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摇了摇头,“我们预估错了。那个人对族长的影响比我们想象得要大,他也比我想象的要冷静。”
捏了捏眉心,张海客有点疲惫。
这一次,他其实是日夜兼程过来的。
因为白初和张启灵经常不在家,为了能找到两人,他们一路上都没敢怎么耽搁。
“他不是个外人吗?怎么可能做到。是不是族长失忆了,所以不相信我们?”
面前的女孩容貌清丽,是一个走在路上都会让人多看两眼的漂亮姑娘。
只可惜脸上没多少笑容,清丽中多了些许冷漠。
女孩就差说白初趁人之危,在张启灵失忆的时候博取了张启灵的信任,从而让张启灵这么对他们。
“族长要是那么蠢,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该被抹除了。东西放过去了吗?”
女孩点头。
张海客顿了顿,问了面前的漂亮女孩一个问题,“海杏,你会喜欢上一个外族人吗?”
张海杏嚼着口香糖回他,“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我喜欢花喜欢草,喜欢猫喜欢狗。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
张海客觉得张海杏误解了他的话。
他换了个说法,重新问了一遍,“我是说非常喜欢,喜欢到特别信任他的那种程度。”
张海客甚至不敢用爱这个字眼。
似乎爱这个字眼和张启灵这个名字就不该扯不上关联的。
但凡沾染上分毫。
都是对张启灵的亵渎。
对张家的亵渎。
“哥,你想说的是我会不会爱上一个外族人吧?”
张海客心里有顾虑,张海杏心里没有。
“不会,让我看着爱的人死,我做不到。哥你怎么会想到问我这个问题,族长爱上那个外族人了?”
张海杏只是胡乱猜测。
可看到张海客点头之后,她吃了一惊。
“哥,你没在骗我吧,真的假的。”
别说张海杏了,司机都忍不住看了眼张海客。
眼中的不敢相信都快溢出来了。
他们其实都看过张启灵和白初的相关资料,知道他们俩关系亲密。
不过具体亲密到什么程度,没有人心里有数。
他们更多都是觉得两人是雇佣关系,就跟之前有一段时间张启灵在陈皮手下做事一样。
现在张海客告诉他们,张启灵喜欢他。
是个人都要被震撼到。
张海客原本也是不信的,奈何他已经亲眼所见了,想不信都不行。
“重新查一查白初,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能那么多年都不老,不会是一般人。”
张海杏应了声是,将这件事记了下来。
几人往自己之前定好的位置开去。
半道上,张海客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低头看了眼信息,表情严肃起来,“不去那儿了,我们要尽快回去。”
“现在就回去,不等族长的答复了吗?”
“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们提前去做,我们既然能找到族长一次,也能找到他第二次。”
司机利落的换挡,打方向盘,转头离开了北京城。
张海客他们的到来,对白初他们的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他们的生活还是安安静静的。
整个冬天和春天,白初和张启灵都没有再接什么任务。
养精蓄锐,等待着夏天的到来。
开春的时候,白初偶然间又碰到了那个叫刘丧的小孩。
这一次他没有再流浪。
而是穿着崭新的衣服,坐在一个店铺的前台,手里拿着本书,似乎是在读书。
屋里还有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女人一身旗袍,身段摇曳。
她坐在一旁,正在插花。
她似乎听力很好,一边插画,还有空关注刘丧读得如何。
偶尔听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就会带着读一遍。
直到刘丧完全会读了,她才让刘丧继续读下去。
刘丧似乎很喜欢这个女人,看着女人的眼神带着孩童对长辈的尊敬和孺慕。
“师傅,这个字我不会读。”
刘丧指了指书上的一个字。
“这是曌,发音和照耀的照一样。”
才一早上的功夫,刘丧手里的书已经读了不少。
刘鸢就让他休息一下,不必急于一时。
刘丧听话的放下了书,又忍不住拿起了扫帚,帮忙打扫卫生。
刘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所以母爱迸发。
看到这么个小孩讨好自己,她居然觉得有些心疼。
可想到这小孩是自己收的徒弟。
她心疼也是理所应当的。
刘鸢招呼刘丧过来,给了他二十块,当做他勤劳的奖励。
刘鸢捡到刘丧其实也是机缘巧合。
她半夜喝醉了从酒楼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将人捡了回来。
等她酒醒了,人已经躺在她家,还发着高烧。
刘鸢的警惕性很高。
就算醉酒,这么个小家伙想要近她的身也是不可能的。
多半是自己主动把人弄回来的。
这么个小孩,再加上是她先动的手。
刘鸢平日里虽然心黑手狠,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顺手给人送医院,还贴了医药费。
后来报警,从警察的嘴里,刘鸢听说了刘丧的部分经历。
刘鸢发现面前这小孩经历居然和自己极其相似。
知道刘丧的耳朵同自己一样天赋异禀,他们又是一个姓氏之后。
鬼使神差的,刘鸢产生了收徒的心思。
本来刘鸢是不打算收徒的。
道上不少人都劝她找一个,她的手艺不至于失传,徒弟以后还帮她养老。
刘鸢呵呵一笑。
她有钱需要谁帮她养老,有钱她一天换一个俊俏的护工都没问题。
再说了小孩多难养啊。
刘鸢就这么浪荡着,直到捡到了刘丧。
收徒的想法在刘鸢看到刘丧的眼神时达到了顶峰。
面前的人和儿时的自己太像了。xiumb.com
如果说经历只是五分相似,那么加上眼神就是八分了。
连眼神都那么像。
刘鸢觉得这就是缘分。
于是刘鸢朝这个自己神似的小孩伸出了手。
“小孩,想不想做我徒弟?”
刘丧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应该有的眼神。
他看着刘鸢,表情极其冷淡,“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你。”
没在意他的冷淡,刘鸢笑得肆意,“你做我徒弟,自然是我给你东西。哪儿有徒弟给师傅东西的道理。”
“考虑考虑,跟我回家怎么样?我虽然没养过小孩,但我保证,我有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你的。”
刘丧觉得这人好奇怪。
他想拜师的人不愿意,没想到师傅自己送上了门。
刘丧打量着刘鸢,猜测着她的身份。
看到刘鸢耳朵上的白玉耳坠时,他多看了两眼。
就这两眼,刘鸢就觉察到了。
她直接将耳坠摘下,放进了刘丧的手里。
“算见面礼。”
手心的玉耳坠触手生温。
就算刘丧了解得不多,也猜到这个挺值钱的。
他歪歪脑袋,没有拒绝。
总比自己流浪要强。
小小的手握紧了刘鸢的手。
刘鸢勾唇,被细细描摹过的眉眼漂亮得惊艳。
她抓住了刘丧的手,也抓住了童年的自己。
“以后你就是我徒弟,谁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能打我就帮你打回去,不能打我们俩就花钱雇人打回去。”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刘鸢,纸鸢的鸢。”
“我叫刘丧,丧失的丧。”
刘鸢笑得更开怀了,“看来我们注定是师徒。我是想要脱离引线的鸢,你是注定会逃离的人。你还是我捡回来的,这是天注定的师徒缘分。”
刘丧不知道刘鸢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不过听到她这么说,刘丧有一种他们是同类的感觉。
同类就是该一起的。
刘丧紧握着刘鸢的手,两人朝她说的那个家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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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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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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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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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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