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便是定嬗门唯一留存在于世的蛇蔓草,宁王殿下,请收下!”
被血浸透而启动的高墙之下,一根虽无根系,却仍绿的青翠之草出现在众人眼中。
蛇蔓草,因其只在五步蛇穴附近才能生长而得名,生来便淬毒而生长,以至成为这世间最毒之物,但却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可以以毒攻徘徊生死决之毒的草药。
“徘徊生死决乃是定嬗门核心心法,习好可增十倍功力,但却有唯一的弱点,一但微微出岔,便会损坏心脉,以生新毒,而蛇蔓草就是唯一可解此毒之药,想当年定嬗门仍在世时,便将其视为圣草,并高悬为祭庙之中,受人拜祭……
但后来,自血莲教掌控南疆一切权力后,越轻涯便将这定嬗门的圣草也几乎全都付之一炬,哪怕是在山野中所之草也几乎全都摘除……
想来,也是为了防止拥有徘徊生死决的定嬗门有任何复生的机会,才将这草药全部销毁……”
看着幽禅一脸凝重递过来的草药,月影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可那个时候,身为定嬗门和血莲教双圣女的蓝禾城主还在世,她也习着徘徊生死决的心法,而越轻涯却下这样命令……”
“所以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对我母子二人下手了……”
冷漠的,阴寒的声音从李嗣源的口中传出,与此同时,是他无比紧握的双手和暗下的长眸。
这是一个长达十几年的阴谋,为了权力,越轻涯不惜利用身边所有人,哪怕是……自己的母亲!m.χIùmЬ.CǒM
“公子手上这株蛇蔓草,也是我遍翻定嬗门所有遗留经书,从这为数不多的祭堂之中找到……”
“或许,普天之下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株了……”
眉心的狐红越发红润,看上去竟和那长长的魅眼愈发勾人心魄。若是沐晴在的话,定要伸手碰着他的眉心,笑一番这般姿色的美人,不入摘星楼当小倌儿真可惜了,随后又道这般姿色的人,让自己享受还是最受用了……
她一向言语轻佻,风流妩媚,但李嗣源心中却知,在她轻佻的面容之下,却是她担心的忧思。
她一向待人这样,不然也不会……
“我母亲蓝禾,当年也是作为血莲教的圣女,眼睁睁看着定嬗门被灭门,我作为她的儿子,幽禅姑娘这样做,不觉有不妥吗?”
幽禅听闻,略微顿了一下,随后微微勾起嘴唇,笑着摇了摇头,
“我早同公子说过,血莲教已灭,旧怨已报,身为定嬗门遗孤的幽禅也已经死了……我赠公子蛇蔓草,不是以定嬗门遗孤的身份,而是——报答沐晴姑娘再造之恩!”
他们之间的旧怨,已经随着血莲教的灭亡彻底消失了。
“我李嗣源,谢过幽禅姑娘!”
在定嬗门的庙堂之下,青衫之人俯首微倾,行拜谢之礼!
“公子也不必谢我,只记住,对公子而言,从今往后,天高海阔,这世间唯不可被辜负之人——只沐晴一人!”
看着幽禅坚定的眼神,李嗣源举起右手,眼神坚毅,随后转头面向庙堂,
“我李思璇今日便可对着母家亲教定嬗门庙宇发誓——此生只沐晴一人,护其终生,爱其终生,若违誓——必当受千刀万剐之苦,不得善终!”
在这样一间残破的庙宇之中,却有这样振聋发聩的誓言,尽管身隔千里,但此刻,两人的心却又是那么的近。
看着面前这个认真的男子,幽禅的眼中也不由得微微发酸,最后昂首挺胸,看向李嗣源,
“我幽禅,愿意相信宁王殿下的真心!”
李嗣源的心中,不由得更加涌进了一股暖流,自己一定带着沐晴,走向美好的明天。
“公子这些话可别只说给我们听,得得回去说给沐晴姑娘听呐!
要不然这真心表的多浪费?”
身边的月影笑着打浑,李嗣源也不由得一笑,
“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
月影连忙摆摆手,
“您可别说教我,月影只是在说实话而已,您要是不好好和沐晴姑娘说,万一她不高兴又在哪个半夜溜进听竹院,把公子吃干抹净跑了,月影可就真的没办法为公子打抱不平了……”
这话说的李嗣源不由得耳朵一红,连忙用袖子捂住嘴低咳了一声,瞥了一眼月影。
许久没让这丫头跟在自己身边,还真和沐晴学了些孟浪话,如今连自己也敢打趣了!
不过……这样子比起从前那个不苟言笑只唯自己命是从的月影,倒好像生动了许多,这样,也挺好的。
沐晴,还真是有她自己别样的风格在。
一旁的幽禅默默跟着也笑了些许,随后由入门的蓝若拉住了手。
“如今蛇蔓草已经按沐晴姑娘吩咐交予公子,我二人也自该归隐山林了……
从此天涯海角,便与几位不复相见了。但愿公子与沐晴姑娘此生相伴,万事顺遂,行之所路,皆为平坦!
昂首之下,无论江湖或是朝廷,不关其外,尽如二位之意,我夫妻二人在此——拜别公子!!!”
蓝若的眼眸深深低垂,与幽禅一同拜过,迎着明色的天光,走进幽寂的山林之中,此生——不复相见。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月影心中充满了感叹,这一路南疆之行,终于结束了……
自己的心放下了,看面前的天地,竟是这样的开阔!
不过照公子现在这个态度,回去应该是要与沐晴有喜事了~
沐晴这个人总是没个正形,这下要是个公子正式成婚,便不能再像之前一样风流轻佻了……
不过好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那样,而且还喜欢调戏人……
这么一想,之前不是还传姽婳城绝杀流光一向爱男色,风流妩媚,这么说来……公子难道只是其中一个!!!
那公子岂不是太亏了!!!
不行不行,得替公子赶快把她弄到府中去,最好帮她把别的桃花都给掐了,只和公子在一起就行!
尤其是那个初十一,生的一副腱肉,每天在她面前晃,这怎么能成,自己得赶快把他赶走才是……
在月影皱着眉头乱想的时候,李嗣源看着蓝若离去的背影,轻轻舒了一口气。
“看来……蓝若他当着是放下了一切了……”
无论朝廷,江湖,以后他都不会再管,哪怕自己这一回去,便是直取越轻涯的性命,他也不会再挡了……
有些事,既然已经尽力了……便也该放下了,越轻涯有这么一个养子,真也是他此生之幸了……
在李嗣源身后,月影还鼓捣着自己的手指,
“若按传统之礼行婚嫁事宜的话,沐晴是从姽婳城出发呢,还是从哪里出发?”
“可是姽婳城都是杀手,这么大张旗鼓的嫁新娘子,会不会有些跳脱……”
“更重要的是,沐晴她那个性子,不会嫌麻烦半路直接把盖头自己给接了吧……”
“那可不行,纵她在怎么调笑我也不行,我得替公子好好看住了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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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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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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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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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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