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些在三百年前,高举着自由大旗的叛军,终于迎来了他们想要的自由。
脱离了花氏皇朝的掌控,求仁得仁。
而与此同时付出的代价,便是整个星际再也不见一颗真正的草,一朵真正的花。
该怎么说呢?花千弱也只能说一句,这样是他们所心心念念的世界吗?他们喜欢这样的世界吗?
窗外吹起了大风,一艘飞行船自远处落下。
花千弱抬头,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云戟问道:“是谁来了?”
话还未落音,一声声量十足的高亢声响起,“夫人,夫人!”
顿时花千弱心中一喜,她回头看向别墅大门口,宛若旋风挤进来一个背着大包小包的女人。
不是别人,正是崔二花。
“二花婶子?你怎么来了?”花千弱笑着问。
崔二花在妮妮的帮助下,将身上的大包小包全都卸下来,
“这些,这些......全都是咱们蛮荒星上刚长出来的,有芋头、土豆、生姜、小葱......这都是我自己亲手摘的,飞行船上还有。”
“夫人啊,也不知道这什么破附属星,简直寸草不生,夫人您受苦了。”
崔二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来到花千弱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夫人。
她的眼中透着心疼,声音洪亮的说,“夫人您怎么都瘦了?一定是那些蓝星上的小婊子们,把您给折腾的吧。”
“没关系我来了,今后夫人要打谁,只管吩咐我一声。”
她一边说,一边撸起自己的袖子,姿势虽然粗鲁,可是这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却是让花千弱觉得心情极好。
一旁的妮妮也学着崔二花撸袖子,“还有妮妮,夫人想打谁,妮妮和二花婶子就去打谁!”
这两个人拍着胸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把花千弱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不由得看向云戟。
云戟从落地窗边走了过来,花千弱脸颊绯红的问,“二花婶子是你安排来的吗?”
“万永风特意申请的,让他家婆娘来帮你。”
顿了顿,云戟握住花千弱的手,带着她往门外走,
“他们都是为了你好,怕你被欺负了。”
说完,云戟话锋一转,“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他将花千弱带到了一间房子前面,示意花千弱将房门推开。
花千弱一脸莫名,进去瞬间愣住了,这房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除了中间挂着一套凤冠霞帔。
大红的颜色,上面修了喜庆吉祥的花纹。
“这里怎么会有一套嫁衣?”
花千弱觉得疑惑,她走上前,抬手抚摸着这套凤冠霞帔,眼中透露着欢喜,又回头看向云戟。
云戟上前,从身后抱住花千弱的身子,他将下巴压在花千弱的头顶上,“喜欢吗?”
“这嫁衣从哪里来的?”花千弱眼底透着欣喜。
云戟说,“从蓝星的博物馆里抢出来的。”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但花千弱看着眼前这一套崭新的嫁衣,很显然并不是现代手工艺能够做得出来的。
“你说你想要有一个身穿凤冠霞帔的婚礼,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的那一场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我尽量的复刻给你。”
花千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的内心有着微微的酸楚感,在云戟的臂弯中转过身。
花千弱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云戟的心口上,她哽咽着问云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才知道我对你好?”
云戟的大手,罩在花千弱的后脑勺上,将她的脸紧压在他的心口上,恨不得就将她这么个人,压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明明刚刚两个人才那样紧密的互相给予过,可是现在云戟却觉得一点都不满足。
他还想要她,一刻不停的想要她。
云戟压抑着自己的欲望,轻声的对花千弱说,“我想给你一场婚礼,你想要将这场婚礼设计成什么样子?只管开口。”
“就算是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把月球给你打下来。”
花千弱不由得“扑哧”一笑,她不想要天上的月亮,她只在云戟的怀中说,
“你们蛮荒星不是从来没有过婚礼吗?”
“是啊,蛮荒星没有婚礼,但是我可以给你。”
他愿意为了花千弱改变自己,改变蛮荒星,甚至愿意为了花千弱,去尝试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东西。
曾经遇到花千弱之前,云戟绝没想过,为了哄一个女人开心,他会去抢博物馆。
可是转念想一想,只要能哄得花千弱高兴,去博物馆抢一套嫁衣又算得了什么?
