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了不多时,胡仙仙看到一丛竹林,竹林掩映中有一座小楼。楼外只有几个年老体衰的看守在巡逻,只要掠上竹稍,很容易就可以从房顶进入屋内。
胡仙仙觉得这里的看守实在太稀松了,很怕其中有诈。她潜在水中等了很久,还是没出现什么异样情况,她决定冒险一试。
胡仙仙从河岸草丛中低腰前行走到竹林边,轻盈跃上竹梢。足尖轻点竹梢,飞掠至房顶。她揭开几片瓦,缩紧身体跳进房间。
胡仙仙所进入的房间是楼上的一间小库房,应该很久没用过这间房了,地板上满是灰尘。
胡仙仙看看灰尘上自己留下的浅浅脚印,出门时轻一挥手以气浪抚平脚印。
胡仙仙靠在门边,观察院中地形。这是个两进的小院落,前院是个青瓦白墙的小四合院,后院是座半围合的两层小楼。
胡仙仙见前院灯火通明,传来阵阵喧闹声,想那应该是看守们休息的地方。而这后院小楼的楼上七间房很明显久已无人活动。那么关押三千岁的地方就是这楼下的七间房了。
胡仙仙没走楼梯,轻跃到天井中的一株大桂花树上。她藏在枝叶丛中,细看到底哪间房是关着三千岁的所在。她在这树上感到芬芳扑鼻,才发觉桂花正开满枝丫,原来此时的青丘国真是处在清秋时节。
胡仙仙见左边三间厢房亮着灯,有窃窃私语传来,可能是有看守。而右边三间厢房黑咕隆咚的,可能已弃置不用。那四间正房的门却都大敞开着,各点着一盏灯笼。wWW.ΧìǔΜЬ.CǒΜ
胡仙仙有些疑惑了,难道三千岁就关在那四间正房之一的房间?这么开门点灯的架势哪像是关押人?胡仙仙觉得这实在像有诈,就伏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微风吹来,花香宜人,胡仙仙觉得自己竟不像是来暗探三千岁的,倒像是来这花丛中赏月的。
等了许久,左边的厢房中走出几个醉熏熏的看守,咕咕哝哝的说着,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回去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
听着他们的话,胡仙仙想这里应该的确是关押三千岁的地方,而翠儿也不可能会骗自己。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这里哪间房像关押着人的。
胡仙仙想先回去,等向其他人打听清楚关押的具体地点再来。她心中万分沮丧,她真不想就这么无功而返。
也许是天意要让她遂一次心?胡仙仙正准备掠上房顶,回去之时,正房第三间屋里传来闷声闷气的喝斥:“狗崽子们,还不把你千岁爷爷的美酒烧鸡送来?”
胡仙仙暗笑着松了口气,这正是三千岁的声音啊。
一个看守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提着食盒边走边骂骂咧咧:“这哪是看守犯人啊?分明是伺候老太爷。唉,还以为今晚能消停会儿,安安稳稳的坐一坐呢。”
胡仙仙待那个看守返回之后,跃下树,轻手轻脚走进那间房。那间房中没有关着人,胡仙仙也不心慌,他听三千岁的声音有些闷,猜测他是被关在地下室。
胡仙仙很容易的就在一副画后找到了机关,开启地下室,见到在角落里大吃大嚼的三千岁。
三千岁舔舔手指说:“这么容易进的地方你怎么磨蹭这么久才进来?”
胡仙仙看着扛金枷,金枷上锁着玉锁,脚上拴着银脚镣的三千岁疑惑道:“你早知道我来了?”
三千岁哼哼一声,“当然啦,我就等着你进来。为了等你进来,我都推迟了吃第三次宵夜的时间。”
胡仙仙摸摸鼻子,“他们似乎对你还不错,看守也并不严密,这是怎么回事?”
三千岁一笑,“想不通吧?你笨哦,你瞧我这个样子谁能救我出去?你以为这金枷银锁是让我戴着好看的?这是配合了阵法的!”
胡仙仙轻笑,“一个没可能逃出去的囚犯当然无需看守得太严密。而你地位尊崇,他们也不敢太为难你,对吧?”
三千岁一边点着头,一边啃着烧鸡腿。
胡仙仙想问他自己所疑惑的一切,可还没开口,三千岁已满嘴流油地说:“别急着问,等我吃完就把你想了解的一切告诉你。”
胡仙仙耐心的等三千岁吃完,三千岁吮尽手指后说:“没办法啊,油腻腻的,也没个丝帕让我擦擦手。"
胡仙仙感叹着:“王爷不论做出怎样的举动,都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高贵气度。”
三千岁一笑,“罢了,你也不用奉承我。唉,谁让我就看上了听风呢,我先欠了你的人情嘛。”
胡仙仙问:“听风就是那大耳朵驴?”
三千岁介绍着:“你听过张果老倒骑驴的故事吧?都说他的驴是纸剪的,其实是一种可隐身的驴。而那种驴与听风算是同种的兄弟,听风不能隐身,但可以听到方圆百里内的动静,并且能分辨出哪种声音对主人有害。”
“噢?那么巧?我就是在市场上随意挑的。当时本想挑一头个高身长的驴,可大耳朵就冲着我不停的叫。它的原主人说这驴个子虽小,脾性却比别的驴温顺,我才会买它。”
三千岁点着头道:“对啰,听风有灵性的,它会自己选主人。它能感受到你是修仙的人,跟着你不会受拉磨驾车的苦。”
胡仙仙一笑,暗想自己的运气也好了一会,碰上一头神驴。可惜的是,自己轻易就把它让给了别人。
三千岁随即说:“你也不用可惜,它对于你的用处并不大。可我呢,自小就喜欢各种驴。我们狐族都胆小,可不敢骑高头大马,这种小个儿驴正适合我们。”
三千岁开始讲述他的事情,他名叫列外,是前任国主的三弟,现任国主的三叔。他被软禁后,因可以洞悉他人的心事而很快将看守们尽为自己掌控,逃了出去。
胡仙仙忙插话,“你可以洞悉他人心事?难怪我想什么,你可以一清二楚。你是用的读心术?"
三千岁摆摆手:“不,不是读心术。我们狐族都善于察言观色,很容易知晓别人的想法。而我更是天赋异禀,透过别人的眼睛就可以将他人所思所想了然于心。”
胡仙仙轻点头,三千岁又说:“可正是因为这个天赋,却给我自己招来牢狱之灾。我清楚的知道列御勋不仅是想谋权篡位,他还与人合谋想把青丘国从目前的境界完全移到人间去。”
胡仙仙惊讶了,“移到人间?这对青丘国的国民有什么好处?”
三千岁叹道:“当然是有害无益!列御勋也是受了蛊惑!唉,天快亮了。你先回去,等隔几天我再与你细说。”
胡仙仙起身告辞,三千岁又叫住她,递给她一只很小的鸟儿。这鸟儿只有小核桃大小,一身五彩羽毛,由三千岁从颈项下掏出后,就滴溜溜的转着眼睛看胡仙仙。
胡仙仙惊喜地看着这可爱的鸟儿,"你把它藏在胸前也不怕闷死它?”
三千岁说:“这是彩鹊,只要你不唤醒它,它就是无生命的玉雕,不怕闷的。送给你,我要了你的座骑,就让它来当你的座骑吧。”
胡仙仙小心翼翼的从三千岁手中接过彩鹊,抓了抓头:“这么一丁点儿大的小可爱儿,我怎么忍心骑它呢?”
三千岁歪头一笑,“等你出了青丘国就可以骑它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它可不小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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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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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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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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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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