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默默低下头,重重地点了一下。
“且不说诅咒,当下的情况全员都要警戒。”
“接下来的行动我们都以集体行动为主,有动身体不便,能跟上吗?”
有动龙马笃定地说:“可以。”
“首先是最新的情报。”
“燃山堂最近频繁造到袭击,最新的情况是,外市赶过来增援的燃山精英,在城郊附近遭遇伏击,只剩一名骨干,恋尸人幸免。”
“这段时间受到重点照顾的燃山堂,基本丧失战斗力,这是想让我们孤军作战。”
“敌人?我们的敌人是——”有动龙马觉得很多信息他还没有掌握。
贪婪解释:“在异鬼中,不是所有人都想着与人类和睦共处,有些新生代的异鬼,继承了家里老鬼们的高傲与顽固,还拥有年轻人的激进与火气。因此出现了一群宣扬异鬼统治论的家伙,认为绝对的武力才能统一世界。他们渗透在政坛中,逐渐形成一支派系。”
“他们是绝对的种族主义,一边与人类拉扯施压,一边与我们对峙,也将我们称之为保守派。”
贪婪环视众人,目光最终回到有动龙马身上,说道:“有动君,我们是兵器,为政治理念服务的机构兵器。你要明白,我们是在为自己的理念而战。”
有动龙马制止道:“不,大家不是兵器,大家都拥有生活的权利,不是吗?”
“生活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奢侈的词。”
他说道:“你要明白,现在左翼势力的气焰越来越嚣张,甚至连我们自己内部他们都开始下手,很难想象人类在他们手里会经历什么。”
有动龙马明白了贪婪的言外之意,他们其实心中都对凶手有大致的了解,连潜在的敌人,也早已报以警惕,政见与主张不和,加上频繁的冲突,双方的关系已经凝固至冰点。
而人类在左翼眼中,是不折不扣的食物,对待的方式,恐怕就是圈养。
原始又暴力的生存法则。
“既然我们都知道敌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收拾他们呢?”有动龙马问。
“你知道吗,主张是无形而抽象的内容,我们甚至不知道身边亲朋中,谁就抱有这种主张,支持这一派系,当涉及千百万人的利益之时,这场冲突就不再仅仅是武力搏杀这么简单。”
贪婪撇撇嘴,说话的时候面色愈发阴沉。
“举个简单的历史例子,可能你的一场冲动,就会引起双方的彻底火拼,而引燃的可不止是异鬼界,到时候谁都无暇顾及为人类的处境着想,那战火迟早会蔓延到人类世界。
“那将会成为——真正的世界大战。”
“当前情况,最吃亏的是,左翼根本不忌惮开展战争,而我们却因为人类的掣肘而投鼠忌器。”
“政治是聪明人的战争,却押上了无数附带的赌注。如果不想看到成千上万的异鬼失控走上街头,大肆屠杀,那就需要小心谨慎地对待所有的案件,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在这点的立场上,我们和人类的观点是一致的,所以也被对方戏称为保守派。”
有动龙马看着贪婪,他不愧是小队当中的话事人,卓越的远见和沉稳的气质,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也让人觉得心安可靠。
“当然,我们也不会坐由他们袭击,有仇必报,血债血偿,这点我们可不会留手。”懒惰抬了抬眼,不复以往的嘻哈,甚至带着一丝慵懒。
有动龙马却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与近期相处不同的——危险。
妒忌和懒惰素来相熟,看见他这表情,揽过他的肩膀,扎着马尾辫的脑袋凑过来,笑道:“你又想到什么招了?”
有动龙马才注意到他,虽然平时里他的说话频率仅高于暴食,薄弱的存在感也显得不甚活跃,但是仍给人一种相当靠谱的感觉。
“凶手既然处心积虑想着偷袭我们,不如我们就来一个请君入瓮吧。”懒惰抬起食指,分析道。
“有动君不是挂名燃山堂么,正好利用这个契机,叫上燃山堂内部力量,把那群有非分之想的人目光给吸引过来,再一网打尽。”
“燃山堂他们会答应涉险么?”有动龙马不确定地问。
“如果他们想保住左京第一堂的位置,他们也只能涉险,不然其他分堂就要把他们瓜分完毕了。”懒惰招招手。
“而我们,则退居幕后,来一招黄雀在后。”
贪婪揉了揉下巴,沉思:“既然出此,我们还得抛出足够价值的‘饵’才行。”
“押送通牒要犯。”懒惰打了个响指。
“谁?”有动问。
“鸿斗门和青天帮,应该是他们的爪牙。”暴怒难得发话。
贪婪点点头:“我和暴怒查证了一晚,前几天袭击的赏金猎人,属于三里河猎人团,他们收到了青天帮的假情报,宣称燃山堂中无高手,而鸿斗门暗中花重金给他们提供军备,以及燃山堂的酒店地图,才让他们有胆子对燃山堂下死手。”
“他们竟然联手了吗?”有动龙马有些不可置信,他还记得那天双方在爵士酒吧的冲突。
“嗯,现在看来,双方对燃山堂的恨意更浓烈一些。”
“但是燃山堂是明面上公证的执法堂,负责缉查异鬼中的游离者和罪犯,他们不敢正面闹翻,所以才借助猎人之手。”
“这么说起来的话,似乎也合乎逻辑。”妒忌琢磨。
“乍一看是这样,但是如果背后有更庞大的人物驱使呢?”懒惰像一个棋手,深邃的目光似乎已经看到了后面的局势。
“洗牌,是为了洗掉我们的势力,替换上左翼派系的势力。背后一定有一双黑手在推动这一切。”
想到这里,矮个子不由得神采奕奕:“而通过逮捕这两派的掌舵人,就可以盘查出背后的证据。”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先人赃俱获,抓住对方的把柄,化被动为主动。”
“如果你是敌人,杀了阿欲,你猜我们会怎么做?”
懒惰说话的时候,表情开始丰富起来,不复以往的慵懒和嘻哈,他就像在审问自己,随后一连串的思路脱口而出。
“一是失去理智,疯狂寻仇;二是保守起见,谨慎行动。如果是前者,心绪不稳将会给他们创造袭击机会;而后者,则会严重拖延我们的任务进度。
“无论进退,他们都坐收渔翁之利,要知道我们本来就身负要务,每拖延一天,交个他们施展下一步计划的时间就越充裕。”
“但是如果我们顺着这些案件,用最快的时间找到幕后黑手,那就直接将军了。”
解释完毕,矮个子青年慵懒地靠回沙发上。
有动龙马看着矮个子青年,他没想过懒惰这么胆大妄为,甚至行事也更加不拘一格,明知被盯上的情况下,还选择铤而走险。
懒惰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关键时刻的思路却不输给贪婪和暴怒,很好地承接了智囊一职,虽然这小子从来没有展现实力,但光凭这份智商,他在团队中已占据了一定的话语权。
妒忌和暴食默默地听着,贪婪陷入沉思,暴怒面无表情。
良久,傲慢说道:“行动。”
一锤定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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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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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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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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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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