷大惊失色,“我操,你怎么也疯了?!”
“说了是做梦嘛。”
“......这梦也太逗了,哪路毛神会是这般尊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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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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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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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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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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