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这么一解释,很多东西就说得通了。

  难怪姜柔会在快放假的时候来厂里呢,还以为真是老板在外面养的女人。

  表妹什么的就再正常不过了,毕竟是自家妹子,多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车工们瞬间不说话了,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难堪。

  沉默良久,就有车工站出来说道。

  “老板,刚才是我们鲁莽了,对不起,若是你还愿意要我们,我们明年还来上班!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有一个人出声,就会有第二人出声,再是第三人。

  刚才那些说明年不做的车工们,现在全都改了口。

  就留下刚才嚷的最凶的设计师尴尬的站在那里。

  慕成河虽然脾气不好,可还是懂得怎么笼络人心的。Χiυmъ.cοΜ

  这些车工并没有犯多大的错误,她们只是被人利用挑拨了。

  “下不为例,以后若是还有因为工资分配问题闹事的,也不用跟我说,直接走人吧!”

  “我也不会留你们。”

  车工们更是羞愧的说不出话来,连连保证不会了。

  设计师现在的处境就非常的难堪,觉得自己没有被重视,还被打脸了。

  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她也没冤枉姜柔。

  “看吧,你们就是亲戚,所以工资可以给的高,这对我们这些认真工作的人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她这次的声音明显就降低了不少,试图用这种狡辩,让自己有机会留下来。

  没错,她不想离开这里,这里的待遇确实是好的,再加上薛宁刚才说的那些什么股份跟分红,她就更期待了。

  薛宁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走到设计师面前。

  也懒得跟她废话,一字一顿:“在你造谣一个女孩子清白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们厂里的员工了,我们厂,不会要作风有问题品性不端的人,所以,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们说这种事情。”

  设计师咬着唇,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凭什么,明明是你们不对,凭什么最后反倒是我错了。”

  薛宁对这种人无语的很:“你有病吧!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要围着你转啊!听不懂人话是吗?不介意的话我让门卫将你拖出去。”

  “你……”

  “啪。”

  薛宁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设计师的脸上。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刚才你打姜柔了是吧,这巴掌,是还给你的,以后咬人的时候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姜柔,可不是你能动的起的。”

  她今天就是要给姜柔出头,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姜柔。

  设计师已经被羞辱了彻底,实在是没脸继续待下去,临走时,发狠道:“你们等着吧,没了我,看你们厂怎么活下去。”

  说完,人就跑了。

  薛宁拍了拍手,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这么牛逼轰轰。

  车工们也是看到了薛宁的狠,原本以为老板娘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很好说话,可实际上,却是个有雷霆手段的。

  她们以后,看到姜柔,还是得客气点。

  这边的事情处理好,薛宁就带着姜柔去了办公室。

  慕成河拿了冰块过来。

  薛宁用手帕包着冰块,给姜柔敷脸。

  “你傻不傻,在察觉到对方有敌意的时候,你就应该过来找你姐夫啊!你姐夫人狠话不多,啥事不能摆平啊!”

  “我告诉你,你可别觉得什么事情都不好意思来麻烦我们,我们现在是你家人,肯定要对你负责的,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请你第一时间找人帮忙。”

  姜柔现在就特别像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回来找妈妈告状的人。

  薛宁妈妈呢,就跟大多数普通的家长一样,既心疼又气。

  这熊孩子,真是笨蛋啊!

  姜柔笑着解释:“当时她太强势了,我本来想走的,哪里料到她能那么突然的给我一巴掌啊!”

  “不过我也挠了她一爪子,她脸上还有伤呢,这也算是我学会的反击吧!”

  妈妈没去世之前,她是一点架都不会吵的,有人敢骂她,身边的保镖会去处理。

  倒是在外面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这一两年,她学会了适当的跟人顶嘴吵架,必要的时候,还能稍微动一动手。

  虽然效果不怎么样,至少她不那么懦弱了。

  这也算的上是一种成长吧!

  以前,她听旁人说过。

  一个生存在最底层的人,千万别太善良别太柔弱,否则,会被欺负的很惨。

  你只有狠,才不会被人欺负。

  那个时候姜柔根本就理解不到这是种什么样的心态,毕竟,她身边,表面上是没有坏人的,就算她性子很温柔,也不会有人敢对她怎么样。

  等她真正的接触到底层劳动人民后,她就彻底懂了。

  要是一个人背后没有人保护,太善良,就是有罪。

  姜柔拳头紧了紧,她要更快的学会保护自己。

  薛宁无奈笑道:“是是是,大小姐最厉害了,以后打架可不能输啊!输了我打你。”

  姜柔简直哭笑不得,薛宁就像个无赖似的。

  慕成河在一旁很认真的当了个聆听者。

  等两个女孩子说完,他才道:“这件事情是我疏忽管理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

  姜柔赶紧道:“也不怪你,这事是我大意了,我应该在她对我产生质疑时就远离她的。”

  没有反击的能力,就要保护好自己。

  姜柔又担忧的问:“那……那个设计师走了,厂里会有影响吗?”

  慕成河无所谓的态度。

  “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才啊,东西画的一塌糊涂,最近卖的衣服都是宁宁跟你画的设计,她那水平,要不是我之前急需用人,都不会要她。”

  “算了,这事不提了,厂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薛宁道:“那你呢?”

  “我还得对一下账单,晚点回。”

  “好吧!”

  薛宁就带着姜柔先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薛宇一直盯着姜柔的脸看。

  看的姜柔一脸的不自在。

  慕鱼知道姜柔今天的遭遇,就特别的心疼。

  又是关心又是夹菜,妥妥的小暖男啊!

  “姜柔姐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的同学很多,个个都是男子汉,揍人一把好手,你现在身后有的是人,千万不要没安全感啊!”

