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的陈朝和慕容玥对视一眼,疑惑到家了。
敢情宋清婉生个孩子,只是废了点力气,其他事情什么都没有。
“再来一碗!”
喝了两碗粥,宋清婉的神色看起来好多了。
陈朝接过空碗,又给盛了一碗。
宋清婉就要拿起勺子喝时,陈朝止住了,问道:
“清婉,你真的没事吗?大夫就在外面,要不让他进来瞧一瞧?”
陈朝有些担心!
宋清婉摇摇头。
她是真的饿了,从来都没这么饿过,只想快点填饱肚子。
这时候,宋吴氏走了进来,老太太瞧见女儿宋清婉现在的模样,和蔼一笑。
“娘。”
见宋吴氏走进来,宋清婉轻唤了一声。
宋吴氏走过来,坐在床边,拉着宋清婉的手,看着她柔声说道:“你这丫头,真是像极了我,当年娘也是这样的。”
陈朝问道:“岳母大人,真的不要紧吗?”
宋吴氏看向陈朝,摇摇头,说道:“没事,女人体质不同,生完孩子后的反应也有所不同,当年我生完她二哥后,也是如此,张嘴就要吃的,给她吧。”
陈朝这才把第三碗粥递给了宋清婉。
慕容玥在旁噘噘嘴。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当年她在白云观生完糖宝,那可是好几日都无法下床。
哪像如今的宋清婉都能自己端着碗喝粥了。
赶明,估计都能下地走路了。
她默默退了出去,去瞧孩子了。
宋吴氏坐在床边,陪宋清婉说了一会儿话,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陈朝搬了一个凳子归来,看着宋清婉喝粥。
时间一长,宋清婉停下。
偏了头,看着陈朝一脸傻乐的表情,问道:
“怎么了?相爷笑什么啊。”
陈朝的视线黏在宋清婉身上,一刻也不想分来,拿起帕子擦擦她的嘴角,柔声道:
“笑我上辈子走了什么大运,竟然娶了你。”
宋清婉又喝了一口粥,抿抿唇道:“惯会说情话,相爷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不喜欢吗?”陈朝反问道。
“喜欢。”
宋清婉将碗递给陈朝,抱住了身边的丈夫,只觉心安。
丈夫爱他,如今二人又有了孩子,还是一个儿子。
宋清婉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吃饱喝足,正巧月娥抱着孩子走进来,陈朝站起来很自然的伸手接过。
重新坐回来,夫妻二人对着襁褓里的孩子指指点点。
月娥被迫吃了一把狗粮,但心里还是极为高兴的。
想了想,她说道:“相爷,夫人,你们是不知道刚才老爷抱孩子的模样,生怕摔着碰着,逗得大家哈哈直笑。”
宋清婉抬起头,问道:“我父亲现在人呢?”
月娥应道,“去书房了,说是要给孩子取名。”
这时,陈朝说话了,语气似是有些嗔怪:“岳父大人也真是的,我才是当爹的,我儿子的名字不应该是我来取吗?他一个孩子的外祖父,比我都着急。”
“不行不行,孩子的名字必须由我来取,孩子名字我都想好了。”
宋清婉伸出手指逗弄孩子,或是母子连心,襁褓中的小孩子刚喂完奶,活力充沛,用力抓住了宋清婉的手指,对她一笑。
听闻陈朝的话,宋清婉忍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
“相爷,得了吧,糖宝都快两岁了,您到现在还没想好糖宝的大名呢。”
“依我看,孩子的名字就让父亲取吧。”
“父亲通读典籍,家里孩子的名字,都是父亲取的。”
“父亲一定能给咱们的儿子,取一个既好听又富含寓意的名字。”
月娥在一旁帮腔,眉开眼笑道:
“是啊是啊,相爷,就让老爷给孩子取名字吧。”
“相爷还是先想好糖宝的大名再说吧。”
被两个女人看不起,陈朝来劲了。
将孩子交给宋清婉,陈朝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苦思冥想。
不多时,他一拍脑门。
眼前一亮,道:“叫陈阳怎么样?儿子就叫陈阳,光明灿烂之意。
二女同时摇摇头。
这名字不能说不好,但太普遍了,没什么新意。
陈朝接着又说出几个名字,但都被宋清婉一一拒绝,就连月娥都看不上陈朝给起的名字。
自知不是起名字的料,陈朝放弃了。
也罢也罢,这个名字还是留给孩子的外祖父宋鼎山取吧。
……
……
与此同时。
淮南城,慕容府。
慕容冲早在几日前就抵达这里,他回家,可不单单是向家里人炫耀短短几年时间,他已经成为大纪最年轻的将军!
他回家是有正事要办!
不过他没有选择直接说,一是怕家里人接受不了,二就是他要先试探一下他父亲慕容海的口风。
试探了好几日,直到今晚,他决定摊牌。
“爹,妹妹还没死!”
“咳咳。”
闻言,正在喝茶的慕容海突然咳嗽两下,狐疑地瞥了他的大儿子一眼,放下茶杯,不悦道:
“当将军了,胆子也愈发大了,都敢对爹说胡话了?”
“爹记得,你从小到大,都不说谎话的。”
说到这里,慕容海顿了顿,他看着儿子慕容冲一本正经的脸色,眉头越皱越深。
慕容冲从来都不对他这个当父亲的说谎话,慕容海是知道的,慕容冲没必要在她妹妹这件事上胡闹。
再加上,这几日慕容冲在他面前总是有意无意说出如果妹妹还活着,该怎么样怎么样的话。
联想起这些,慕容海心中一颤。
不出意外,慕容玥十有八九真的没死,还活着。
沉默数息,慕容海内心大喜,忙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妹妹当真还活着?”
“当真,千真万确!”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这位老者激动地差点流下眼泪。
为人父母者,哪一个不希望子女在外面好?
当得知女儿慕容玥葬身火海的消息时,这位父亲偷偷哭过好几场。
慕容冲深吸一口气,又说道:“妹妹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一个人,我们全家人都要感谢他。”
“应该的应该的,这人是谁?”慕容海问道。
慕容冲没有直接说,而是问了一个问题:“父亲,妹妹现在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海脱口而出,“当然是接回家啊。当年,我心里十分不愿你妹妹入宫,一入宫门深似海,可皇命不可违。如果可以,我宁愿你妹妹随便找个人嫁了,就待在淮南,她爹在这谁也欺负不了她。”
听到这,慕容冲就放心了。xǐυmь.℃òm
酝酿一下言语,慕容冲道:“父亲,妹妹假死脱身,我们都要感谢他。”
“他到底是谁?”慕容海好奇道。
能让当朝太后假死脱身,这人本事不是一般的大,有机会他得认识一下,当面感谢对方的恩情。
“陈朝!”
此言一出,哗啦一声,慕容海手中的茶杯震颤,险些掉在地上。
慕容海咽了一口唾沫,试着问道:“那个奸,奸相?”
慕容冲道:“以后不能叫奸相了。”
“为什么?”
“因为他是您的女婿。”
“噗!”
慕容海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茶杯也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缓了好大一会,慕容海才恢复正常。
他用袖子擦擦嘴角茶渍,指着慕容冲,语气颤抖道:“还有什么事情,你,你都一口气说了,为父撑得住。”
慕容冲眨眨眼,挠着眉头道:
“二人还有一个女儿,马上两岁了。”
“唉,父亲,你怎么了?”
“大夫,叫大夫,父亲晕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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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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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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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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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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