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见的人,通常听觉和嗅觉都会变得灵敏。男人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四周寂静得可怕,一点声音也没有。
没有人说话,没有风声,甚至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像消失了似的。男人有些慌张,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一定是那个和自己交手的黑脸女人干的,她暗算自己,把自己捉到了一间类似于密室的地方,想把自己困住,利用心理恐慌打压他。
男人自信一笑,根本没有人能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的煎熬也被成倍的放大,渐渐的,他变得没有那么自信了,心里开始恐慌起来。平时隐藏于心底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在看不见,听不见的情况下,这种恐惧如滔天的巨浪一般向他席卷而来,让男人觉得异常痛苦。
“有没有人啊!?滚出来!”男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几近疯狂,可是他被绑到了椅子上,尽管他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是身体的移动范围依旧很小,几乎动弹不得。
“啊~”男人大喊一声,像是要把心中的烦闷都叫喊出来似的,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不应该轻敌,更不应该拒绝同伴同行!他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拿到觊觎者,却不想对方计高一筹,比他想的厉害多了!
“你给老子滚出来!”
“藏头露尾你还是个人吗?啊!?”
“出来啊!出来!你给我一点动静啊~说话啊!哑巴了?”
男人的疯狂叫嚣,安子溪却对他的叫喊置若罔闻。
先晾他一阵儿再说,要想让他吐露实情,得用非常规手段,心理战往往是最好用的。
这就和熬鹰一样,得熬着。
这期间安子溪也没闲着,她抽空去见了曾季云和程萧,结果到了公园以后,她左等右等不见这两个人来。
她没记错日子啊,约定见面的时间就是今天啊!怎么回事?
要是一个人没来还说得过去,说不定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但是两个人都没来……
安子溪心里敲起了鼓,她怕向大鹏查到程萧和曾季云头上。程萧好多有靠山,向大鹏想要动她得琢磨琢磨,但是曾季云呢,她无依无靠,向大鹏想要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可就太容易了。
安子溪的心有些乱了,但是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地等着。
终于,曾季云的身影出现在安子溪的视线中!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又担心起程萧来。虽然程萧会武,又是程家的人,但若向大鹏想动她,只怕谁也拦不住。
“你怎么回事?”安子溪瞧见曾季云身上有些狼狈,眼眸微暗,顿时想到了许多种不好的可能。
她的裤子上有很多土,手肘上蹭掉了一块皮,出了不少的血。曾季云的头发也乱了,耳朵上也有一小块擦伤。
“摔了一跤。”曾季云道:“我被人跟踪了,为了甩开他们,我从公交车的车窗跳了出来,落地的时候为了躲后面的车,在地上滚了两圈,就这样了。”
“你不要命了!”安子溪皱眉,“凡事要以安全第一。”
“放心吧,我有数!公交车开的并不快,而且我也是瞧准了时机才行动的。对了,程萧呢!”
安子溪脸色不太好看,她摇了摇头道:“我等半天了,还没来,估计也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她现在怀疑程萧也被跟踪了,就是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应对之策。
曾季云的面色也凝重起来,“要是这样的话,说明我们很有可能暴露了。”
“对了,跟着你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见过,瞧着面生!我从犬儿胡同出来的时候,还没有看到他们。等公交车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虽然在,但是并没有引起我的怀疑。我是上车以后发现他们不对劲的!”
曾季云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她的危机感算是比较敏锐的,她发现只要自己一动,那两个人就会紧张,好像生怕她从后门跑掉似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发现以后就学聪明了,不往后门去,而是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着。他俩也是因此放松了警惕,我才能顺利跳窗。”Χiυmъ.cοΜ
她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安子溪却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惊心动魄这四个字来。
“你都被跟了,估计程萧也是这样。”安子溪面色一沉,“犬儿胡同那边不能再住了,人家没去胡同口蹲你,估计是怕打草惊蛇。”
“我也是这么想的!”曾季云道:“我重新换个地方……”
“那边也不要回去了,依你的性子,估计那边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曾季云早就养成了谨慎的性子,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是随身携带的。犬儿胡同那边也没有什么大件,只有几件衣服,也不值得冒险。
“你倒是了解我。”曾季云道:“程萧那边怎么办,你和她关系好,要不然咱们俩去找找她?”
“不,我是想给你一个新任务。”
“你说!”曾季云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被重用了。
安子溪望着远处的火烧云,突然道:“我给你买一辆旧的三轮车!再买一杆大秤,几只麻袋。”
??
曾季云一头雾水,“啥意思!”
“有没有兴趣搞一搞可持续发展的环保事业?”
曾季云一脸懵B:“说人话!”
“收破烂啊!”
啊?这个曾季云彻底傻了。
安子溪说干就干,去跳蚤市场花三十多块买了一辆板车,虽然车旧了点,但是零件都好着呢,直接就能上路。
破麻袋用不了几个钱,就是秤不太好买,找了几天才买到合适的。
曾季云换了一身旧衣裳,把脸涂黑,戴着一顶大草帽,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都打听好了吗?”
“你放心吧,我都去废品收购站打听过了!废铜烂铁什么价,旧报纸旧书什么价,我心里有数。”曾季云掏出一个小本,半截铅笔,“你看,我都记着呢!”
安子溪点了点头,“你先干几天,过几天我换你。”
“算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别遭这个罪了。”曾季云操着一口地道的山南话,“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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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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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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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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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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