  慕鱼嘴皮子从小就比他哥利索,哄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薛宁跟慕成河对视一眼,都有点佩服这个小家伙了。

  有毅力、厚脸皮,遇到挫折也是百折不挠迎难而上,真牛皮。

  要是当初慕成河有慕鱼一样的厚脸皮,也不至于到二十六岁高龄都没娶上媳妇。

  姜柔被慕鱼的话暖到了,摸了摸他的脑袋。

  “那你也太厉害了,真乖,好好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慕鱼顿时心花怒放。

  姜姐姐摸他脑袋哎,那是不是说明她是有点喜欢他的了。

  嗯,再接再厉,总有一天,会抱得美人归的。

  就更殷勤的给姜柔夹菜了,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那叫一个响亮。

  慕父都没好意思在一起吃饭,赶紧走,他老脸挂不住。

  薛宇倒是一顿饭吃了一肚子火。

  好不容易吃完,就看到慕鱼带着姜柔去客厅玩游戏去了。

  薛宇:“……”

  烦躁的推着轮椅,准备出门。

  “慕成河,你来一下。”

  慕成河跟着薛宇去了外面。

  站在街边,看着来往的行人,沉默了一会。

  “有事?”

  薛宇也不卖关子,问:“姜柔跟那渣男离婚的事情,你有没有办法?”

  他现在伤着腿,哪也去不了,真是无能为力。

  慕成河好笑的看薛宇一眼:“你还贼心不死呢。”

  薛宇瞪他:“会不会说话!”

  慕成河不跟他掰扯了。

  “我之前也去咨询过律师,现在婚姻法不完善,只要双方其中一人咬定不离婚,这婚就没办法离。”

  薛宇皱眉:“那意思是一辈子都离不了?钱小龙那人渣在外面可是都有私生子了啊!”

  “都说了,现在更多的是不鼓励离婚。”

  薛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不过现在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慕成河为这家伙感到头疼,脾气太差了,要是姜柔真跟他在一起,人家小姑娘不得被欺负死啊!

  “你不是最擅长搞作战突击吗?商战不也一样?这都不懂?”

  薛宇回了句:“我不关心商场上的事,对对方又不了解,你让我怎么制定作战计划?”

  慕成河简直对他无语:“钱小龙家里是做皮包生意的,给他供应皮料的厂家是港城很有名的一家皮料厂,钱家的皮包跟普通的包还不一样,主打的就是防水,而那家皮料厂,刚好港城就只有他一家有防水皮料的专利,其余地方是没有的,要么就只能去国外买。”

  薛宇瞬间就懂了。

  “你的意思是,可以在他供应物料上做手脚,让他们后院着火,若是我们能说服那家厂商的老板断了钱家的货,就可以借此威胁钱小龙是吗?要是他不签订离婚协议,就断他生意!”

  慕成河点了点头:“聪明。”

  随即他又泼了一瓢冷水:“不过以你我现在的势力,根本就没办法说服人家厂商老板断货!”

  薛宇好不容易能感觉到开心一点,唇角的笑意还没勾起来呢,希望就破碎了。

  “你做生意这么久,难道就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人?”

  慕成河道:“你可太看的起我了,就鹏城这个地我都还没整明白呢,你还指望我把手伸到港城那边?我有那么大权势吗?”

  这事并不光彩,属于恶性的商业竞争了,还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这事。

  “不过还有一个很损的法子,就是在钱家的包上面做文章,说他包的皮料有质量问题,用久了对身体不好,致癌!”

  一旦一个品牌被贴上这种标签,肯定会面临巨大的打击。

  薛宇直接给了慕成河一个白眼:“违法的事不做。”

  他要是去搞诬陷,这成什么啦!

  慕成河也就说说而已,他肯定不会这么损的去搞这些手段。

  所以,姜柔的事情,还真是棘手啊!

  薛宇跟慕成河聊了会,就回去了。

  客厅里,慕鱼还拉着姜柔在玩游戏。

  薛宇冷飕飕的声音传进慕成河耳朵里。

  “你都不管管?早恋可不好,影响学习!”

  慕成河闷笑:“这倒是没办法,他就算不看书,也是回回年级第一。”

  薛宇都不想说话了。

  学霸、小马屁精,这谁能顶得住啊!

  薛宇看着姜柔的侧脸,有些不甘心。

  视线落到楼梯口的位置,他突然就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就是这个想法会很丢人很丢人。

  薛宇趁着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拿了拐杖,悄悄的上了楼梯。

  等到爬到楼梯拐角处时,停了下来。

  随即,扔掉拐杖,再次看了眼楼下的姜柔,最后思想挣扎片刻,就身子一歪,直接让自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响声将房间里的人都惊动了。

  “啊!”

  薛宁从厨房出来,就看薛宇已经从楼梯口滚到了地面。

  吓得她赶紧跑了过去。

  屋子里所有人都朝着薛宇围了过来。

  薛宇应该是撞到了脑袋,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薛宁急道:“哥,有没有摔到啊!你怎么跑楼上去了?”

  薛宇半天没说话,薛宁就更心急了。

  “他好像摔到脑子了,慕成河,赶紧送他去医院。”

  慕成河正要走,薛宇突然出声喊道:“不要,你好讨厌!”

  这声音,很幼稚,完全都不像平时那个臭屁又喜欢损人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薛宇。

  薛宇目光有些涣散,皱着眉,嘟着嘴,在人群里找着什么。

  视线锁定在姜柔身上,一把拉住姜柔的手,很委屈的道:“姐姐,你别扔下我。”

  其余人:“……”当场石化。

  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姜柔也石化了,都不敢动。

  薛宇一点都不满意,拉着姜柔的手,很委屈的说:“姐姐,抱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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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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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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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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