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被绞在背后,咬牙挣扎却动弹不得,胸口的旧伤以及胳膊的刀伤疼得他龇牙。
谷太郎颓然坐在地上,他已经第一时间挡住了傲慢的追缉,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他扭过头看见被制伏的有动龙马。
啐了口血沫子,他捂着断手站起来:“臭小鬼,为了追杀我们帮主,傲慢这婆娘连你的命都不要了。”
话音刚落,听见外面乒乒砰砰的声响,愕然间,门外手下哀嚎四起。
红色的火光把门口的影子拉长,还没见到情况,周围的消防警报器一路爆开,接连像花洒一样洒落冷水。
就像有一头暴龙闯入酒店,在走廊里横冲直撞,墙体嗡嗡颤动,一碰一碰的挂饰,都彰显着对方宣泄出来的恐怖蛮力。
一条人影浑身着火,在走道哀嚎着飞出去。
暴怒浑身燃烧着黑红色的火焰,一掌捏住帮众的脖子提了起来,他朝室内望来的时候,双眼中赤金色的熔岩宛如实质流浆,高大雄壮的身材将门堵得严严实实。
他自己浑身浴火,已经看不见任何的肉体躯干,就像一头火焰凝结的熊,肌肉像一道道钢筋加固,身躯的裂纹中,赤色熔岩忽闪忽闪,就像埋藏在身体血管中,随时会迸发的火山。
有动龙马从来没见过暴怒这样的一面。
男人似乎把这几天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这里,让有动龙马分外心疼。
头顶的水管淋在他身上,很快蒸腾成水雾,升腾的雾气将男人的面容掩盖得模糊不清。
“你别过来!”谷太郎喊道,“他在我们手里!”
他正想用自己的独臂抽刀指向有动龙马,却把发现热浪来袭,迎面扑来的热风让他下意识地翻滚后撤。
两名来不及反应的手下已经化作黑色的火炭人,伸出的手停滞在空中,生命体征在高温扭曲的火光中消失。
暴怒的身躯和有动龙马保持了距离,但这种灼热的触感仍旧让有动龙马的皮肤发红发烫。
感觉整个人都快熟了。
“有动君,没事吧。”烈焰模糊了男人的面容,连声音都发生了改变。
有动龙马感受浑身的热量,勉强地应了声。
他站起来,看着谷太郎。
“你们是不是在掩饰着什么?”
谷太郎捂着断手跌坐在地,不断挪着身体后退,直到抵住墙面。
“我、我说……”他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们也是受人指使,要覆灭燃山堂和你们。”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大哥他找到了新的靠山,对方是一个庞大的新型集团,拥有各种精尖高端科技,名下能人异士无数,甚至当中不乏左派的强大异鬼。”
有动龙马和暴怒对视了一眼,显然是找对方向了。
“谁在指使你们?”
谷太郎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两人,有些迟疑,但是看着身后两具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说!”暴怒逼迫。
“是——”
话音才刚刚拉长,墙体突然被贯穿,从破洞中探出手爪,绕过脖颈扎在他的喉咙上。抠弄之间,谷太郎惊恐的面容逐渐皱缩,却因为气管断裂只能咕噜噜地响。
有动龙马还没反应过来,被这惨状吓得面色发白。
墙后的凶手手指不断摆弄,深深陷入肉里。
谷太郎瞬间激发异鬼形态,惨灰色的皮肤,妖冶的瞳子充血瞪大,尖利的爪子死死地抓住那只手,却丝毫无法挠动,只能任由对方的巨力,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颈骨捏折。
最终,他连双腿都无法乱蹬,头颅歪向一旁,直到近九十度,才彻底失去生息。
暴怒已经以肩为点,侧身怒吼,像一辆坦克加速奔袭直接撞上墙壁。ωωω.χΙυΜЬ.Cǒm
瞬时,破碎的墙面就像豆腐块轰然坍塌,暴怒的铁山靠撞进墙面,墙后的身影闪躲不及,连同崩碎的墙面一同被砸中,咕噜噜滚出去。
有动龙马看着墙里泄露出来的电线墙体,洞口的边缘隐约冒着火光,在这沛然伟力之下感到心悸。
隔壁间的挂式电视在冲击之下碎裂成几块,推开的床头柜和倒地的夜灯,磕破玻璃灯罩,传来清脆的响声。
暴怒冲进去,像一头暴龙撕开阻碍的钢筋,大步跨过去。
有动龙马赶紧跟上。
在滚滚尘埃中,他才看清楚,暴怒和一道不知名的黑影搏斗着。
对方也是铁塔般的身躯,和暴怒缠斗的时候,就像两座巨神兵在对轰搏杀。
捶击的过程,咚咚巨响,拳拳对碰,双方似乎都有宣泄不完的力量,有动龙马看着处于劣势的黑影转身抄起整张大床,将之扳紧,随后当做武器甩了过来,吓得有动龙马心脏狂跳。
加速助跑,跨步运势,滚烫的火拳像一颗流星瞬间将床轰得燃烧不止,轰破床垫,白色的絮和弹簧被钩出来,暴怒的拳劲却被床垫卸去了大半的力道。
黑影趁这个机会,怒吼着劈头盖脸一顿狂轰滥炸。
双臂黑影重重,就像六臂巨魔抡着膀子,一拳接一拳,暴扣、刺拳、冲拳,眨眼间暴怒上至脑袋,下至下盘,已经接连挨了数拳,身上的烈焰也被拳罩轰得褪去大半。
饶是暴怒的身躯铜浇铁铸,也在对方的怪力之下凹陷变形。
扭曲的烈焰模糊了男人的面容,暴怒就像怒目金刚,干脆拳头卡着床垫整张掀起来,燃烧的床垫像火焰板砖,狠狠地朝黑影拍去。
黑影挥拳耗尽了一口气,猝不及防被横扫,两腿不稳踉跄几步砸在墙面,壁画震得摇摇欲坠。
暴怒身上的火光亮了起来,似乎对方也被点燃,黑色的胶质看不清体型,双目在搏斗中变得赤红。
对方也开始凶化,却被暴怒一掌抓住脑袋,按住天灵盖押着后脑,往墙面狠砸,砰砰响中,头骨传来咚咚的声音,就像磕破的鸡蛋,霎时流脓。
对方这才失去了挣扎,黑褐色的身躯贴着墙面滑落,簸箕一样坐在地上,俨然失去了生机。
暴怒此时凶炎逼人,浑身散发着血煞之气,轻微的喘息就像野兽的低吼。
看得有动龙马有些心悸。
“有动君。”暴怒扭头看向他,眼神中的火焰黯淡了几分,缓缓地说道:
“离我远点,我活不了多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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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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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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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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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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