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急刹车声音传来,自行车瞬间停住。
薛宁没有防备,脑袋直接撞上了男人的后背。
男人的背太结实,撞的她脑瓜子嗡嗡的。
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两人因为有了身体触碰,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薛宁感受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热气,灼的她脸有些发烫。
不由得想起上辈子两人在一起时的情景,这老男人火气很旺,身上就跟火炉子似的,每天晚上必须用她来败火才行。
“下去。”
男人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瞬间将薛宁拉回现实。
薛宁尴尬的鼓了鼓腮帮子,磨蹭了一会,抱着怀中的行李箱,脚掌撑地,下了自行车。
就这么抱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乖巧的站在慕成河身边,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眼巴巴的瞅着他。
模样实在是有些可怜。
这种温柔的攻击,很容易造成她才是受害者的错觉。
慕成河本来就想发火,看到面前姑娘这么一副表情,想了想,眉宇间的凶狠之气更甚了。
表情更是凶巴巴的,就像是贞洁被毁,想要将薛宁千刀万剐。
男人胸脯起伏不定,气息滚烫。
“不知廉耻。”半晌之后,生硬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便毫无感情的移开目光。
看了眼前面不远的村口,二话没说,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跑得飞快,就好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薛宁表情瞬间凝固。
眼睁睁的看着人进了村跑没影了。
顿时泄气。
上辈子这家伙最受不了她撒娇装可怜了。
现在倒好,不仅撒娇不管用,现在还成了不知廉耻的女人。
重生回来的第一次见面她形象就这么大打折扣了。
可真是出师不利啊!
随后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的腊肉还没给他呢。
这家伙,跑的也太快了。
算了,后面再找机会给他送去吧!
嗯……这是个再一次接近慕成河的借口,真棒。
这样想着,薛宁心情稍微好了点。
前面就是村口了,提着行李箱,便往村子里走去。
小小的村落四面环山,晚霞退去后,连绵的山脉在暗夜里汇聚成一片黑影。
晚上一个人走夜路确实有些吓人。
好在慕成河已经将她带到了村口。
不用担惊受怕在路上遇到危险。
在薛宁往村委那边走去是,这边慕成河已经骑着自行车到了队长家将自行车还给了队长。
人走后,队长媳妇从厨房出来,一脸怒气,指着队长的鼻子就骂。
“杀千刀的玩意,自行车这么金贵的东西你也敢借给那个混混穷光蛋,要是他弄坏了赔的起吗?”
队长是个怕媳妇的,赶紧装怂哄道,“都是一个大队的,不借说不过去,再说了,他是借去给他爹卖药,又不干什么坏事。”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去买药了,他以前还坐过牢,品行早就坏透了,这种人说的话你怎么能信。”
队长无语的反驳,“他坐牢又不是他自己犯了事,是帮人顶罪的。”
队长媳妇不认这个理,继续骂,“我管他顶罪还是犯事,反正就是不学无术的混混,你以后再把自行车借给他,我跟你没完。”
队长心累的劝道,“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我把自行车放好。”
队长媳妇冷哼一声,便又重新进了厨房。
队长一边将自行车推进屋子里,一边嘀咕着,“妇道人家就是麻烦事多。”
慕成河显然是不知道队长家差点因为他的原因闹起来。
回了家,到井边打了桶水洗脸。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弟弟慕鱼从房间里出来,问道。xǐυmь.℃òm
“遇到点事。”
慕成河拉起衣摆擦了把脸上的水,就往厨房走,“我去给爹熬药。”
进了厨房,点上煤油灯。
慕成河开始熟练的烧火熬药。
慕鱼也走了进去,看了眼慕成河,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大哥,你脸怎么红了。”
慕成河烧火的手一顿,又想到了那个女人摸他腰的事。
顿时脸色更红了,连耳根都烫了起来。
敷衍道,“大人的事小孩别多问,去拿几个地瓜过来,今晚吃地瓜。”
慕鱼狐疑的看着慕成河,就觉得今天他大哥很奇怪。
不过他今年才十岁,不懂得那么多,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便去拿了几个干瘪瘪的地瓜给慕成河。
慕成河将地瓜埋进火堆里,一边熬药,一边烤地瓜。
很快,药香的味道传来。
慕鱼蹲在慕成河身边,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大哥,我能喝点这个药吗?好香啊!”
这个年代,吃了上顿没下顿,闻见一丁点的香味,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就算是药,就算是有毒性的东西,也愿意喝上一口解腹中饥饿。
慕成河眉眼柔和了些,从灶膛里摸出考好的地瓜给慕鱼,“吃这个吧!药不能喝。”
慕鱼小心翼翼的接过,迫不及待的大口吃了起来。
慕成河没有吃,将药熬好,给生病的慕父端了过去。
——
薛宁拖着行李箱到了村委找到村长。
村长吸着旱烟,如临大敌般看着薛宁。
“你也是下乡知青?”言语满是质疑。
“嗯,从沪市来的,这是我下乡的证明。”将证明递到村长面前。
村长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老眼昏花。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根本就看不清证明上的字。
村长也没舍得点煤油灯,从兜里摸了根火柴出来,点燃了烟杆里的烟,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证明上的内容。
这才狠狠的吸了口烟。
又狠狠的叹了口气。
救命,又来个娇滴滴的女知青,一看就是肩部能挑手不能提的,田里的庄稼又得遭殃了。
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城里来的娇滴滴将农作物当杂草连根拔起的事情。
村长是不大相信这些女知青的。
这哪里是来搞建设的啊,分明是来搞破坏的。
但又没法子拒绝,只能根据上面的指示安顿下这些人。
怀疑了一会人生过后,村长便领着薛宁准备去知青点。
刚出村委,就遇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薛小红。
薛小红对着薛宁抱怨了一通。
薛宁没理她。
薛小红偃旗息鼓,气鼓鼓的跟村长说明了她也是知青的身份。
村长本来就头大,现在头更大了。
好嘛!这一来就是两,真会给他找事情。
认命的带着薛宁跟薛小红去了知青点。
知青点建在村口的位置,一排土墙房,分男女宿舍。
左边是男生宿舍,右边是女生宿舍。
宿舍里最醒目的就是那张大通铺。
铺上或坐或躺着八个女人。
每个人分得了一小块睡觉的地方。
八个人睡在上面,大通铺也显得有些拥挤。
房间本来就不大,人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就多。
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在地上随处放着,连铺上,能堆放杂物的地方也都没有放过。
现在的情况就是,睡觉的地方特别凌乱。
如今还要再加进来两个人,可想而知,情况得是有多糟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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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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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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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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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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