趴在云戟怀中的花千弱,许久都没有出声。
她在内心挣扎着,轻轻咬着下唇对云戟说,“那一封信,是我一个故人写的。”
她想告诉云戟,那信上是她皇兄的笔迹,是皇兄身上惯用的熏香。
可是当这些话即将出口时,花千弱又不知向来口齿伶俐的她,应该怎么组织语言,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给云戟。
她只能抬头,看着云戟下巴低声的说,“我不是花千弱,我不是花国定或者战新雷的女儿。”
“那你是谁?”
云戟似乎对花千弱的这个说法,并不觉得意外,他关心的是花千弱究竟是谁?
“你是星际通缉犯?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易容成那个‘花千弱’的样子?有人要杀你?或者对你有什么威胁?”
云戟一连串的询问,让花千弱不由得“噗嗤”一笑。
“如果我真的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星际通缉犯,你要不要把我抓起来,送星际警察手里去?”
她的语气中含着调侃,但云戟却是皱眉,“不会。”
“如果星际警察要通缉你,那一定是星际警察出错了,我去给你端了那些无用的星际警察局。”
云戟的妻子,是永远都不会有错的。
她那么的善良柔弱,又是那么的博学多才,就算是杀人放火,那也一定是别人做了很过分的事,才逼得她的妻子杀人放火了。
“千弱,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ωωω.χΙυΜЬ.Cǒm
云戟目光坚毅,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现在是哪个故人给花千弱写的信?
为什么要写那样的话?
是要花千弱回去?还是这个故人要回来?
而这个故人,又会对云戟和他的妻子,造成什么波折与影响?
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云戟想要知道的,花千弱一样也不知道,她甚至无法确定,给她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是不是她的皇兄?
毕竟她没有见过真的人,她就不能确定。
皇兄的笔迹可以模仿,皇兄的熏香也可以模仿。
三百年前,她的皇兄可是花氏皇朝的帝王,皇兄的笔墨很多人都有,现在的蓝星博物馆里,都收藏着皇兄的真迹。
应对花千弱的沉默,云戟没有继续逼问,他只是抱紧了自己的妻子,与她一同看着那一套从博物馆里抢出来的嫁衣。
虽然答案就要出来了,可是云戟并不想逼问花千弱,他不想吓坏了她。
此时蓝星的博物馆中,负责维持博物馆保安工作的保安队长,一个头两个大。
他看着面前的一队蛮荒星军人,哭丧着脸说,
“你们不能这样强买强卖呀,我们这里又不是做买卖的地方,我们这里可是博物馆。”
万永风一招手,身后的军汉们上前,齐刷刷的打开了手中的皮箱,里面是一叠一叠崭新的星际币,
“这是我们参考了星际网上,这套凤冠霞帔的市场价格,我们指挥官说了这套凤冠霞帔我们也不要,我们就借回去,让我们蛮荒星上的婆娘们照着绣一套全新的。”
“绣好了之后,你们这套凤冠霞帔,还是给你们拿回来。”
博物馆保安队长,一脸如丧考批。“这这怎么行啊?这不符合规定啊。”
“规定都是人定的,这些钱给你们放在这儿,把你们这套凤冠霞帔买下来都够了,但是咱们夫人尊贵无双,怎么可能会穿三百年前的嫁衣,这嫁衣还不知道是从哪个古董墓葬里头扒下来的。”
“我们夫人值得最好的,只穿全新独属于她的。”
万永风挥挥手把钱留下,带着一队军汉转身离开。
留下博物馆保安,望着皮箱中的这一叠叠崭新的钞票,欲哭无泪。
他怎么会遇上蛮荒星这群土匪?简直不讲道理嘛!就蛮荒星上的土匪,说要借古董走正常程序,也是可以的嘛。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抢呢?
真是头大。
一旁的小保安看着保安队长,“队长,我们要报警吗?”
“报个屁的警,你没听那些土匪说,照着绣完了就还回来?”
