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往贵妃处拜访了几次,然而顾锦月也能看得出来,目前贵妃并没有真的很看重她,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柳儿倒是有些担忧,“小主眼下在新入宫的这些小主当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奴婢看,要不然,咱们还是暂且先将注意力放在陛下身上?xiumb.com
奴婢听说钟才人新练了一支舞,说是有洛神出水之姿,陛下已经连着两日往她宫里去了。
贵妃娘娘和太子之间的事儿,咱们……”
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顾锦月就打断了她,“你知道什么?这些取悦陛下的手段终究都只是末流,若真的想要往上爬,最要紧的还是手里要有权利。
你瞧瞧贵妃娘娘,若是单说宠爱,她甚至可能还比不过我,但是你瞧瞧这宫里头谁敢看轻了她?哪一个不对她恭恭敬敬的?这才是在宫里头真的混出了头!”
柳儿很想说,贵妃的出身是在入宫之前就已经定了的,正是因为她那样的出身,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顾锦月这个时候就往那个方向努力,未免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顾锦月却完全不认同她的说法,“钟美人与我如何能比?她父亲不过是个小小县令,长得也一般,真不知道如何得了宠。
陛下也不过就是图一时的新鲜,等这份新鲜劲儿过了,这后宫里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以色侍人,终究不能长久。”
她娘就是个例子,只有站得足够高,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如此想着,她看着对面关着的门,又嗤笑了一声。
“苏家犯了事儿,你瞧瞧咱们的苏才人,这都‘病’起来了,”提起苏妙云,顾锦月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苏家时运不济,苏家老太爷管着的税收连续两次出了问题,被陛下问责,已经没有了进内阁的可能,所以一下子也就门庭冷落了下来。
原本倒是想要靠着苏妙云在宫里头说说话,奈何苏妙云自己不争气,到现在陛下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相处了这么久,柳儿也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位主是个什么性子,若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出了几个不错的主意,也得不到她的信任。
这个时候自己说得多了,恐怕反倒惹了嫌,因而也就打住不说了,“那娘娘现在打算怎么做?”
“别急,”顾锦月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眼下正是混乱的时候,贵妃那边却还不需要我,但是只要我爹在京兆府尹的位子上坐着,总有用得着我的时候,到时候,就是她来找我,等到了那会儿,我自然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说完她看着柳儿道:“在这个宫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这事儿我也只能交给你来,我爹那边的事儿,你盯着些,该使钱的地方使钱。”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顾青山着实是焦头烂额。
这档子事儿上头不给意见,他一个京兆府尹什么也不好做。
眼看着每日都有许多人在府衙门口讨要说法,他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好安抚着。
每天颠来倒去的就一句话,朝廷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倒是让京城的老百姓很是看了一场热闹。
天子脚下什么事儿都会发生,但是这么多人上京来告御状,告的还是刚刚传出已经过世的太子的状,哪怕是见过世面的京城老百姓也是头一回见。
尤其是这么多人忽然来了京城,吃喝住宿都是进项,加上官府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还要考虑这些人带来的治安问题,都一个个的客客气气,倒是空前热闹了一回。
太子和裴砚一起坐在一间普通酒肆的二楼,听着楼下那些人夸夸其谈,大骂太子在中州赈灾的过分行径,面色着实难看。
眼看着已经有了些少年气的孩子用力捏紧筷子的样子,裴砚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气愤?”
太子眼睛微微有些泛红,闻言疑惑不解地看向裴砚,“先生,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中州的时候,大家都在赞扬我,我也尽心尽力地去为他们做事儿了,明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甚至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这些人还跪在地上依依不舍,怎么这么快,我就成了恶人呢?”
裴砚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觉得不值?”
太子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回答已经在他的脸上。
“民心易动,在你成为一个坚定的信仰之前,所有人都是可能会被煽动的,”裴砚看着他,声音温和而有力量,“但是,不管他们此时怎么想,他们都是大启的子民,都是你要看护的人。
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样的事情愿意让他们相信。
眼下那些人给了他们利益,给了他们期望,也给了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们就能接受,这就是今日这样局面形成的原因。”
裴砚的解释显然不能让太子满意,“那我从前做的那些,都成了假的吗?都不存在了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此前跟你说过的,要让这天下的百姓都读书识字明理,”裴砚的目光看向远方,看向外头熙熙攘攘的人潮,“当他们读了书识了字,知道了什么是礼,什么是理,就有了自己的思想,也就不容易被煽动了。”
这样的话题,裴砚从前也跟太子说起过,只是从前说起来,只能用历史及一些政务上的资料作为佐证,今日,相当于裴砚带着太子切身处地地认识这一点。
果然,太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带进了裴砚眼下正设置的话题。
“那么,若是天下的百姓都认得字,都知道道理,那么我又该如何控制他们不会用文字,用思想去控制别人呢?”
裴砚没有想到太子竟然在这么快就提出来质疑,对这件事情推行之后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前预估。
这倒是一种惊喜。
“你是主宰者,”他循循善诱,“一个国家的运行,一定要有一道完整全面细致的权威机构,在教化百姓的上,尤其要当成一个重中之重的任务,你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清楚那些东西是你要放手让你的子民领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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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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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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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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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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