队长骂骂咧咧,“再说了,你报警就不怕得罪蛮荒星啊?你还要不要命了?你不要命我还想要命呢。”
他上前,提起一只皮箱,又对剩下的那些小保安说,“一人一箱钱,提回家后就把嘴闭严实了,这事儿捅出去,也是你们和我看守博物馆不利。”
“还有,把今天晚上的监控破坏掉,蛮荒星人今天没来过,听到了没。”
“是!!!”
小保安们心生欢喜,这么多钱,一人一皮箱啊,蛮荒星人够蛮横,出手也够大方。
要不,蛮荒星多来抢几次蓝星博物馆好了,这样他们每次都能分到钱,极好......
此时,邬家控股的医院里,邬太太一身焦虑的等在手术室外面。
好不容易等手术室的灯灭了,她赶紧的凑上前去,看着走出来的医生问道:
“我先生的腿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邬总的腿膝盖骨碎裂,他这条腿应该是不行了。”
听到这话,邬太太的脸色一白,她的神情中透着仓惶,扭头看向邬梅梅。
邬梅梅正在给战少龙打电话,“这孩子究竟怎么回事?跑到哪里去了?”
昨天战少龙和花丽达的那一场婚礼,就是以邬光毅被送往医院为结局收场,邬梅梅忙来忙去的,压根就没有管战少龙和花丽达这两个新人。
等到邬光毅的手术结束,邬梅梅再想起战少龙来,她给战少龙打电话过去,却是迟迟的没有人接。
邬太太脸色很不好,红着眼眶走到乌梅梅的身边,对邬梅梅说,
“你爸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他的腿,算是被蛮荒星的那个野蛮人给废了。”
邬梅梅扫了邬太太一眼,“那不挺好的吗?省得他长着两条腿出去找女人了。”
邬太太伸手捏了邬梅梅一把,瞧着她苍白哭丧的脸上,竟然隐隐有了一丝笑意。
她难受,是因为云戟既然没有一枪把邬光毅打死。
邬太太的目光垂落到邬梅梅的手机上,“真不知道让少龙娶花丽达那个女人,究竟是好还是坏,你看你爸爸都已经这样了,少龙和花丽达从头至尾都没有来过医院。”
邬梅梅十分不屑的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不来也好,省得看到他晦气。”
她口吻冷淡,仿佛并不是在说自己的父亲,而是在说一个老不死的东西。
邬太太睇了一眼邬梅梅,她不像邬梅梅这样沉不住气,现在星际人口寿命很长,邬光毅只是被云戟毁了一条腿而已,但邬光毅还有很长的日子要活。
现在邬太太不能掉以轻心,“你还是把少龙和花丽达给叫过来,毕竟他们两个人结婚的一切开销,都还是你爸爸给出的,虽然婚礼简陋了一些,但老头子也是实打实花了钱的。”
邬梅梅不情不愿的,继续给战少龙打电话。
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能有多少亲情就不必说了。
但真情实意可以没有,必要的虚情假意,却是不能少的。
而此时,战少龙正在自己的别墅里,接受完了医生的治疗。
他一把抱住从他面前走过的花丽达,也顾不上花丽达那微微凸起的小腹,便着急忙慌的把花丽达压在了床上。
他撕扯着花丽达身上的衣服。
花丽达心中一喜,这是治疗成功了?
她立即配合着战少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光,又见战少龙侧过身去,拿起床头的一杯水和一把蓝色的药片,猴急猴急的往嘴里塞。
花丽达心中鄙夷,身为一个私生活十分混乱的女人,她当然认识战少龙刚刚服用的是什么。
那是男人用来壮阳的药品。
她真没想到,战少龙年纪这么轻,要干这种事情,还必须得借助这种药片了。
她又偷偷的给战少龙的那一堆药片里,填上了死精症的药。
花丽达绝不能让战少龙,重新找女人生个孩子出来。
“老公,你再多吃几片。”
花丽达拿着死精药,劝着战少龙,“医生说这个药效更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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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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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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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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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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